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给某些人准备的镜子
“放肆!”
三长老一声怒吼,拍案而起,可话未说完便被宗主按住肩膀。&?_咸§!ˉ鱼?×+看???书%<μ网÷ ¢免3?费o?!阅.&{读}
苏逸望着高台上几人交换的眼色,忽然笑了。
他伸手抚过鼎身的血碑,母亲的名字在掌心发烫:“好,我应下。”
夜幕降临时,泣血鼎被暂时安置在演武场中央。
汪洋裹着破棉袄蹲在鼎旁,手里攥着根烧火棍,这是苏逸亲自点的“守鼎人”。
“汪洋。”
低哑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汪洋猛地转身,烧火棍差点砸到对方脑门。
是黄大海。
曾经的杂役大弟子此刻像只被拔了毛的公鸡,破麻衣上沾着草屑,眼眶青肿得只剩条缝。
“你...你怎么出来的?”
汪洋后退半步,烧火棍横在胸前。
黄大海扑通跪下,额头重重磕在地上:“我求你,帮我传封信给苏兄弟。”
他从怀里摸出个油纸包,上面还沾着饭粒。
“我知道谁当年埋了你娘的东西...不是长老,是膳堂管事老赵!”
汪洋的手一抖。
烧火棍“当啷”落地:“老赵?那个总偷杂役饭食的老瘸子?”
“就他!”
黄大海急得直搓手,“我前日扫茅房,听见他跟外门执事说‘那女人的东西早埋在后山菜窖’...兄弟,我真不是故意欺侮你们的,我就是怕啊!”
他突然哭起来,鼻涕泡沾在油纸上,“求你让苏兄弟信我,我...我想赎罪!”
汪洋盯着那封信看了很久。@|:齐=3盛?小@D说1网? t更+??新§最¤快?/
夜风吹得血碑虚影忽明忽暗,他想起苏逸跪在青石板上的背影,想起玄灵真人说的“记住每块材料的故事”。
他弯腰捡起烧火棍,把信塞进怀里:“明早我亲自送。”
黄大海连滚带爬退远,消失在夜色里。
汪洋望着他的背影,突然觉得这曾经作威作福的杂役大弟子,此刻倒比那些高台上的长老更像个人。
炼器殿的闭关室内,苏逸盘坐在蒲团上。
系统面板在识海展开,正疯狂解析着狱火残留的结构。
这是他从焚心狱废墟里偷偷收集的,带着母亲最后气息的残烬。
【伪·玄灵火种已复刻97%】
系统提示音响起。
苏逸睁开眼,掌心躺着块断碑碎片,这是玄灵真人残魂消散时留下的,上面还沾着当年刻碑的石粉。?y.k*r_s?o~f-t¢..c~o!m+
他将碎片按在鼎底,灵力如游蛇般钻入刻痕。
“这不是炼器。”
他对着空荡的殿宇低语,“是给某些人,准备的镜子。”
......
三日后,赌器大会最终轮。
演武场挤满了人。
苏逸捧着泣血鼎走上台时,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鼎身不再是猩红,而是温润的羊脂白,像块被岁月打磨过的玉。
“请长老们验器。”苏逸将鼎轻轻放在案上。
大长老犹豫着伸出手。
指尖刚触到鼎壁,他突然惨叫着缩回手,瞳孔剧烈收缩:“不...不是我!是二弟他说...”
“沈姑娘不肯交出图纸,只好...只好用药让她昏睡...”
“然后送进焚心狱...焚心狱的火,要烧七日七夜...”
此起彼伏的呻吟声从高台上响起。
二长老捂着太阳穴踉跄后退,三长老瘫坐在地,嘴里不断重复着“不是我主使”。
宗主死死攥着腰间玉佩,指缝里渗出血来,却始终咬着牙不说话。
全场死寂。
苏逸望着高台上的乱象,忽然想起母亲被架往焚心狱那天,她也是这样,被所有人咬着牙说“叛门贼子”,却没人敢看她的眼睛。
“现在,轮到我说规矩了。”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进每个角落。
台下突然爆发出欢呼。
杂役弟子们举着破碗敲得叮当响,外门弟子跟着呐喊,连几个内门弟子都红着眼眶鼓掌。
只有膳堂方向,一个佝偻的身影正缓缓后退,瘸腿在青石板上拖出歪斜的痕迹。
那是老赵。
他的嘴一张一合,却发不出声音,像条被扔上岸的鱼。
苏逸望着他的背影,掌心的密信被攥得发皱。
他知道,这出戏,才刚刚拉开帷幕。
青石板地面泛着冷光,审讯堂的烛火被穿堂风刮得明灭不定。
赵管事的膝盖撞在地上发出闷响,他枯瘦的手死死抠住青砖缝,喉咙里挤出的声音像被砂纸打磨过。
“我就是个做饭的!那天夜里是一个神秘人堵住我,说我孙子在她手里……”
他突然仰头大笑,涎水顺着下巴滴在囚服上,“她塞给我一包药粉,说往沈姑娘的参汤里撒半勺,就能换我孙子一条命!我、我就撒了……”
“住口!”执法堂首座拍案而起,震得案上的惊堂木跳了两跳。
但赵管事像被抽走了脊梁骨,整个人瘫在地上,嘴皮子仍在哆嗦:“后来他们说沈姑娘是叛门贼子,要送焚心狱……我去埋尸那天,看见她手里攥着半块鼎纹玉牌,我、我就……”
“够了!”首座拂袖喝止,目光却不由自主扫向高台上的李清欢。
圣女的素白广袖垂落,指尖在案几上轻轻叩着,每一下都像敲在众人神经上。
她盯着赵管事扭曲的脸,忽然想起昨日在膳堂闻到的药香,原来那些熬得浓醇的补汤里,早埋着见不得光的毒。
“把人带上来。”李清欢的声音比平时低了三分,尾音却像淬了冰。
她的话音刚落,便有一个女子被两个弟子给架了进来。
此人正是之前苏逸他们见过的身穿罗裙的女子。
“像,太像了,圣女殿下,就是她,她跟她娘长得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当年就是她娘指使我谋害沈婉儿的。”老赵看着罗裙女子,惊恐的说道。
罗裙女子此时发簪歪斜,裙角沾着草屑,听到老赵的话之后,当即说道:“胡说!我娘她……她是被逼的!”
说着,她颤抖着从发间抽出一枚褪色玉簪,玉身刻着的“月蚀之下,血债血偿”八个小字在烛火下忽明忽暗。
“这是她咽气前塞给我的,说要我好好活着……”
李清欢盯着那枚玉簪,喉间发紧。
她记得十年前,前任圣女的贴身婢女突然暴毙,当时只道是染了恶疾,如今想来,那婢女临终前望向自己的眼神,竟和此刻罗裙眼底的绝望如出一辙。
“退下。”
她闭了闭眼,再睁眼时已恢复圣女的冷肃,“此事交由执法堂彻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