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一点的警局档案室，林辰的指尖在通缉令照片上停顿了三秒。-g/g~d\b?o,o?k¨.!c!o*m\

照片里的男人左眉骨有道月牙形疤痕，正是上个月在碎尸案现场监控里闪过的模糊身影——当时他抱着个黑色帆布包，消失在东临大学后巷的阴影里。

手机在桌面震动，是李健发来的定位信息：“老地方，十分钟。”

林辰合上档案夹时，封皮边缘蹭过掌纹里尚未消退的薄茧。

他望着窗外被雪雾模糊的路灯，想起三小时前张天暧从陈晓藏身处发来的安全确认消息，想起那条“暗影动向：凌晨三点”的未读消息。

碎尸案的血己冻成暗红的冰坨，而暗影的触角还在不断深入——他必须在三点前，把这根刺拔出来。

特勤队的地下车库弥漫着机油味，李健靠在防弹车旁抽烟，见他过来便碾灭烟头说：“赵明己经到了。”

后车厢里，东临大学心理辅导老师赵明正低头翻着牛皮纸袋，听见动静抬头时，镜片上蒙着一层白雾。

他推了推眼镜，露出温和却紧绷的笑容：“林先生，我把暗影近半年在市内的活动轨迹标出来了。”牛皮纸展开，红笔圈出的区域像一片烂在地图上的淤青——东临大学周边的三个老旧居民区，正好是碎尸案现场到陈晓藏身处的必经之路。

“他们需要隐蔽的通讯点。”赵明的手指划过最中间的小区，“这种老式筒子楼，楼道没有监控，租户流动大，符合心理侧写里‘控制欲强但恐惧暴露’的特征。”他停顿片刻，指节无意识地叩着桌角，“不过……上周有个学生来做咨询，说那片总听见半夜砸东西的声音，像是金属碰撞的声音。?卡~卡.晓.税`枉, ^更~鑫¨最^全,”

林辰的瞳孔微微收缩。

碎尸案现场的尸块是被电锯切割的，法医报告里提到锯齿有特殊的磨损痕迹——如果暗影在那里藏匿工具……

“李健。”他转向特勤队长，“需要五个人，伪装成维修工人。”

李健扯下战术手套拍在桌上，指腹蹭过地图上的小区大门：“后巷有个垃圾站，能停改装过的工程车。老周的易容术能把我们变成通下水道的，工具车里装热成像仪。”他抬头时目光像淬了冰，“但如果打草惊蛇——”

“不会。”林辰打断他，拇指摩挲着下巴新冒出来的胡茬，“暗影现在盯着陈晓，注意力分散。我们要的是情报，不是正面冲突。”

赵明突然按住他欲收回去的手。

心理老师的掌心带着常年握粉笔留下的薄茧，按在他腕间的脉搏上：“林先生，你上次在碎尸案现场熬了三十六个小时。”他的声音放得很轻，像怕惊碎什么，“如果里面有陷阱……”

“所以需要你。”林辰抽回手，动作很轻，“你留在车里，用心理侧写预判他们的反应模式。”他转身走向车门时，羽绒服拉链刮过门框，发出刺啦一声，“三点前必须有结果。”

凌晨两点西十，冷雾像湿棉花一样裹着筒子楼。

林辰套着蓝色工装，肩头沾着假装的机油渍，跟着李健往三号楼走去。

特勤队员老周扮成司机，正蹲在工程车旁“检查”水管，余光扫过每个经过的路人。\微,趣,暁/税_旺~ ￠追?罪~芯,蟑¨截!

楼道里飘着霉味和酱油腌菜的酸味。

李健的战术靴在水泥台阶上没发出半点声音，林辰却听见自己的心跳，一下下撞着肋骨。

二楼转角的声控灯坏了，他伸手扶墙时摸到潮湿的墙皮，突然想起碎尸案现场女生宿舍的墙——同样的水泥墙，当时溅满了冻住的血点。

“停。”李健的声音突然压得极低。

前方楼梯口的窗户透进路灯光，照出地上半枚脚印。

42码，鞋底纹路是某款军用作战靴——和上个月在陈晓家楼下发现的鞋印一模一样。

林辰的后颈泛起凉意。

他侧过身，看见李健的手己经按在腰间的战术刀上。

两人刚要继续往上走，楼下突然传来汽车引擎声。

“黑色迈腾，无牌。”老周的声音从耳麦里炸响，“正往三号楼方向开。”

林辰迅速闪进楼梯间的杂物堆。

霉味的纸箱硌着后腰，他透过裂开的木板缝往外看——黑色轿车停在单元门前，驾驶座下来个戴毛线帽的男人，副驾的人推开车门时，路灯刚好照亮左眉骨的月牙疤。

通缉令上的照片在林辰脑海里炸开。

他捏紧耳麦，指节发白：“目标出现，左眉骨有疤痕，确认是暗影B级成员。”

李健的呼吸声突然粗重起来。

特勤队长的身影在楼梯拐角一闪，战术刀的金属光泽晃了晃，又隐进阴影里。

楼下传来钥匙开锁的声音，疤脸男人的声音混着冷雾飘上来：“老三呢？”

“在顶楼仓库。”戴毛线帽的人抽了口烟，火星明灭，“那小子说今天必须把东西运出去。”

林辰的指甲掐进掌心。

运出去——运什么？

电锯？

还是更关键的证据？

他抬头看向顶楼方向，霉味里突然混进一丝金属的腥味。

像血，又像铁锈。

碎尸案现场的电锯锯片，当时在证物室散发的就是这种味道。

耳麦里传来李健的低咳声，是行动前的暗号。

林辰摸出兜里的微型摄像机，镜头对准疤脸男人的侧脸。

闪光灯被调成了红外模式，红光在黑暗里闪了闪，像只饥饿的眼睛。

“走。”李健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温热的吐息扫过他后颈，“老周己经定位了手机信号，现在需要——”

“嘘。”林辰按住他的胳膊。

楼下的对话声停了，接着是皮鞋踩上台阶的声音。

疤脸男人正仰头往上看，月光照亮他左眉骨的疤痕，像一道凝固的血痕。

林辰的心跳漏了一拍。

他能听见自己喉结滚动的声音，能听见李健战术靴底与地面摩擦的轻响，能听见疤脸男人逐渐清晰的呼吸声——

“哥，楼上有动静。”毛线帽的声音从楼下飘上来。

疤脸男人的手突然摸向腰间。林辰看见他外套下鼓起的形状，是枪。

“撤。”林辰对着耳麦低语，声音轻得像片雪，“去后巷会合。”

李健的手在他后背推了一把。

两人贴着墙往楼上挪，霉味的纸箱被碰倒，发出哗啦一声。

楼下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疤脸男人的骂声混着金属撞响：“操！追！”

林辰的羽绒服擦过消防栓，冰凉的金属硌得生疼。

他跟着李健冲进顶楼楼梯间时，听见楼下的枪声炸响，子弹擦着门框飞过，在墙上留下焦黑的洞。

“老周！”李健对着耳麦吼，“车！”

工程车的引擎声突然轰鸣。

林辰跟着李健从顶楼窗户翻出去时，寒风灌进领口，冻得他打了个寒颤。

楼下传来刹车声，老周的脑袋从车窗里探出来：“快！”

疤脸男人的身影在楼梯口闪现，枪口的火光又亮了。

林辰跳进后车厢的瞬间，听见子弹击穿玻璃的脆响。

赵明在车里攥着笔记本，指节发白：“他们有枪！”

“开车！”李健甩上车门，战术刀在手里转了个花，“去局里，现在！”

林辰靠着车厢壁喘气，掌心还攥着微型摄像机。

屏幕上，疤脸男人的脸被拍得很清楚，左眉骨的月牙疤泛着冷光。

他摸出手机，给张天暧发了条消息：“确认暗影成员，有枪，地点三号楼。”

车窗外的路灯快速倒退。

林辰望着手机屏幕上的时间——凌晨两点五十八分。

三点的暗影动向，就要来了。

他捏紧摄像机，指腹蹭过镜头上的冰碴。

碎尸案的答案，这次不会再被风雪掩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