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猜到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了。.8*6-k.a,n~s-h*u*.′c\o.m¨
“原来你们已经向其他分部举报过了?”他有点哭笑不得,“什么时候?”
李愚见状索性就大大方方回答了:
“其实还没有,之前确实有这样的打算,不过一直都没落实下来,本来按我们的打算,等到家了之后就该往周边其他分部或者总部举报了……”
当着被举报人的面说这话让李愚有些心情微妙。
相较于他,被举报人本人反倒情绪稳定:
“那等你们待会儿吃完烧烤,回家之后,别忘了把这件事落实下来。”
李愚心情愈发微妙:
“你还要我们继续举报你?”
老吴似笑非笑:“怎么,不行?”
虽说老吴现在这做派确实很难让人相信他是什么罪魁祸首幕后黑手,可玩战术的确实都心脏,为了保险起见,李愚还是决定等到家了要参老吴一本。只是,为了让老吴放松警惕,他依旧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我们倒是没意见,可你……”
老吴闻言洒脱一笑:
“我在酆城兢兢业业了这么多年,也是时候该退下来了,老早我就这么想过。′w¨o!d^e?b~o-o!k/s_._c_o/m*”
他说着放下扎啤杯,略有感慨地继续说:
“家庭和工作之间还是太难平衡了,五年前我还觉得自己做得不错,沾沾自喜呢。那时候我以为我不会跟电视剧里那些只顾着工作,结果忽略了孩子感受的,不合格的父亲一样,可五年后的今天,现实还是狠狠给了我一巴掌。”
“我家那小棉袄是越来越不愿意搭理我了,我也越来越不知道该和她说点什么,每天一回家,她的房门总是紧闭着,只有吃饭才会出来,吃完饭她就回去,门一关,把我拦在外面。”
“有时候我想找她谈谈心,站在她房门前,想敲门,可就是下不去手张不开嘴,唉,你们说,这到底算什么事呢?”
李愚没说话。
他觉得自己就像面对女儿的老吴,想说点什么宽慰两句,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y^o?u!s,h/u/l\o^u`./c~o\m/
老吴倒比他女儿通情达理的多,没让李愚为难。
像每个遭遇了中年危机,事业不顺,身体渐衰,家庭不睦偏偏自己又无能为力的老男人一样,他苦笑着,喝高了似的喃喃自语:
“就这样吧,你们该举报举报,就算你们不举报,我也决定了,这段时间就向组织上递呈调职申请……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得有人,有人结束……”
偏偏这时,一个声音在不远处响起,打断了他的话:
“爸?”
——
67.我陪你喝
“爸?”
不远处,忽然有人这么喊了一声。
桌旁的三人闻言不约而同往那方向看去。
是个小女生。
大约十七八岁的年纪,穿了身睡裙,披着件薄外套,短发,跟老吴一样个子很高,身段纤细甚至有些柔弱,气质却因为鼻梁上那副学生气很重的黑框眼镜显得干净文静,看上去就像是那种在家讨家长喜欢,在学校受老师同学欢迎的品学兼优的好孩子。
李愚默默观察着女生,敏锐地注意到她发尾还有隐约的水汽。
她刚刚洗过澡?甚至还没来得及把头发吹干就急匆匆出门了?
为什么要这么急?
难道是因为老吴?
李愚从女生身上收回视线,重新看向老吴。
对女儿的突然到来,老吴也有些始料未及。
他连忙放下了手里的酒杯,站起来:
“怎么了芊芊?”
老吴的女儿走了过来,低着头,好像有点不太想让李愚和江怜看见她的脸。
“之前咱们说好了,要跟我商量填志愿的事……”
小女生的声音很低,还明显有些别扭。
老吴眯着眼,仔细想了想,略感愕然:
“不是说好等过几天我休息了……”
他不提这个倒好,一提这个小女生立马把脸都转了过去,声音沉闷:
“你每次都这样说。”
“……”
老吴张了张嘴,最后还是只能陷入干巴苍白的沉默中去。
他想告诉女儿,他也没办法,他身为夜游司酆城分部的一部之长,平时实在太忙太忙,每天都有大堆的事等着他拿主意,等着他去处理。
偏偏阴魂和那些唯恐天下不乱的邪教信徒就像雨后的春笋,屋里屋外哪儿都可能冒出来,叫人身心疲乏。
尤其是最近。
每每想到鬼节这两个字,老吴就觉得自己成了被架在断头台上的路易十六,脑门上明晃晃的铡刀高悬,随时都有可能落下来,叫他摸不着头脑。
说来也怪。
往前数十八年,回到女儿刚出生的时候,彼时看着怀里粉嫩嫩皱成一团的小东西,他也曾默默许下心愿,绝不当三棍子敲不出个屁的封建家长。
其实老吴的爹——老老吴就是最经典的例子。
老老吴生且长在山沟沟里,跟家里的几亩薄田较了大半辈子劲,在老吴的记忆里,他整天不是忙着下地伺候庄稼,就是蹲在木头门槛上吧嗒吧嗒抽他的烟。
最开始是旱烟,后来时代进步了,他就与时俱进改成抽卷烟,最便宜的那种,五块一盒,他一天能报销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