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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料火淬三关,商道初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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炉膛里的火苗子缠着黝黑的焦炭,风箱被徒弟拉得呼哧呼哧喘着粗气,把一股股滚烫的风硬塞进炉心。^萝+拉+暁-说¨ ~埂¨薪/醉^全′小院里热浪翻腾,连墙根底下那点干土坷垃,都像是要烤得迸裂开来。

张铁锤赤着油亮的上身,古铜色的皮肉上汗水和煤灰搅和在一起,被炉火映得发亮。

他两只眼珠子死死钉在炉膛深处那只怪模怪样的粗陶罐子上——那是几天前李济生请来的老窑匠刘三秃,按着他画的花样和特别交代,费了老鼻子劲才烧出来的几个“厚皮墨胆坩埚”。刘三秃烧了一辈子盆盆罐罐,瞅着这又厚又怪、还非得“特别吃火”的物件,首嘬牙花子,嘟囔着“费柴禾,不当吃不当穿”。

李济生就立在炉子边上,靛蓝首裰的前襟敞着,汗水顺着脖颈子往下淌。他也紧盯着那炉火中烧得通红的坩埚,眼神像是要把那层红亮的外壳给剜开。空气里塞满了焦炭的呛味、铁石的腥气,还有一种绷得死紧的、让人喘不过气的闷。

“火…到劲儿了!”张铁锤凭着几十年铁砧子上熬出来的眼力,从火焰的色气和坩埚透出的红光里咂摸出了火候。

他和另一个徒弟抄起特制的长铁钳,小心翼翼地把那烧得像个红灯笼似的坩埚从炉火最旺处夹出来。坩埚里头,是李济生一点点配比好的碎生铁料,还有几块花大价钱从府城弄来的、据说杂质少的“精铁”(其实就是块炼铁)。

坩埚被稳稳挪到旁边一个厚土砖临时垒的浅坑里。张铁锤深深吸进一口灼热的空气,徒弟手脚麻利地把沉甸甸的铁钎递到他手上。

“开!”

一声短喝,张铁锤的铁钎稳准狠地捅破了坩埚口凝结的渣壳!一股子橘红刺眼的铁水,像憋屈了太久终于找到出口,带着烤人脸皮的热气,猛地窜了出来,哗啦啦灌进底下早就备好的、内壁抹了层草木灰的糙砂模子里!铁水淌着,面上跳着细碎的蓝火苗子,滋滋作响。

李济生连气都不敢喘。这是要命的关口——他琢磨的是后世“坩埚渗碳”那点门道,想靠着控制料子配比、猛火烧炼再加上砂模子慢慢凉,弄出比普通打铁出来的料更匀实、碳少些、又硬又有韧劲的“钢”来。-n^i?a′o^s/h^u_w/.¢c_o/m¢这法子笨,费料,十回未必成三回,可眼下,这是他唯一能摸得着、使得上的路子了。

铁水在砂模子里一点点冷硬下去,暗红的光慢慢褪了,最后变成一块黑黢黢、糙剌剌的铁坨子。院里西个人,连蹲在墙角叭嗒旱烟的刘三秃,都凑了上来。

张铁锤用铁钳夹起那块还丝丝冒热气的铁坨子,凑到眼前仔细瞅那断口,又抡起小锤轻轻敲了敲,侧着耳朵听那声响。

他那张让烟火熏得发暗的脸上,先是拧着疙瘩,慢慢松开了,最后竟透出点压不住的稀罕:“少爷!成了!听这声口…看这碴子…比寻常的‘苏钢’(明代一种渗碳钢)还匀溜!韧劲儿差不了!”

李济生吊到嗓子眼的心,这才咚地一声落回肚里,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这粗笨的“土法坩埚钢”,就是他往后的指望!他立刻吩咐:“张师傅,趁热乎劲儿!就用这料,照着我画的那图样,打两把‘加料’的锄头!刃口给我加厚实,锄板加宽,分量压手!紧要的是这锄裤(安木柄的套管)…”他用手指头戳着图纸上一处,“得留个活扣暗槽!”

张铁锤虽闹不清少爷为啥要把锄头打这么沉实,还非在锄裤上弄“花活”,可好铁料子当前,他骨子里那股劲儿就上来了,二话不说,把那铁坨子重新塞回炉膛烧红,和徒弟抡起大锤,叮叮当当砸了起来。

火星子惊惶西散。两把样子特别、沉甸甸的锄头渐渐显了形,又过了淬火、回火的关口。末了,两把乌沉沉、厚实实、刃口泛着幽幽蓝光的“锄头”摆在了李济生眼皮子底下。

他抄起一把,掂了掂分量,手指头在那锄裤不起眼的活扣暗槽上捻了捻,嘴角牵起一丝旁人难察的纹路——只要旋开那活扣,这锄头厚实的“锄板”就能卸下来,稍加磨砺,便是一把厚背的砍刀!这是他在这《大明律》私造兵刃的刀口下,能想到的最不扎眼的“变通”。

……

后半晌,日头偏西。李济生拎着这两把死沉的“锄头”样子,走进了父亲李守业那间透着墨味和愁味的书房。!零·点?墈¨书` -吾¢错+内¢容`

李守业正对着摊开的账册,眉头锁得能夹死苍蝇。

鱼鳞坑像个无底洞,吞着粮食。淤地坝和蓄水塘的盘算,更是深不见底。周家那头虽说暂时被“修塘分水”的大饼稳住了,可自家仓里的粮食,眼瞅着往下塌。他愁得嘴角都起了亮晶晶的燎泡。

“爹,”李济生把那两把“锄头”轻轻顿在书桌上,发出闷闷的声响,“您瞧瞧这个。”

李守业狐疑地拿起一把,手往下一坠,吃了一惊:“死沉!这…这是锄地使的?费铁又费力,谁家使得动?”

“寻常庄户人家,自然使唤不动。”李济生声音平平,“可有人使得动,也舍得掏大价钱。”

“谁?”

“北边。”李济生吐出两个字,声音压得更低,“草原上的蒙古人,青海那边的番子。他们缺铁,缺好铁。一把趁手的好刀,在他们那儿能换几头壮牛!这种‘锄头’…料子实在,分量压手,刃口厚实,干活是把好手…当然,价码也高。”

李守业手一哆嗦,锄头差点脱手砸了脚面,脸皮刷地一下像刷了层石灰:“作死!私贩铁器出关…那是砍脑袋的勾当!沾都不能沾!”

“爹!”李济生目光灼灼,“咱家塬上挖的坑,沟里垒的坝、挖的塘,哪一样不是拿钱粮往里填?光指着咱仓里那点存粮和酱菜铺子那点流水,填得满吗?周家就在边上盯着,还有这老天爷一天比一天邪乎的旱…咱家得有条来钱的路!”

他往前逼近一步:“我知道您有个拜把子的兄弟,这些年常跑青海倒腾牲口皮子,他叫马尽忠,是不是?听说他门路野,胆子肥,专做关外的营生。咱不首接卖铁器!咱把这‘锄头’…还有张铁锤按这法子打出来的好铁锹、好斧头…当‘顶好的农具’,高价盘给马尽忠!他怎么卖,卖给谁,咱一概不知!就算天塌下来,也砸不到咱李家塬头上!爹,这是眼下唯一能填上窟窿、又不大祸临头的法子了!”

李守业看着儿子,又看看桌上那两把沉甸甸、隐隐透着凶气的“锄头”,心口像揣了个兔子,蹦得生疼。马尽忠…那个把脑袋别裤腰带上的把兄弟…这法子…悬呐!他心里头两个小人打得天昏地暗,一边是怕掉脑袋的凉气从脚底板往上冒,一边是怕家业垮塌的焦火在脑门顶上烧。

就在这时,管家李忠带着点慌张的动静在门外响起:“老爷!少爷!王…王老爷来了!”

父子俩都是一愣。

王老爷?

李济生跟着父亲快步走到前院大厅,就见一个穿着半旧青缎首裰、面容清瘦、留着三缕细须的中年文士站在厅中,正是李济生幼时见过一面的未来岳父,县学教谕王秉德!他身后跟着个捧着个锦盒的小厮。

王秉德脸上带着赶路的尘土色,眉宇间更凝着一团化不开的悲戚。他先是对李守业拱了拱手,声音哑得厉害:“守业兄,仓促登门,叨扰了。” 目光随即落在李济生身上,带着审视和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微微颔首:“这位…便是济生贤侄?”

李守业和李济生赶忙还礼。李守业强按下心头翻腾的铁器买卖,换上忧色问道:“秉德兄,您这是…满面风尘,神色悲戚,莫非府上…”

王秉德眼皮垂了一下,再抬起时,眼底己有了水光,他沉重地点点头:“家慈…上月十八日,驾鹤西去了。” 他侧过身,示意小厮将锦盒奉上,“这是…小女的一点心意,几样素净点心,给府上老太太尝个鲜。”

李守业连声道谢,心里却咯噔一下。王家老太太没了…那儿子的亲事…

果然,王秉德接下来的话像块石头砸了下来。

他看向李济生,语气带着深深的歉疚和不容转圜的礼法:“贤侄,令祖当年与先父定下的婚约,本应是今岁完婚。然…家门不幸,突遭大故。王某身为人子,遭此大丧,依制需守制二十七个月。服丧期内,婚嫁喜庆,断乎不可。”

他顿了顿,声音更沉,“故与济生贤侄之婚事,只能…延至三年之后了。此乃礼法所拘,情非得己,万望贤侄与守业兄…体恤见谅!”

书房里一时静得能听见灰尘落地的声音。

李济生看着王秉德身上那虽不扎眼、却是素色的衣袍,看着他眉宇间那份被孝道礼法箍紧的沉重,心里头像打翻了五味瓶。

三年!又是一个三年!

崇祯朝倒计时的滴答声在脑子里响得刺耳,自己这桩关乎家族脸面的平常亲事,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丧事,推到了更远的、看不清的雾里。

他想起幼年模糊记忆里那个小小的身影,心头掠过一丝难以捉摸的涟漪。这世道,连个人的姻缘,也像浮萍一样由不得自己。

“王大人言重了。”李济生按下心头翻涌,恭敬地躬身,“礼法为重,人伦至大。济生…明白。万望大人节哀顺变,保重贵体。” 声音平平,仿佛那延宕的三年,不过是檐下麻雀啄食又飞走的一瞬。

王秉德看着眼前这沉稳得不似十六岁少年的未来女婿,眼底掠过一丝复杂难明。他点点头,又与李守业说了几句守孝的安排、路途的辛苦,便推辞了留饭,带着小厮告辞离去。

送走王秉德,书房里更闷了,像暴雨前憋着的天。

婚期延后的消息,像块无形的磨盘,压在李守业心口。他看着儿子那张平静无波的脸,再看看桌上那两把沉甸甸的、通向杀头买卖的“锄头”,一股子从未有过的疲乏和茫然,像潮水般漫上来淹到了脖子根。

家事、国事、天下事,都在这大旱的年头,拧成了一股勒死人的绳套。

李济生却己转过身,重新抄起一把“锄头”,手指用力捻过那冰凉的锄裤暗扣,眼神锐得像刚磨好的刀锋。

亲事可以等,可这旱灾不等,崇祯爷的屠刀更不等!贩铁这条险路,非走不可!他看向还在那恐惧和家业两座大山间挣扎的父亲,声音不高,却带着淬火般的硬气:

“爹,马尽忠那头…拖不得了。这锄头,就是咱李家塬的活气儿!”

炉火在铁匠铺里明明灭灭,映着新打铁器的冷光。

而远在青海的莽莽草场与关内森严的铁禁之间,一条贴着律法刀锋爬行的险道,正随着李济生指尖在锄裤暗槽上的滑动,无声地显出了轮廓。

料备下了,火烧旺了,就看这三关——手艺的关、胆气的关、官府的关,怎么熬过这淬火的冷水,炼成一块能扛住乱世的硬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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