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谦寻闻言一颗心咯噔一下，一腔的热情全数扑灭了。
他觉得今日所作所为有些搞笑。
他扯了扯嘴角道：“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感慨一下。”
“是吗？”
“夜深了，安置吧！”
殷稚落了话便起了身，她将披着的外衫给扯下，准备脱鞋上床。
此时的顾谦寻心里闷的很，他道：“你把青鸾派去洗痰盂了？”
殷稚特意嘱咐过全府上下的人不许透露谷青鸾在做什么。
所以是谁告诉顾谦寻的？
“嗯？你是从哪儿得知的。”
“管家告知的。”
“所以你是要给谷青鸾讨说法？”
“你心里有怨气，冲着我便是。别为难她！若消气了，别折腾她了。”
殷稚有些诧异的看着顾谦寻，她确实没想到顾谦寻会这么说。
他居然没有发火。
这不应该啊。
“你不生气？”
“生气又如何？不生气又如何？你不照样我行我素，不顾他人感受。”
“你这话说的没错。”
殷稚为顾谦寻的自知之明而感到意外，见他真的没有要吵吵的意思，这才躺下。
顾谦寻从柜子里拿了棉被枕头，打了地铺。
“我熄灯了。”
殷稚听了后，伸手一个掌风将油灯给灭了。
顾谦寻迈步的动作一顿，在漆黑的屋里站了好一会。
最终他躺下，低低道：“睡吧！”
“睡不着。”
殷稚刚落下话，顾谦寻便顺嘴接话：“你想如何？”
“不困。”
“要哄？”
“也行。”
“……”
顾谦寻一阵沉默，他仔细想了想道：“给你背个书？”
“不爱听。”
“讲个故事？”
“说说看。”
顾谦寻哪里会讲故事，想了想便将听书楼里说书先生说的一个故事讲给了殷稚听。
“有一户人家姓丁，丁家夫妇连生八个都是儿子，拜佛求神就想要个女儿。有一天，这家人出行，家门口放着一个竹篮。竹篮里有个女娃娃……”
殷稚觉得顾谦寻还是有可取之处的。
他的声线很好听，侃侃而谈，脑海里就能浮现画面。
渐渐地，渐渐地，她有些犯困，她便阖上眼睡去了。
翌日，顾谦寻去上朝了。
殷稚在太阳高照的时候起身用膳，然后她将府上管家给绑了。
管家一脸惶恐，提着心还要犟嘴：“夫人！老奴犯了什么错？”
殷稚一脸的不耐烦，懒洋洋道：“小宝！将他嘴堵上。”
小宝是干实事的，殷稚命令一下，就直接掏出帕子，然后用力堵住了管家的嘴巴。
“唔唔……”
“管家，本夫人不是个宽宏大量的人。你在府上当差，就是为本夫人效力。”
“本夫人是你主子。”
“既是你的主子，你就得老老实实，本本分分。怎么能背刺主子？”
“今日本夫人高兴，也不重罚你。就打你二十板子，让你长长记性。”
殷稚说完就给小宝使眼色，小宝一招手，就涌进几个打手。
三两下就扛起管家，拖到院子内，直接打起了板子。
这事府里上下的奴才都瞧见了。
宝珍站在院子里，叉着腰，吆喝着声：“你们都瞧好了！心里要有个数。敢跟夫人作对的人，能有什么好下场！”
“这叫什么？杀鸡儆猴。”
“看你们谁敢去老爷面前嚼舌根，这次是板子，下次可就是要命了！”
管家被打的去了半条命，剩下一口气。
二十板子结束后，殷稚从屋里出来。
她托着腰，挺着肚子，绕着管家走了一圈，淡淡道：“你这伤想来一时半会下不了床。这管家这职就算了。”
“从今日起你就去给谷姨娘院子洒水扫地吧！”
管家：“……”
“管家这职务就让小宝担任吧！”
小宝喜提管家这职务，高兴咧嘴憨笑。
他还抖了抖两个假体，捏着嗓子道：“谢夫人！”
众人：“……”
顾谦寻下朝后回了府，他给殷稚带了蜜枣。
平时迎接他的是管家，今日是殷稚身边人高马大长得颇丑的一个丫头。
他多看一眼都会觉得人间不值得。
“怎么是你？”
小宝这个人也是实诚人，嘿嘿两声奸笑。
顾谦寻：“？？？"
小宝捏着嗓子道：“管家得罪了夫人，夫人打了管家二十板子，没有一两个月是下不来床的。所以……”
“嘿嘿，从今日开始我就是尚书府的管家。”
“大人要有什么吩咐尽管吩咐小……吩咐奴婢。”
顾谦寻：“？？？”
顾谦寻看着小宝，他想着适应适应，可还是忍受不了这个长相。
他一言难尽的撇开目光，生无可恋道：“你忙你忙的，无需跟着我。”
“好嘞，大人有事吱一声。”
顾谦寻皮笑肉不笑的走了，加快速度去找殷稚。
殷稚正跟宝珍学做穗子，她还是蛮有天赋。
顾谦寻来的时候，她已经做好一个。
殷稚抬眼一看，笑着道：“今日下值挺早啊。”
“我给你带了蜜枣。”
“嗯，这给你。”
殷稚将手里的穗子递给顾谦寻，顾谦寻一愣。
他皱了皱眉，伸手接了道：“给我的？”
“嗯。”
顾谦寻心情复杂，他有点搞不懂殷稚。
昨天还说不喜欢他了，今天又送他东西。
所以到底几个意思。
“你……真送我。”
“是啊，不就在你手里了吗？”
殷稚并不觉得送顾谦寻东西有什么特别的。
这段时日她觉得顾谦寻还算乖，没跟她对着干。
这日子过的也舒心，给个东西就当奖赏。
顾谦寻得了东西，心情越发复杂。
他故作淡定的将穗子收起来，然后对殷稚道：“你将管家给打了？”
“嗯。”
“为什么？”
“打了就打了，哪那么多为什么。”
“平白无故的就打人，这不好吧！”
“犯了错就该打，打服了就老实了。”
顾谦寻扯了扯嘴角，最终没有替管家说话。
他想了想委婉道：“管家一职还是男子担任较为妥当。你身边那个丫头有点不入眼，要不换……”
“嗯？我觉得甚好。你有意见？”
顾谦寻哪里敢有意见，他不想被殷稚给一掌打飞吐血。
他扯了扯嘴角又道：“同僚的老母亲八十大寿，邀约你我去府上庆贺。你想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