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谦寻见殷稚越说越离谱,气恼的吼:“你说什么!”
殷稚也是硬气,昂着头看着顾谦寻,不服气道:“说就说!你连病人都不放过还不够丧心病狂!”
“呵~(搞笑的笑)呵呵~(嘲弄讥讽的笑)哈哈~(荒谬的笑)。”
殷稚一阵拧眉,面上平静,内心却慌的一匹。
她努了努嘴,沉声问:“笑什么?”
“笑你搞笑。”
“???”
“毫无凭证的事你张口就诽谤,这不是搞笑是什么?全凭你的臆想就做定论,毫无事实依据。亏我还想着你,日日下朝都要绕道去繁华街市替你买称你心意的吃食。“
“你就是这么评判我的?”
殷稚拧着眉道:“怎就没事实依据了?我都是有人证的。”
“人证呢?是谁。”
“宝珍啊。”
“叫她滚进来。”
殷稚:“……”
顾谦寻是真恼火,见殷稚没什么动作,转身走到门口就对外喊宝珍。
宝珍就在外屋当值,正听自家夫人跟顾大人拌嘴吵架。
冷不防的听到顾谦寻喊自己名字,她一个激灵,脱口就应:“在呢!奴婢在!”
宝珍战战兢兢的进来,看到黑着脸的顾谦寻,下意识的看向殷稚,眼神投射救命的信号。
殷稚正准备回以一个安心的眼神,结果……
“看她做什么?”
“这个家到底谁说的算!”
宝珍吓的半死,两腿一抖跪了下来,怂怂的低下头。
“你吓到她了!”
殷稚自是护着宝珍,对顾谦寻愠怒的落了话。
“没你说话的份。这个家有我顾谦寻的一天,你跟这府上的下人一样,都得以我为尊。”
殷稚呵呵哒了一声,附送了一个白眼。
她量顾谦寻也翻不出花样,索性就随了他去。
顾谦寻没理会殷稚,垂下眼看宝珍道:”是你在夫人面前胡说八道?说本官折腾快病死的谷姨娘的?“
“啊?”
宝珍茫然的抬眼,看了一眼顾谦寻又看向殷稚。
最终……
“是奴婢传达给夫人的,但这话并不是奴婢造的谣,是府上的桃儿说的。”
“桃儿?叫她进来。”
殷稚见顾谦寻还挺较真的,也没出言阻止。
她托着肚子站着有些累,索性离自己最近的座位坐下。
她单手撑着半边脸,看好戏的看着顾谦寻。
很快叫小桃的丫鬟就进来,正是那日蹲守在谷姨娘院子口的丫头。
顾谦寻黑着脸道:“是你造的谣?”
小桃很害怕,抬眼看了一眼顾谦寻,被刀子眼给刀的吓破了胆,又怂怂的低头。
“奴婢不敢。”
“你不敢?我看你是敢的很。那日我让你回去回禀夫人,说我歇在书房处理公务了。”
“你就是这么回禀?回禀我在谷姨娘那里折腾谷姨娘。”
“奴婢也不全是诽谤,大人确实在小夫人院子里待了一炷香。”
“大人走后那小夫人病的更严重了,子时还去请大夫。”
顾谦寻听后气吐血,抬脚就要踹诽谤的小桃。
殷稚见状拍了桌道:“说归说,用不着抬腿踹。”
顾谦寻还没踹出去,在殷稚落了话后紧急刹住了。
殷稚看也不看顾谦寻一眼,对宝珍和小桃道:“你们都先下去。”
两人不敢逗留,麻溜的出了屋。
顾谦寻处在尴尬境地,默默收回腿站着。
他脸色很差,一副很恼很火的模样。
殷稚给顾谦寻倒了茶,然后笑盈盈的递给他道:“消消气,就算是下人传错了话,你也不能自降身份,对丫鬟拳脚相向。”
“你可是读书人,是个文官,文人有文人的气节。岂能与莽夫一般?”
“再则管教府中下人的事是我一个主母的职责。我管教不严,你对我撒气就好。”
这么一闹,顾谦寻也不知道该不该继续发火。
他憋着气伸手接了殷稚递来的茶,他依旧坚定,初心不改:“我不纳妾。”
“纳都纳了,别说胡话。”
“退回去。”
“退回去?那也得看人家仙女居的老鸨收不收了!”
顾谦寻:“……”
“唉,我给你算一笔买卖吧!前几日你日日上花楼,与麝儿交谈甚欢。我想你是中意她的,不然岂会夜夜不回家。“
“我替你相看了,麝儿姑娘有大才。与你也能同频共振,你们有聊不完的话题。赎身的时候,老鸨要价一万五千两银子,看在你顾大人的面上,老鸨一口价降了五千。我哪儿知道花楼的姑娘这么贵,就带了两千五百两。麝儿姑娘肯定特别与你惜惜相惜,所以愿意将这几年积攒的银子拿出来补贴。这才成功赎了身。”
“也是凑了巧了,碰上花楼周年庆祝,老鸨也是大气,凡是替姑娘赎身的可以再免费带走一个。”
“所以我就花了两千五百两银子给你纳了两个妾。”
“这买卖稳赚的啊!”
殷稚每说一个字,顾谦寻脸色就黑上一分。
待殷稚满是期待的看向他,他嗤了一声道:“既然那麝儿姑娘那么值钱还有个免费的附送。你大可为了拿回本金,将麝儿和免费送的卖入另外一个花楼。铁定比你买入的两千五百两银子要多一倍。”
殷稚听了后,嘴角一抽道:“你还有没有人性!”
“人性?呵,那是什么东西。”
殷稚三观跌碎,不过很快就接受了。
毕竟原主捂了十年都不曾捂热的心肠,可见顾谦寻的心比石头还要硬。
“可也不能将她们往火坑里推啊。可以不爱,但别伤害。”
顾谦寻:“……”
“你若是十分反感不喜,大可替两位姨娘找个能托付一生的如意郎君。可千万别害人姑娘。”
“这世道女子本就是艰难万分,想拼出一条光明大路,难上加难。”
“母亲常说女子择婿是第二次重新来过的机会,也是给自己选择家人的机会。”
“你也读了那么多年的圣贤书了,就算冷心冷肺,内心深处必然是善良的。”
“定是不忍心她们再次走上不归路的吧?”
顾谦寻闻言,并未有触动。
他看着殷稚沉声道:“我为何不忍心?我若是与你一般心中有善,岂会害你家破人亡?”
殷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