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剩下滔天的大火,几句模糊不清的人声,一双老迈粗糙皲裂的手,还有隐隐约约的呢喃——
“你得好好的啊……”
最后,一切的一切都变成了个温暖怀抱。′j\i¨n+g¨w_u\h·o,t¨e~l′.?c?o\m*
那怀抱温暖极了,让她觉得好像只要躲进去,以前的不幸和身上的创伤就全都被抚平了,可她心里又有个声音告诉她千万别这么依赖别人,不管那个人是谁。
大都好物不坚牢,彩云易散琉璃脆。
迟早有一天,我也会走。所以你得记住,能靠得住的就只有你自己。
好像有个人凑到她耳边,对她这么说,语气严肃极了,声音有点耳熟。
是谁呢?
江怜被这个问题困扰,想了挺久也没想明白。
最后她索性不想了,梦境也就此结束,于是她睁开了眼。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脸,挨得极近,几乎要贴到她脸上,神情严肃,表情认真。
“我超,驴!”
江怜小声嘟囔一句。
被人这么近距离地盯着,她还是有些心理压力的,为了缓解这心理压力,她也瞪大眼,看向李愚。!零¢点`看_书¢ *免`费^阅′读¨
宁瞪我?
那我也瞪宁!
跟李愚这么对着瞪了一会儿,李愚竟主动不战而降,败下阵来,咳咳清了清嗓子,移开视线,低声问了一句:
“醒了?感觉怎么样?”
他的语气似乎有点紧张。
被人这么关心的感觉相当不错,江怜有好久没被人这么关心过了。
上次被人这么关心是什么时候呢?
还是在上次。
婆婆还没去世之前,经常唠唠叨叨地说她,要好好吃饭啊,还有,别仗着年轻身体好天天熬夜,不然等你老了有你后悔的。
江怜就呛她,说您猜怎么着?我还不一定能有您老活得长呢。
婆婆早就习惯她那张不把门的嘴了,也不反驳。
相反,老人每次听完都会满脸担忧。
“苦命的孩子……”婆婆总会这样怜惜地说她,“人活着,不仅要会笑,还要会哭啊……”
时至今日,江怜都还没能完全理解婆婆的话。~看+书′屋^小/说~网/ `无*错¨内,容+
人为什么要会哭?
哭?
哭也算时间——除了浪费时间以外,哭还有什么用呢?
反正她是觉得自己过得还算挺好。
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这没错,可想说服自己,不至于觉得人生不值得,那还得学会往下看。
在她看来,她起码还有饭吃,有钱花,有游戏打。
跟不少人比起来,她都还算活挺好的,既然如此,她干嘛要哭?
笑就完了。
于是,为了让李愚知道她没事,江怜索性坐了起来,对李愚比了个亮肌肉的标准健美动作,笑:
“好着呢,俺寻思俺现在能一拳打死头牛。”
别人说自己能一拳打死头牛可能是夸张,但江怜说自己一拳能打死头牛是夸张不太可能。
“真没事?”李愚将信将疑,又问了句。
“我能有什么事,”江怜伸出胳膊,大大咧咧拍拍李愚的肩,“我可太抗揍了我,你放心吧。”
其实还是有点疼的。
现在她自认像头连轴转了半宿,犁了十来亩地的老黄牛,累得腰酸背痛口吐白沫。
可她实在不习惯被人关心。
尤其关心她的人还是牢驴。
所以就算是被那群老鬼揍得满头是包,说话的力气都快没了,她也要嘴硬一句:
不疼!
李愚听完没好气地回了一句:
“我用金光咒都够呛能在那些老鬼手下撑三分钟时间,虽然想挨个解决它们确实不难……”
他顿了顿,表情复杂地看了江怜一眼:
“你别逞强,有什么事一定要第一时间跟我说。”
被李愚这么叮嘱过后,也不知怎么的,江怜只觉得浑身不自在。
这点不自在阻止了她像平时那样茶里茶气地说“哎呀我只会心疼哥哥”,让她不得不生硬地转移话题:
“我能有什么事……话说回来,那群老鬼呢?”
“都解决了。”
“没留活口?”
“修行还不到家,净天地咒不太好收住力气。”解释完原因之后,李愚想了想,又补上一句,“下次我注意点,尽量留个活口。”
这话怎么听怎么怪。
江怜没敢去深究,转而问:
“那这次怎么办?”
李愚倒挺淡定:
“凉拌——现在咱们能确定的只有夜游司恐怕出了内鬼,没办法确定老吴会不会就是那个内鬼本人……”
“老吴是内鬼本人的概率恐怕不太大?”江怜顺着李愚的话说,“老吴要真是内鬼,上次黄粱梦事件,他有可能放咱们俩活着出来?”
李愚点头:“是这么个道理,可不管碰见什么事,最好都先往最坏的结果考虑……”
一边说着,他一边瞅江怜。
江怜:“……”
这不是她平常最喜欢说的话吗?
妈耶,这也偷?
她正色:
“这话没问题吧,万一老吴确实是内鬼,想放长线钓大鱼呢?”
“我也没说这话有问题,”李愚面不改色,“所以,为防万一,你还没醒的时候,我写了封信。”
“信?”江怜愣了愣,“什么信?”
“举报信。”李愚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