徐丞相嘴角微微抽搐,带着一丝侥幸问道:“没,没有了吧?”
“还有!”宋菱歌目光如炬,话锋一转,严肃道,“在天岚郡,听闻你们徐家有个旁支叫田槊,行事张狂至极,强行买卖百姓土地,害得他们流离失所,被迫沦为流民,最后无奈躲进险恶之地,还被官府误划为土匪。°比?^)奇?中μ文±网!
“本相……本相会派人去查!”徐丞相眼睛死死盯着宋菱歌手中的刀,战战兢兢地回答,此刻他满心只想赶紧摆脱这要命的危机。
“好!就这三件事,还望丞相大人即刻着手落实。要是迟迟听不到您的回音,我定会再次‘拜访’相府。不知相爷欢不欢迎我再来啊?”宋菱歌语气看似随意,却隐隐透着威胁之意。
徐丞相心里一百个不欢迎,可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咽了回去。眼前这位犹如煞神般的玉面阎罗,他躲都来不及,哪敢说个“不”字。他咬着牙,纠结了好一会儿,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好,本相都答应你!”
“痛快!相爷不愧是朝中能独当一面的大人物,做事就是爽利!”宋菱歌随手扔掉手中长刀,神色轻松,“相爷,定远侯夫人怎么被你们从菱香楼押过来的,就怎么恭恭敬敬地送回去,千万别再损了她的名声。¨5′0′2_t¨x^t\.,c\o·m/”
徐丞相脖子上的压迫感一松,忙不迭点头:“这是自然!”
相府里闹出的这番大动静,早惊动了皇城里不少人。相府外隔着一条街的阁楼上,嘉宁公主带着仆从正站在那儿。
她刚目睹了一身玄衣的无名与两位天罡境强者激烈交锋的场面。无名矫健的身姿、利落的身手,深深烙印在她脑海里。无名回来了,想必任务也顺利完成了。可自己答应他的事却没做到,嘉宁公主一时间实在不知该如何面对他。
在皇城摸爬滚打多年,她早己不会轻易对人付出真心。但这个神秘的无名,却让她不由自主地想要坦诚相待。于是,她来到相府外,满心期待能见到无名,解释自己的无奈。
另一边,秦熠礼在相府外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他去找自己的恩师,希望恩师出面解救母亲,可夫子面露难色,既不想与丞相大人结仇,也不愿放下身段去做这看似徒劳的事。毕竟在皇城中,丞相大人的话如同圣旨,没人敢不给面子。
没办法,秦熠礼只能独自前来。他让身后两个小厮,一个回府通知父亲,却得知父亲不在;另一个去鸿胪寺找,同样不见父亲踪影。¢兰~兰*文*学\ ′首~发~
两个小厮跑得满头大汗,看着少爷在面前焦急踱步,却毫无办法。面对徐丞相这样的世家门阀,他们连相府大门都进不去。
听到相府里不断传来打斗声,秦熠礼灵机一动,爬上了路旁的银杏树。
看到丞相府内的打斗场景,秦熠礼惊呆了。他怎么也没想到,权倾朝野的徐丞相竟会遇上如此强劲的对手。
可惜,宋菱歌从房顶跳下,用刀架在徐丞相脖子上的画面,他没看到。而且他也不认识易容成无名的宋菱歌,只觉得在这节骨眼上,丞相府出这么大的事,对解救宋菱歌可不是什么好事。
盛怒之下的徐丞相,指不定会怎么对付定远侯府,宋菱歌会不会成为他的发泄对象?秦熠礼越想越担心,一颗心都快提到嗓子眼儿了。要是母亲不在定远侯府,那侯府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
忧心忡忡的他,从银杏树上滑下来,却仍在相府门口徘徊,不肯离去。
相府前院内,徐丞相听完宋菱歌所有要求,扭头吩咐徐顺:“赶紧去把定远侯夫人请出来!”
“慢着!”宋菱歌看向仍捂着右手、脸色苍白的徐顺,“把定远侯给你们签的转让文书拿给我!”
徐顺望向徐丞相,见他点头,这才哆哆嗦嗦地伸出左手,从怀中掏出文书。
宋菱歌一把将文书揣进怀里,转身对徐丞相说:“丞相大人,既然如此,在下就不多打扰了,告辞!记住您的承诺!”
“好!”徐丞相点点头,沉声应道,听不出情绪。
宋菱歌大步走到相府大门口,守在一旁的小厮立刻忙不迭地打开门,那急切的样子,仿佛巴不得她马上离开。宋菱歌暗自好笑,心想:这也表现得太明显了吧!
不过她确实得赶紧离开,变回自己原本的模样。不然相府的人去柴房发现定远侯夫人不见了,可就麻烦了。
刚走出相府大门,宋菱歌就瞧见秦熠礼站在不远处,正一脸愤恨地盯着她。她心里纳闷,这小子怎么回事?怎么对“无名”怒目而视?
她现在是无名,按理说秦熠礼不应该认识才对。没时间多想,她匆匆转过街角,远处有条巷子,她得赶紧去那儿。
刚准备施展身法,嘉宁公主一路小跑过来,拉住她的袖子:“无名,你回来了?”
宋菱歌心急如焚,轻轻拍了拍嘉宁公主的手:“我还有事要处理,回头很快去找你。”
“好,好!”嘉宁公主赶忙松开衣袖,退到一旁。
宋菱歌身形一闪,化作一道残影消失在街角,紧接着如一缕疾风,飞速朝柴房掠去。
一到柴房,她凝聚身形,迅速变换形貌。以最快的速度换好衣裙,匆忙抽掉束发的金簪,来不及仔细绾发,只好拿了支玉簪,将头发半束在头顶。刚收拾好,柴房外就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很快,柴房门被打开。门外站着二三十名神情恭敬的贵妇人,都是丞相府的女眷。此刻,她们没了之前的傲慢,恭敬得很。
为首的是位西十多岁的妇人,衣着华贵。她走上前,拉住宋菱歌的手,满脸堆笑:“定远侯夫人,我是相府夫人秦南珠。今日实在对不住,下人不懂事,冒犯了夫人。我带着府中女眷来给您赔罪。”
“相府夫人这话可说得轻巧。我被你们这般羞辱,一句赔罪就想了事,未免太异想天开了吧!”宋菱歌双臂抱胸,倚在柴房门口,毫不客气地回应。
“当然不是,赔罪礼只是最基本的。我们还准备了丰厚的赔礼。”秦南珠说着,轻轻拉了拉宋菱歌的衣袖,带着她往外走。
只见前方站着十几个仆人,面前摆着五大箱银锭,另有十几匹上好的月影纱,还有一盒子珍宝首饰。
“宋夫人,是相府管教不严,下人领会错了相爷的意思,才在您面前如此放肆。我们一定会重重责罚这些下人,赶出相府。”秦南珠声音轻柔,一副温和长辈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