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魏氏的心病
魏氏归国队伍出了上都,一路不停,直到天黑才在驿站停靠。(`[看(_书¤屋§小{说?网%- )′免|)&费`÷阅#?读ˉ}
池长青一路紧跟着沈棠,生怕下一秒她就会从自己身边溜走。
“我要休息了。”
想到归国大计险些被这人破坏,还连累了许多无辜的人枉死,沈棠气不打一处来。
“那天晚上我以为你……”
而在池长青看来,这些日子的失而复得都是老天的恩赐,他无论如何也不会再放任沈棠离开了。
沈棠叹口气,把那天如何死遁前前后后讲了一遍,“我还以为你经过了这一年在拓锦的磨砺心性不一样了,哪知你还是如此冲动。”
“我不是一时兴起,你若不在我活着还有何意义?我只是不知那日会遇见你们……”
池长青默了一默,“你放心,等我到了蒲州自会去那些枉死的人家中谢罪。”
“不过在那之前,我要先去寻七殿下的抗锦军。”
“还有,我不是那长公主的男宠,我并没有,我从始至终都没有跟她……”
沈棠打断他的话,“你不必跟我解释,我也不是你妻子,你与她如何是你的事。”
“不过现下我们还没有回到南岳,一切还未可知。ˉ?′2?^¢8[?<看·?书×;网!> ?:已^¤发?±\布?|?最)新?章!$-节?”
沈棠想到池长青刺杀老皇帝,问他,“完颜骨都继位称帝,照理说你立了一大功,可是魏氏一路上却并未召你去问话……”
归国队伍一路向南,先走陆路后换水路,一路上不敢耽搁,生怕拓锦反悔再追上来。
魏氏一直赶路,只等待过了瓜州后与迎接的南岳军队汇合。她如今还不到四十岁,可经历过此一劫后鬓发都白了。
望着镜中那一丝丝银发,她不禁叹了口气。
为了活命,她不得不在大殿上许诺那些白银和布匹,她还未告诉儿子赵槁,还不知南岳是否有实力给出。想到那些讥讽她的话,想到北上路上被人奸污凌虐那些场景,想到那个孽种,魏氏眼中的戾气越来越重,忽然抓着镜子扔了出去。
桄榔一声响,铜镜刚好砸在推门进来的宫女额头上,顿时头破血流。
宫女顾不得止血,吓得匍匐在地上,颤抖不止。
从上都离开那日,魏氏身边这些宫女就听见她总是叹气,夜里时常惊醒,总问她们有没有拓锦人追上来。
她们甚至听过魏氏惊呼不要过来,放开我这些话,心知自己知道主子的不堪实在太多,主子回去后是断然不会留她们这些人的。
魏氏见血后清醒过来,赶紧起身去扶那宫女,后者受宠若惊,颤悠悠站起身,嘴里仍念着:“奴婢惊扰了太后,实在该死,该死……”
魏氏贴身婢女赶紧叫那宫女去包扎伤口,扶魏氏回到座位,轻声说:“主子,明日晚间船便可以靠岸了……”
与此同时的江边岸上,两匹马哒哒飞奔,上面一男一女望着江上两艘大船正说话。μ?三(¤叶_屋¤ ′@更\ˉ-新?=+最?>快÷t
“你无需陪着我,估摸着明天晚上就能同南岳军汇合了。”
沈棠白了池长青一眼,“前面岔口往越州去,你若是去寻抗锦军就得赶紧了,等你走了我自然就上船了。”
池长青晕船,在船上死撑了一天眼看要把胆汁都吐出来,沈棠只好陪着他下了船,骑马一路相随。
“不过你真的想好了?不回蒲州先去找七殿下?”
沈棠听说凡是从上都逃回的官员都得到了重用,想到从前池长青的抱负,不免想不通他为何非要去找无实权的赵喆。
“我更愿意在前线杀敌。”
南岳朝廷难为抗锦军的事他也有所耳闻,池长青更愿意对付拓锦人而非自己人。
“也好,那便祝你多多杀敌,陶阿狗家里还有那些侍女家里我自会去安抚,郎君放心。”
沈棠朝他挥手,二人在岔路口分道扬镳。
池长青回身看了眼继续沿江而下的沈棠,心知对方还是不肯接纳自己,收回视线后一路前行。
沈棠加快速度,先大船一步抵达瓜州边,她要在这里等着上船,同众人一起走水路离开拓锦统治区。
她找了家客栈休息了一夜,等第二日一早上了船。
她遇见了那个被砸破额头的宫女,把本来要留着自己用的香膏送给她,“这东西能生肌祛疤,早晚各一次抹在清洁的伤处即可,注意别吃辛辣的。”
宫女很是感激,“你就是那个救过太后的姐姐吧?”
想到沈棠救过太后的命,可是也从未见太后召见,宫女把她拉到无人处,叮嘱她行事要小心。
“太后她近几日……姐姐务必小心。”
沈棠自上船后也觉察出船上气愤沉闷,想到忽尔朵分析的那些不免也揪心,但面上却不露分毫。反而同这个宫女打听起那些救下自己与池长青的侍女来。
“我只知道她们都是浣衣院里出来的,至于从前在宫里叫什么家住哪里便一概不知了。”
“姐姐,咱们这些能归国的都是太后娘娘特意挑选出来的,不同旁人,姐姐若真心想着那些人,不如听太后娘娘安排,她自己不会亏待那些人的。”
小宫女深深看了沈棠一眼,匆匆离开。
沈棠独自品着她话里的意思,打了个激灵,惊觉忽尔朵说魏氏会灭口的揣测都是对的。
既然这群归国的都是她千挑万选的,就说明这些人是绝对不能活着回去的,她要杀了这些人,要让她的秘密随着这些人一同葬身鱼腹。
沈棠打听了一下,得知此船在今晚前都不会靠岸,于是上了甲板,装作欣赏风景寻机跳船出逃。
船正驶在江心,距离岸边至少百丈远,江水湍急,且堤岸坡度倾斜,沈棠目测并无十足把握可以游回去,她决定等一等。
晌午,魏氏正在船舱里睡觉,众宫女也难得偷懒打瞌睡,甲板上除了沈棠还有侍卫值守。
沈棠望着船下越来越湍急的江水发愁。船过瓜州就要与南岳军队汇合,届时军队登船必先杀人灭口。可是此处江水湍急,沈棠虽通水性但万一跳下的时机不对,就会被卷入暗流溺死。
她急得在甲板上来回踱步,瞧见了角落里一根长长的竹竿。
“有了。”
天色渐渐黑下来,沈棠趁侍卫换班时藏到箱子后面。她慢慢靠近那根竹竿,握住试了试,只等船上屠杀一起就趁乱跳入江中逃命。
天色完全黑下来,沈棠揉揉已经蹲麻的腿,闻到一阵烟味。她悄悄探出头一看,大惊失色。后面那艘船起了火,可甲板上除了侍卫却看不到一个宫人。
一种可怕的想法闪过脑海。
沈棠只觉得后背发凉。
她慢慢转过身,正看见有人从船舱中跑出来,后面追着满身是血的侍卫。
“杀人啦——救……”
那侍卫一刀砍死宫女,朝她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