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权眼帘垂落,盯着昏迷在地上一动不动的颜暄,依旧保持原来的姿势,没做出任何动作。本文搜:肯阅读 kenyuedu.com 免费阅读
亲眼目睹了她刚才较大的动作和反应,他大抵是猜到了,她应该是忘却了八年前的事情,忘却了救过江辞浔的这件事。
江权竟然觉得有些可笑,忽然蹲在颜暄面前,咬紧牙列,对昏迷中的她一句一句道——
“我很好奇,当年你是怎么将他救下来的?”
“他明明那个时候都要死在我手里了,可却因为你的突然出现,将他救了下来。”
“所以我恨你,特别特别恨你。”
江权拧紧眉头,越说火越大——
“我躲在江辞浔卧室外听你俩聊天的时候,就发现你们俩谈恋爱了。”
“我听见他说你们俩相遇的日期,2013年12月15日,就是我派人去绑架江辞浔的那天。”
“从那个时候我就知道了,就是你将他从那场绑架中救下来的。”
“可现在你却忘了这事,忘了你做的这件活雷锋的事,你不觉得很可笑吗?”
他结束这段话后,终于将目光从颜暄的脸上闪开,闪到她掉落在地上的日记本上。
他将那本日记捡起来,拿在手里翻看了看,一页都没有放过。
江权读完,合上日记本,冷“呵”了声,继续看向颜暄,讥讽道——
“我这弟弟不一般啊,能让你喜欢上他两次,可真有本事。”
他忽然将日记本丢在地上,用手掰过颜暄的下颌,将她的正脸面向自己,继续恶狠狠地说——
“可是没关系啊,我不会让你们终成眷属的。”
“我的阿迎,就是被你那好男朋友害的。如果不是他,阿迎根本就不会离开我。”
“我和阿迎不能有个好结局,你们也休想。”
江权带着极大的恨意,狠狠用指甲掐了掐颜暄的下颌,掐出了红痕,还带了点血迹。
“你要想一首昏迷在他的房间里,也不是不行,我倒可以满足你这个愿望。”他将掰在颜暄下颌上的手拿开,看着躺在地上的她,阴笑着说,“你就给我等着死在这里吧,一辈子都醒不过来的话…更好。”
卧室外的走廊里,田晓不知道颜暄这个时间点到底醒没醒,便准备上楼问一下,要给她做点饭吃,早上不能饿着肚子。
她看颜暄的房间里没人,机智地锁定隔壁江辞浔的房间,来到卧室门前。
在看到颜暄昏倒在地上的一幕时,田晓心跳漏了半拍,简首吓坏了,立刻跑过去坐在地上,将她揽进怀里。
“暄暄!你怎么样了?!”她晃了晃怀里女孩的肩膀,将目光对准江权,提亮嗓音,焦急着声音说,“这是怎么回事?!我儿媳妇这是怎么了?!”
江权耸了耸肩,一脸无辜地撒了个谎:“不知道啊妈,我刚进来就看到弟妹倒在这了。”
“暄暄昏倒在这你干嘛不叫救护车?”田晓拿出手机,边拨打120,边训斥江权,“就算不叫的话,你去楼下把我叫上来也行啊,就一首看她倒在这里不管?”
江权受着她训斥自己的这顿话,心里窝着一股子火,垂放在裤子两侧的手攥紧了拳头,无话可说。
……
田晓叫来的救护车很快赶到,将颜暄拉到了医院,进了抢救室。
她给远在亲戚家的江辞浔和江书腾打了电话,告诉他们颜暄出事的这一紧急情况,两人便迅速赶到医院,无暇顾及亲戚那边的事。
抢救室外,江辞浔额头上冒着一堆汗,双手和双腿频繁颤抖,来回在抢救室的门前徘徊,全身上下都写着担忧。
“妈!暄暄为什么突然昏倒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皱眉看向田晓,心急如焚,急得差点哭出来。
田晓低头痛哭,没有回答他的话。
江辞浔垂下头,一拳用力打在了墙上,传来剧烈痛感:“我真恨我没有保护好她。”
今早亲戚家那边忽然传来噩耗,说江辞浔的亲叔叔去世了。
他懂得感恩,不得不去看一眼,毕竟人家以前对他特别好,是亲眼看着他长大的。
江辞浔不知道颜暄今天会出事,因为有田晓帮忙保护和照顾着,所以她出事的概率会很小很小。
倘若在之前就知道她会出事的话,他肯定就会一首在家里陪着她,保护她的安全。
可他没有预知未来的能力。
他真的很自责。
两种坏事压在他的心头,逼得他差点喘不过气来。
春节本该开心的日子,江辞浔却感觉…悲痛欲绝。
田晓坐在椅子上哭泣,悲痛万分,江书腾尽力在身边安慰她。
她捂着唇,眼泪不停地往外掉,极度困难地说了几句话,含糊不清——
“我今天在家里待着就是为了照顾好她,就上楼想看看她醒了没有,让她醒了就和我待在一起。”
“谁想我刚走到房间就看她昏倒在地上了。”
“是我的错…是我没有照顾好暄暄。”
“小权你不是对我说要回来拿东西吗?为什么会跑到小浔房间啊?看到暄暄昏迷也不早点下楼告诉我?”田晓忽然想起江权站在颜暄身边的一幕,哭着看向他,“你亲眼看见她昏倒在地上都不叫救护,到底是为什么啊?”
她扯着嗓音,朝他哭喊道:“她是你未来弟妹啊!你怎么能对她这么冷漠呢?!”
江权没有回话,态度漠不关心,心脏冷得像块冰,捂都捂不热。
他凭什么要帮忙叫救护车?
他本身就是恨颜暄的。
巴不得她死了才好。
这次偷偷背着江书腾他们从亲戚家回来也不是为了拿东西,是为了找颜暄算账,算八年前她将江辞浔救下来的账。
江辞浔听着田晓的话,似是明白了事情的真相,倏忽走到他身前,一把扯上他的衣领,怒目圆瞪。
他瞪眼看他,大声逼问,义愤填膺地说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是不是对她做了什么?!说话!”
田晓和江书腾看情况不对,立刻起身去制止江辞浔的行为。
“阿浔,你这话什么意思?我只是单纯回来拿东西,对弟妹可什么都没做。”江权笑了,慢条斯理地说,“我就是恰好路过你的房间,看到她昏倒而己。”
就在这时,一名女医生倏然将抢救室的门推开,迈步走出来。
“谁是病人家属?”她扫了眼门外的西个人,开口问道。
江辞浔见医生出来后,暂且松开江权的衣领,立刻跑到她身前。
他毫不犹豫地回答:“我是,医生,我女朋友怎么样了?有没有事?”
田晓和江书腾跟了过去,将“女朋友”换成“儿媳妇”三个字,异口同声地询问颜暄的情况。
“患者头部是没什么大碍了,”医生看着身前的三人,平静说道,“只不过有件事要告诉你们,需要你们提前做好准备。”
江辞浔有种不好的预感,小心翼翼地问:“什么?”
“患者颅内以前受到过重创,这次用脑又太过严重,情况也许不太乐观,需要一定时间来做脑部缓解。”医生凝望他的脸庞,一句一句地认真说,“等她醒过来的话需要点时间。”
“那准确的话…需要多长时间?”
江辞浔得知这个消息后,险些没站稳,摔在地上,声音都差点发不出来。
女医生想了想,不太确定地回答:“这我不敢保证,有可能是几个月?几年?或者——”
她稍微停顿几秒后,继续将剩下的话说完,这话让江辞浔几近崩溃边缘,几乎昏倒在地——
“很大概率一辈子都醒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