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狗娘养的和他狗娘
沈棠抓起竹竿,跑到船舷边,扑通跳了下去。.t±三?叶′屋?}^ ?|@更3@新′o最?全o竹竿先于她触到船帮,沈棠借力身子撑出两丈多远,夹住竹竿奋力朝岸边游去。
“贱人!”
追过来的侍卫见沈棠游出去好远,回身取箭,但等他再定睛瞧时,只看见船底湍急的江水,尽管旁边船上的火光映红了一切,但根本寻不到沈棠的影子。
这侍卫哪里知晓沈棠此刻正潜在水下,靠着伸出江面的竹竿呼吸。
沈棠行商,这些保命招数都是她常年积累的。
江水下的沈棠听着喊杀声越来越大,看见不断有尸体被丢下船,周身的血腥味越来越大。
江岸上,池长青带着抗锦军疾驰赶来。老远就瞧见那艘起火的大船,心凉了一半。
“江匪?”
“不应该啊,这地方是两国交界处,日常摩擦不断,更少见货船和行商的,谁挑这鬼地方打劫啊?!”
“不对,你们看那些人都是大岳的侍卫!”
没起火的船上,侍卫正两人一组抓着尸体抛向江中,火光映照下一片血水。那些侍卫浑身是血,一个个如同地狱恶煞,而被他们抛向江中的尸体都穿着统一的宫服。,+新?!完?本&+神?站?%? ?最t31新^a章-节°%更/??新£$?快?¢¨
“慢些——”
池长青瞧明白了一切,“躲到树后。”
跟随着的抗锦军也瞧明白了,这是归国的太后在灭口。
眼看对岸的火把已经亮起,南岳接应的军队已经整肃待发,他们几个人凑过去除了也被灭口绝无旁的可能。
此刻江水中的沈棠已经游到了靠近池长青他们这边,她手扶着岸石露出半个脑袋,只等那艘船靠岸,魏氏被接走后再上岸。
魏氏从船舱中走出来,在两个宫女搀扶下上了岸,她刚钻进轿辇,身后侍卫便抽刀砍死两个宫女,将尸体抛入江中。
至此,除了魏氏,所有跟随她回到南岳的宫女、太监全部被灭了口。
沈棠泡在冷水中止不住发抖,她冷不是因为身子冷,而是心寒。怪不得魏氏一路上都缄口不提死在拓锦皇墙根的那些侍女,她压根就没想让那些人活着回到南岳!
那些侍女拼了命让她先走,殊不知魏氏就没想让她们活!
幸好乔馨月让沈棠替换了身份,不然就算她今晚侥幸逃过也绝无可能再踏足南岳任何一寸土地。
沈棠不明白,既然魏氏不想让人知道她的过去,那为何还非要带那些人回来,不如把他们留在拓锦,或许还有一线生机。`§第|一2看?书?±网$D ·更?新?o最?@;全.这些人满怀着生的希望欢欢喜喜踏上归途,结果却死在距离故土最近的地方。
沈棠忽然想到了永福公主。
她现在正在蒲州城内,她也知道魏氏委身了拓锦人……
沈棠赶紧爬上岸,刚跑了没几步就看见树后面有人影,她迟疑一下,掉头要跑时听见池长青的声音。
“棠儿——”
“你都看见了?”
池长青点头。
“都死了,只有我跑了出来。他们杀了所有人,后面那艘船船舱被他们钉死,那些畜生放火活活……”
沈棠想到那些人绝望地拍打船舱,被烟雾活活呛死,哽咽着再也说不出话来。
几个抗锦军听沈棠讲完经过也气得攥紧了拳头。
“真是狗娘养的!什么样的娘生什么样的崽,那个赵槁每天要临幸十几个宫女,光是一晚上的菜就有一百多道,他一天的开销就足够一个四口之家一年花销,却迟迟不给我们军饷,不就是怕七殿下回去跟他争抢皇位吗?!”
“这个狗皇帝就是个禽兽,他娘更是畜生!”
“我听说为了接她回来给拓锦送了五十万两银子,那些钱都是从百姓手里搜刮来的——”
“就是,我听说南州刮台风下暴雨,死了上千人,那狗皇帝眉头都不眨下就说一定是南州百姓干了什么惹怒上天的事,说他们死有……”
“死有余辜!”
众人七嘴八舌痛骂赵槁和他的狗娘魏氏,恨不得将二人生吞活剥。
“我得赶紧回去通知永福公主,我怕晚了她也会被灭口。”
沈棠顾不得加入他们,翻身上马,池长青拜别抗锦军与沈棠同骑一匹马前往蒲州。
路上池长青问沈棠是如何逃脱。
“我听那个宫女说这些跟随的人都是魏氏挑选的,想到忽尔朵告诫我那些话,便存了警惕一直没进船舱,躲在甲板上。”
“可惜我不能救她们任何一个……”
沈棠叹口气,风吹过她鬓边,吹透她未干的衣裳激起一片寒意。池长青感觉到她在打哆嗦,身子向后倾,触及到她冰凉的身子,“棠棠,这并非你的错……”
“可我早该想到的,忽尔朵说得对。”
“就算你知晓,你怎么可能告诉所有人?!与其在这伤痛,倒不如打起精神为她们复仇。”
沈棠与他贴着,透过浸湿的布料感觉到他灼热的体温,这种暖意让她心中的郁郁稍稍放松。
“棠棠?棠棠?”
沈棠猛地睁眼,“到了吗?”
没想到她竟靠在池长青背上睡着了。
池长青一指前方,“到定州了,我想着不如先找个客栈休息下,换身衣裳?”
沈棠想起秋娘跟池棠铺子,点点头。
定州城虽未落入敌手,但因紧邻瓜州,战事冲突不断,如今早就不是商旅汇集的圣地,城中随处可见伤兵和损毁的房子,城里人大多逃难去往别处,留下来的都是些孤苦无依的老幼。
他们一路骑着马,按照印象里的路寻到了池棠铺子,发现两家铺子早就被烧得只剩大梁了。
沈棠下马,踩着满地的焦黑碎物往里走,昔日人头攒动的柜台已经化作一摊黑灰,那些曾摆满五色系列香粉、香膏的地方如今空荡荡的。她瞧见废墟里露出的半个棠字,慢慢弯下腰蹲在地上,掏出那块烧得只剩一半的牌匾,轻轻擦掉上面的黑灰,露出一个棠字来。
她七岁继承阿娘的舒香斋,十七岁开了分铺,又在定州蒲州开了池棠,之后又在大丽开了新棠,除去继承的铺子,她一共开了六家新铺,可如今这些新铺烧得烧,毁得毁,就算侥幸存下来她也没法再回去了。
想到自己曾天真地以为就算拓锦把大岳灭了自己也能置身事外,去南洋行商,沈棠冷笑一声,摇了摇头。
家国覆灭,怎会有人独善其身呢?
“棠姑娘?”
后堂断橼后露出个脑袋,身下还探出个更小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