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零七分，后车厢的暖气开得很足，林辰却觉得后颈发凉。·艘?嗖~暁*税*罔- `芜¨错^内?容?

微型摄像机的屏幕还亮着，疤脸男人左眉骨的月牙疤在冷光下泛着青，像条蛰伏的毒蛇——这张脸和他三天前在局里看过的“暗影”外围成员档案完全吻合。

“李健。”他捏了捏耳麦，声音压得极低，“目标确认，是暗影二级成员‘刀疤’，档案号A-07。”

驾驶座传来急促的按键声，李健应该是在查看车载终端。

两秒后，特勤队长的声音带着磨砂质感的沙哑：“全体注意，一级警戒。王涛、赵明守住楼后消防通道，老周把车挪到三单元拐角，别亮灯。”他侧过身，战术手电的光斑扫过林辰手里的摄像机，“能确定他们进哪栋楼？”

林辰指了指挡风玻璃外。

路灯在雪地上投下昏黄光晕，三个黑影正穿过小区绿化带，毛线帽缩着脖子搓手，刀疤的右手始终插在外套口袋里——那位置，和方才摸枪的动作分毫不差。

“2号楼3单元。”林辰摸出战术手套戴上，指腹蹭过指尖的防滑纹，“他们进去五分钟了，现在应该在二楼以上。”

李健拍了拍驾驶座靠背：“老周，热车别熄火。”他转身时战术背心蹭到林辰肩膀，“跟紧我，别暴露。”

楼道里的声控灯坏了，林辰跟着李健贴着墙根往上挪，能听见自己羽绒服拉链摩擦墙面的细碎声响。

二楼转角处，李健突然抬手做了个“停”的手势——墙缝里塞着截细铁丝，在月光下泛着冷光。-丸?本+榊/戦! +更_欣/蕞-全,

林辰瞳孔微缩，那是暗影惯用的警戒装置，触发就会震动通知屋内。

两人屏住呼吸。

李健摸出战术刀，刀尖挑开铁丝的瞬间，三楼传来模糊的说话声。

林辰迅速从背包里取出微型监听器，贴在防火门门缝上。

耳机里的电流声突然清晰，夹杂着茶杯碰响的脆音。

“...下周三的物资必须过海关。”是刀疤的声音，带着烟酒熏染的嘶哑，“孙副局长那边拖了三天，再搞不定就让他女儿尝尝硫酸的滋味。”

林辰的手指猛地收紧，监听设备的边缘硌得掌心生疼。

孙副局长？

天海市刑警大队的孙正雄？

他想起三天前在局里看到的碎尸案档案，死者胃里残留的迷药成分报告上，审批人签名正是孙正雄。

“还有东临大学的事。”另一个男声插进来，带着刻意压低的尖锐，“那丫头嘴太严，再熬两天要是还问不出藏证据的地方——”

“闭嘴！”刀疤喝止的声音震得耳机嗡鸣，“那案子现在是林辰在查，你当那小子是吃干饭的？”

林辰的呼吸顿住。

他能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一下一下撞着肋骨。

原来碎尸案不是意外，刘晓静也不是普通报案人——他们在找死者藏起来的证据，而暗影怕的，是他林辰。

“叮——”

楼道里突然响起电梯到达的提示音。!2,y,u,e¨d\u..-c.o?m!

李健猛地拽住林辰的手腕，把他按进楼梯间的杂物堆。

霉味的纸箱蹭过林辰的鼻尖，他盯着消防栓的反光，看见两个穿黑夹克的男人从电梯里出来，其中一个裤脚沾着暗红污渍——和碎尸案现场血迹的喷溅形态高度吻合。

“楼里有动静。”其中一个压低声音，“刀疤哥说过，要是被盯梢——”

“砰！”

金属撞击声炸响。

是王涛！

林辰反应过来时，楼下己经传来重物倒地的闷响。

显然王涛在封锁消防通道时暴露了行踪，触发了对方的警戒。

“跑！”刀疤的吼声响彻整栋楼。

楼道里瞬间乱作一团。

林辰看见三楼防火门被踹开，西个黑影冲出来，其中一个手里的金属闪着冷光——是枪。

李健的战术手电突然照亮楼梯，照得那人大睁的眼睛泛着青白：“有警察！”

“赵明！封电梯！”李健的战术刀己经出鞘，“王涛，截住左边第三个！”他反手推了林辰一把，“去车里等！”

林辰没动。

他弯腰捡起脚边的灭火器，对着冲下来的刀疤砸过去。

金属撞击声中，刀疤的枪掉在地上，滚进楼梯缝隙。

“抓住他！”林辰吼了一嗓子，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跑——他要引开追兵，给李健他们争取时间。

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林辰拐进二楼走廊，看见尽头的安全出口指示灯在闪烁。

他摸出手机快速按下发送键，把定位传给张天暧，刚要推门，后腰突然被硬物抵住。

“挺能跑啊。”刀疤的呼吸喷在后颈，带着浓重的烟味，“你就是林辰？”

林辰的太阳穴突突首跳。

他盯着安全出口的红光，听见楼下传来李健的怒喝：“放下武器！”然后是王涛的闷哼，赵明的设备摔在地上的脆响。

他数着心跳，等刀疤的注意力稍微分散，突然弯腰撞向对方膝盖。

刀疤痛叫着踉跄，林辰趁机扑向安全出口。

门刚推开一条缝，就看见李健举着战术手电冲上来，身后跟着三个特勤队员。

“这里！”林辰喊了一声，转身时看见刀疤捡起枪，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他。

“小心！”李健扑过来的瞬间，枪声炸响。

剧痛从左肩蔓延开来，林辰踉跄着撞在墙上。

他看见李健的战术背心被血染红，却仍死死攥着刀疤的手腕；看见王涛从后面锁住刀疤的脖子，听见赵明喊着“救护车”的声音；看见楼道里的声控灯终于亮起，照见墙角散落的文件——最上面一张，是东临大学女生宿舍的平面图，标注着302室床底的红色标记。

“证据...”林辰捂住左肩，血从指缝渗出来，滴在平面图上，把“302”三个数字染成暗红。

他突然想起三天前在停尸房，死者右手小指的指甲缝里卡着半片碎纸片，当时以为是挣扎时刮到的墙纸，现在看来——

“林先生！”王涛的声音带着哭腔，“救护车马上到！”

林辰摇头，视线落在李健怀里的黑色公文包上。

拉链开了一半，露出里面的加密优盘和一沓照片，最上面那张，是孙副局长的女儿在东临大学门口的照片，背景里，正是报案人刘晓静的背影。

警笛声由远及近。

林辰摸出兜里的微型摄像机，屏幕上刀疤的脸还在，可这次，那道月牙疤不再是凝固的血痕，而是即将被撕开的伤疤。

他想起方才监听时听到的“东临大学的事”，想起碎尸案死者胃里的迷药，想起刘晓静报案时过于冷静的陈述——所有线索在眼前连成线，最后汇聚成优盘上那个熟悉的logo：暗影。

“李健。”林辰扯了扯他的战术背心，声音轻得像叹息，“东临大学302，床底。”

李健的瞳孔猛地收缩。

他低头看向怀里的公文包，又抬头看向林辰染血的左肩，突然笑了：“你小子，果然留着后招。”

楼道里的灯光突然晃了晃，灭了又亮。

林辰听见脚步声蜂拥而至，看见张天暧举着枪冲进来，看见孙副局长的名字在优盘标签上闪着冷光。

他摸出手机，屏幕上有一条未读消息，是刘晓静发来的：“林警官，我想再说说那天晚上的事。”

血还在流，可林辰突然不觉得冷了。

他盯着手机屏幕，看着时间跳到三点二十八分——暗影的阴谋，该结束了。

而真正的秘密，才刚刚浮出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