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素晴很没有存在感。￠q\i!u*s-h￠u?b·a′n￠g,.￠c_o¨m`
顾清是在近乎两个小时后才意识到了这一点。
这两个小时里他一直都在和温语凝拌嘴，也不知道他到底哪来这么多话要说，拌嘴拌着拌着就变成了拼酒，桌上现在摆着十几个shot杯，两人也接连喝了四五杯调酒。当温语凝再从吧台拿回来一瓶威士忌摆在桌上的时刻，感受到头晕目眩的顾清才终于想起来，对面还坐着方素晴这么一号人。
她就坐在顾清对面，桌上的烛火印照她的脸，顾清忽然觉得她像是被摆放在角落里的瓷娃娃。
“装死？！”温语凝已经搂住了顾清肩膀，但被顾清挣脱开，他望向面前的方素晴，声音里还微微透着酒气，“你想回家了吗？”
“我都可以。”方素晴轻声回答。
“你的脸为什么这么红？”顾清一怔。
他从昏暗光线里看到了她脸颊浮现出的两团红晕，明艳皎洁。
“有吗？”方素晴有些愣神，接着小声回答，“可能是因为喝了三杯酒。”
“什么时候？”
“在你们拼酒的时候。”方素晴的语调很平静，一点点醋意都没有，只是此刻她的声调似乎变得慵懒了些，就连那双漂亮的黑瞳都变得微微水润。
“那回家吧？”
“好。”方素晴轻轻点头，站起身，脚步却好像有一点点虚浮。
顾清来到她的身边，“你……醉了？”
“应该没有，我感觉我很清醒。”
“是吗？”
“是的。”
顾清往前走了两步，于是方素晴很自然地跟在了他的身边，只是她微微低着头，看上去迷迷糊糊的，完全没在看路。
顾清把手臂交给了她，“你可以抓着我的手。”
“我没醉。”方素晴微微仰起头。
“嗯，那你也可以抓着我的手。”
于是方素晴柔弱无骨的小手轻轻抓住了他的小臂，乖乖跟在他的身后半步，和他一起走出去，一直来到外面，等待电梯的时刻，温语凝的高跟鞋叮叮咚咚的响起来。+齐,盛+小·说-网+ ?首.发\
“你送完她回去以后呢？”
“睡她家沙发上。”
顾清当然不会酒醉后再跑去睡大街，如今的他已经不再是曾经的流浪狗了，他已经开始渐渐被身边的女孩影响，开始融入这个世界，开始变得软弱。
“没劲。”温语凝挪了挪身子，开始等待另一部电梯，这反倒让顾清有些意外，在他走进电梯的时候温语凝没有跟来，这意味着他还没有说分别，温语凝已经主动离开。
温语凝预判了他将要说我们该散伙了，于是在他说出难听的话语之前就主动走了，她的骄傲得以保留。
顾清和方素晴来到了马路边，顾清的车就停在这，方素晴沉默了一下，说道，“我没记错的话，喝酒不能开车。”
“自动驾驶。”
“这样。”方素晴坐在了副驾驶上，顾清替她把椅子往后调低了，轻声说，“你可以闭眼睡会儿，等到了我喊你。”
“谢谢。”
方素晴的身子就这么倒了下来，闭上眼睛。
面前是亮着路灯的城市，顾清害怕吵到她就没打开窗户，他的眸子不自觉就落到了她的身上，那件圆领卫衣把她的身子包裹的严严实实，其实还稍微有些大了，显得她的身子愈发纤细。
她的长裤下是一小截雪白的足踝，足踝下是白色的帆布鞋，看上去好像有些年头了，但刷洗的很干净，脚踝下的白色短袜也很干净。
顾清心想她会不会出了很多汗。
车里的空调开的很足，车内变得很安静。
顾清就这么静静望着她一分钟，直到方素晴缓缓睁开眼睛，两人的眸子对视在了一块。
“看我做什么？”她问。
“就看看你，不睡吗？”
“闭上眼……头晕。”
“那不就是醉了。”
“明明喝的时候都没什么酒味。”方素晴微微眯起眼睛，过了一会儿，她又忍不住小声嘀咕，“好热。”
“那我把空调再调低点？”
方素晴坐起来几分，将足踝下的鞋子脱了下来，迟疑了一秒以后，她将包裹着白嫩小脚的白袜也一并褪下，将粉扑玉滑的雪白小脚解放出来。+k\k^x′s?w~.-o/r?g\
她的脸上露出愉悦慵懒的神情，只是当她不经意间看向顾清的时候，才发觉顾清的表情有些怪异。
这让她的面颊一下子有些羞红，“没，没有怪味道的……”
“那倒是。”顾清看着她的脸颊，“你脸红的样子很可爱。”
“那我该说谢谢吗？”方素晴的语气似乎有那么一点点的嗔怪，她又躺在了椅子上，试图依靠闭上眼睛来逃避被顾清注视着的羞耻感，可好一会儿以后，头晕的感觉又涌了上来。
她不得不再次睁开眼，发觉顾清还是在盯着她看，却不是在盯着她的脸，而是在盯着她的雪白小脚。
“你……在看什么呢……？”
“在观察你有没有出汗。”
“恋.足癖是一种欲望的倒错，是可以通过理解来治愈的。”
“又不是什么伤害别人的癖好，为什么要治愈？”
“所以你就这么承认了？”
“你对我不了解，了解了以后你就会知道我是一个毫无羞耻感的人。”顾清耸了耸肩，“要开窗吹吹风吗？”
“嗯，帮我把椅子调上来一些。”
顾清打开了窗，方素晴将脑袋趴在了窗边，风将她的发丝微微吹乱，她的脸上浮现出满足的神情，“好凉快。”
又过了好几秒，她转过头来，随后用眼眸幽幽的望着面前的顾清，“你再盯着看我要把鞋子穿上了。”
“我刚想说足底按摩有助于醒酒。”
“我看上去难道真的很好骗吗？”方素晴歪了歪脑袋。
…………………………
快要到家的时候，方素晴穿上了她的黑色凉拖鞋。
回到客厅里，顾清轻声开口，“你先坐会儿，我去给你把浴缸装了。”
浴缸的安装倒是并不难，顾清只花了十几分钟就搞定了，还帮她把水都放好了，回到客厅里，方素晴正端坐在沙发上，只是此刻她的坐姿变得慵懒多了，顾清看着她眼睛，开口，“浴缸的水我放好了，你想泡澡的话可以泡了。”
“谢谢你。”方素晴的语调很认真。
“小事，也谢谢你陪我喝酒。”
方素晴站起身来去了浴室里，顾清则坐在沙发上看起了电影，其实他本来还想再和温语凝大战三百回合，酗酒到神志不清的，但他又害怕酒后和温语凝再发生点什么，再说他好像真的不能再像从前那么自由的酗酒了。
要克制。
方素晴真的泡了很久，整整半个小时后，她才从浴室里走出来，又换上了黑色的睡裙，穿上了居家的白色拖鞋，这身睡裙是今天顾清和她一起买的，面料丝滑，却近乎完全不透光，顾清没法再看清她睡裙下肌肤的光影了。
“我好像从你的眼睛里看到了失望。”方素晴面无表情地开口。
“是有那么一点点……话说你睡觉穿着胸衣难道真的不累吗？”顾清看到了她的胸衣肩带。
“回房睡的时候我会脱掉的。”
“原来只是怕我看到吗……？”
“不然呢？”方素晴眨了一下眼睛。
“我也洗个澡去，你介意我用你的浴缸吗？”
“不介意，只要不弄脏就好。”
于是顾清也舒舒服服的浴缸里泡了半个小时，走出来的时候方素晴已经回了房间，而顾清则去到了客厅的沙发，现在已经是凌晨了，他懒得再走，索性就躺在了沙发上。
他关掉了灯，也关掉了电影，却没有合上眼睛，而是平静地望着面前的一片漆黑。
半小时，也许一小时以后。
方素晴的开门声把顾清从发呆中唤醒，他轻声开口，“怎么了？”
“口渴。”
方素晴去到厨房里倒了水，她走出来的时候手上还有一个杯子，那个杯子里的水是给顾清的，顾清颇有些受宠若惊，“谢谢。”
方素晴摇了摇头，只是端起水杯默默小口小口喝着水。
灯光下她的脖颈纤细，如天鹅颈般修长。或许是因为刚才在床上辗转反侧的缘故，她的发丝略微有些凌乱。
顾清也慢慢悠悠地把水喝完，方素晴放下水杯，或许是睡不着的缘故，所以她轻声开口，“为什么酒醉那么不舒服，还要喝酒呢？”
“可能因为有的人清醒的时候比酒醉还要难受。”
“不应该只是酒精成瘾吗？”
“任何事都有瘾。”
方素晴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明白了。”
“我的脑袋还是有点晕。”
“或许我们可以聊会儿天？”
“我其实不是很喜欢和人聊天，平时都是一个人。”
“其实我以前也一样。”
“现在就不一样了吗？”方素晴不解。
“现在和亲近的人可能会话多一点，但有时候什么都不说也很好。”
“嗯。”方素晴轻轻点头。
过了几秒，她忽然问，“你是人类吗？或者妖魔？”
“你好像意有所指。”
“嗯，这是可以问的事情吗？”
“算是秘密，想要知道的话要用秘密来交换。”
“我不知道我有什么你会想知道的秘密。”方素晴轻声回答。
“那我可以随便问吗？”
“可以。”
“你有……嗯……奖励过自己吗？”
方素晴往后退了一步，“我以为你会问个正经的问题。”
她的眼睫在微微发颤。
“想不到什么很好玩的问题了……感觉这种会让你脸红的问题会很好玩。”
“没有。”方素晴摇了摇头，“或者说……我没有这样的感觉，我……感受不到关于你说的那种愉悦，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后来我试过看一些堂妹推荐给我大人看的东西……但我还是一点感觉都没有……”
“这应该与你身体里那把剑带给你的影响有关。”顾清接着问，“每到雨天你会身体不舒服吧？”
“嗯。”方素晴轻轻点头。
“也许我可以帮你治好。”顾清看着她的眼睛，“你想治吗？”
“怎么治？”
“足底按摩。”顾清一本正经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