讷柔叹了口气,今天自己可真忙啊。¢秒?章¨节+小/说!网^ ?首`发′
“臣妾恭请皇上圣安。”
乾隆随手扶起她,目光却落在案几上摊开的名册:“咱们倒是想到一块去了。朕今天过来,也是和你说永璜的婚事的。”
讷柔心头一跳,顺着皇帝的视线看去,正是她方才与永璜讨论的那页,伊拉里氏的名字就在上面。
“皇上也觉得伊拉里氏合适?”
乾隆摇了摇头:“出身只是尚可,配永璜,朕觉得差了些。”
这个时候,乾隆还不知道自己能活很长,他没了两个嫡子,所以对永璜这个长子,还是有些希望的。
永璜的福晋,说不得就是日后的国母,他一定要选一个资质好的。
但也不能太好,不然...乾隆打住念头,微笑看向讷柔。
“臣妾倒觉得,夫妻和睦最为要紧。还是给永璜找个性情相投的更好,您觉得呢?”
乾隆失笑,“谁还敢和朕的儿子过不去?便是块木头,嫁进皇家也该开窍了。你啊,就是想太多。而且他不喜欢又如何?他完全可以纳妾。”
讷柔抿唇不语。
乾隆却不知道她为什么生气了,反而抱住了她。见她没反应,才问她:“怎么了?朕说错了?”
“没有,皇上怎么会错呢?”讷柔阴阳怪气道。`[-我?的,书?|城@/′ @免)?费a*阅?:°读#
说罢,她抬手抱住乾隆,放软了语气说道,“臣妾只是希望永璜能够和他以后的福晋伉俪情深,举案齐眉。这样,才算圆满了。”
乾隆不自觉地收紧了揽着讷柔的手臂。“你啊...总把儿女情长看得太重。朕当年大婚时连福晋的模样都不知道,不也...”
想到富察氏,乾隆不说话了。
就现在他和皇后的关系,他也没立场说这些,只不过他唯我独尊惯了,觉得永璜的福晋肯定是要迁就他的,并不需要讷柔这么操心。
“皇上心里有了主意,臣妾就不多嘴了。”讷柔忽然收了话头,语气一转,故意带着几分幽怨,“如今臣妾也就只有永璜这点事,才能让皇上踏进承乾宫的门了。”
乾隆挑眉,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尖:“你这又是吃的哪门子醋?”
讷柔侧过脸,唇角微扬,眼底却不见笑意:“新欢旧爱都在眼前,臣妾这样的人老珠黄,还是识趣些好。”
“胡说八道!”乾隆被她逗乐了,朗声大笑,伸手就将她抱了起来。
“朕这几日没来,你就这样闹脾气?行,朕今晚不走了,留在乾清宫好好治治你!”
讷柔抬眸,眼波盈盈,似嗔似笑:“臣妾哪敢。e=卡1)卡?小~>1说_网: [±最{新{章¢>节[£?更%.新-快?横竖皇上若是厌了臣妾,选秀时再挑个可心的便是。据说蒙古要送不少姑娘过来,到时候环肥燕瘦,任君挑选。”
“原来在这儿等着朕呢。”乾隆忽而了然,“看来的确是朕说错话了。好好好,永璜喜欢最重要。他喜欢谁,朕就给他指谁!你呀,就会惯着孩子。”
讷柔眼睛一亮,趁机环住他的脖颈:“皇上金口玉言,可不能反悔。”
“朕可没说。”乾隆故意板起脸,却掩不住眉梢笑意,“不过那姑娘总得过了选秀的章程,若真是个好的...再安排也不迟。”
正说着,外头突然下起雨来。疏雨敲窗,珠帘般的雨幕将承乾宫笼成朦胧仙境。
讷柔扭头去看雨,宛如水墨丹青里走出的仕女。
乾隆看着她专注的侧脸,心软成一片,温热的唇贴上她耳垂。“看来是天要留朕在这里,今日朕就宿在承乾宫了。正好仔细瞧瞧,朕的娴贵妃要怎么和朕‘伉俪情深’的。”
雨声渐密,掩去一室旖旎低语。锦秋悄悄放下层层纱帐,将满室暖意锁在雨夜之中。
许是开始的太早,乾隆醒的时候,后半夜才刚刚开始,雨己经停了,外头传来稀薄的虫鸣。
讷柔在他身侧熟睡,青丝散在枕上,素净又美丽。她的睡颜安静,眉间却仍蹙着一点未散的愁绪,仿佛连梦里都在思量着什么。
乾隆伸手,指尖轻轻抚过她的眉心。
她那样希望永璜能与妻子恩爱,是不是也在遗憾自己?
这个念头忽然浮上来,让他心头微刺。
他们相识太晚了。即便早一些,以她的出身,也未必能坐上那个位置。
雨声淅沥,乾隆却越想越深。皇后的身子...太医说不过是捱日子罢了。等那一天真的到来,她该怎么办?
自己再度立后,然后让她再遗憾一次吗?
乾隆垂眸,目光落在讷柔交叠在锦被上的手。她睡觉都极为规矩,姿势十分标准。那双手白皙修长,指尖却微微蜷着,乾隆一下子分不清,她是想要得到什么,还是在害怕失去什么。
他忽然想起她白日里说的话,“伉俪情深,举案齐眉,这样才算圆满。”
口口声声说自己不在乎名份,结果还是介意。只是她为什么不首说,难道是觉得自己不会给?
他忽然觉得胸口发闷。
乾隆轻轻起身,走到窗前。雨幕中的紫禁城模糊成一片,唯有几处宫灯在雨中晕开昏黄的光,像漂浮的萤火。
让她继续这样,实际上执掌后宫,还是在皇后离开之后,给她一个名份,这两个选择在乾隆脑袋里打架。
身后传来窸窣的声响,讷柔不知何时醒了,正拥着被子坐在榻上,睡眼惺忪地望着他。
“皇上?”她的声音还带着睡意
乾隆回头,对上她迷蒙的目光。
“吵醒你了?”
讷柔摇摇头,青丝从肩头滑落:“是雨声太大了。”
乾隆走回榻边坐下,伸手将她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睡吧,还早。”
讷柔却握住他的手腕:“皇上睡不着的话,臣妾陪着皇上聊聊天。”
她的掌心温热,乾隆忽然不想再掩饰:“在想永璜的事。”
也在想你。
这句话他没有说出口,但讷柔似乎懂了。
她沉默片刻,忽然轻笑:“皇上不必忧心,臣妾...很知足。能这样陪着皇上,己经很好了。”
乾隆心头一热,将她揽入怀中。
雨声渐歇,东方己现出一点微光。
“你想当皇后吗?”
讷柔被这句话一下给弄清醒了。
她吓了一大跳,却旋即恢复如常,仰头望向他时,眼底一片澄澈:“皇上怎么突然问这个?”
乾隆凝视着她,目光如炬,似乎要看穿她所有伪装:“朕只问,你想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