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谦寻盯着殷稚看了很久，殷稚与他对视，满是疑惑。
这般陷入了僵局，不知过了多久，就在殷稚有些眼酸的时候，顾谦寻才启唇道：“不用给我纳妾。”
“嗯？”
“你就可以？”
殷稚：“？？？”
殷稚费劲的理解了这句话，大惊道：“不是吧？你已经饥不择食到连个孕妇都想搞了？”
顾谦寻一愣，随即一脸黑线道：“你如今怎么成了这样？说话这般粗俗？”
“粗俗？哦，所以……文雅点怎么说？”
顾谦寻：“……”
顾谦寻莫名的觉得很无力，他看着殷稚，迟疑道：“把孩子打掉。”
殷稚：“？？？”
殷稚有点心累，轻微叹了一声道：“突然说要我打掉是何原因？”
“你肚子里的是孽种，你生下来做什么？”
“殷稚，倘若你生下来，你难道不会回忆起那夜的不堪？”
殷稚闻言微颔首道：“会回忆起。”
“所以打掉吧！”
“正因为那日太过痛苦太过不堪，所以才要牢牢记住那日所遭受的凌辱。”
“！！！”
“这孩子的出生会成为我和你之间跨不过去的鸿沟。你每每想起会觉得我恶心，我每每想起会牢记你的狠心无情。”
“你知道的，我是个心软之人。心软之人必是不长记性。不长记性的人不会吃到教训。”
“为了让自己长记性，吞下这爱情的苦果，我一定要好好的将肚子里的孽种生下来。”
“我要你看到这个孩子，想起我被人糟践过。我要让自己看到这个孩子，想起你对我做的所有伤害。”
顾谦寻：“……”
顾谦寻觉得殷稚病的不轻，不然怎么会说出这么诡异又逻辑性很强的话术。
他哑口无言，张了张嘴，竟找不回自己的声音。
须臾之后，他迟疑道：“如果说，我说如果……我想跟你好好过日子，重新开始呢？”
“顾谦寻！你疯了吧！”殷稚一脸的难以置信道。
“我……”
“出门直走右拐直走出府找个医馆看看脑子？你看行吗？”
顾谦寻：“……”
顾谦寻觉得没脸，负气甩袖离开了。
殷稚见他走远，嘀咕道：“神经病吧！”
顾谦寻回到自己院中，他也没心思处理公务，便一人坐在书房发呆。
管家见顾谦寻还没睡，见已子时，便端了酒菜给顾谦寻送去。
“大人，饿了吧？”
管家非常积极的将夜宵给放在桌上，见顾谦寻没回话，又小心翼翼的呼喊了一声：“大人？”
“嗯？”
“大人夜深了，吃点东西吧！”
“嗯。”
“大人瞧着有心事？”
“嗯。”
“可用得着奴才的，奴才可以替大人分忧。”
顾谦寻当然有烦心事，但不至于跟一个奴才讲心事。
他没开口，抿着唇静默。
“让奴才猜猜，可是为了小夫人？”
“小夫人？”
顾谦寻下意识的蹙眉，一时间没理解管家口中的小夫人是谁。
管家笑哈哈，谄媚的说：“大人放心！小夫人她没有性命之忧。夫人将小夫人贬去做劳力了。待小夫人还了债务，夫人就会放小夫人回来。”
顾谦寻这才明白，管家口中的小夫人是谷青鸾。
管家又小心翼翼的开口道：“小夫人就是想大人想的紧，每日都哭红眼。”
“哦？是吗？她做什么苦力？”
管家见顾谦寻主动问，就知道有戏，趁热打铁道：“夫人也真是的，什么活不好派给小夫人，非要小夫人去刷全府上下的痰盂。”
顾谦寻：“！！！”
“小夫人那样娇弱的身子，哪儿受的了这个罪。”
顾谦寻一听刷痰盂，下意识的蹙眉。
他倒是没想着去找谷青鸾，因为光想想他就觉得肯定味道很重。
“大人要不要去看看小夫人？”
“没心情。”
管家：“？？？”
管家见顾谦寻确实不想去，心下暗暗后悔。
顾谦寻又在书房待了一会，迟迟不见殷稚派人过来叫他回房。
这段时日，他几乎每日都睡在殷稚的屋里，当然不是同榻而眠，是睡地上。
“你去看看，夫人那边可安置了？”
管家：“？？？”
管家反应还是很快的，立即出门去替顾谦寻看看，然后回来通报。
没过一会，管家回来殷稚院子里还亮着灯，顾谦寻又厚着脸皮去找她。
他走了一段路，记起殷稚爱吃馄饨。
当下又调转头出了府去，他找了一家殷稚以前爱吃的酱油馄饨，然后急匆匆回了府。
殷稚刚躺下，就听到屋内有声音。
是仔细听了下，是顾谦寻跟宝珍在说话。
她下意识的拧眉，不解顾谦寻还来做什么。
她起身披上外衫，然后走到屋门口，将门打开。
看到宝珍拦着顾谦寻，顾谦寻正在跟宝珍商量，她拧着眉道：“这么晚了吵什么？”
顾谦寻见殷稚出来了，扯了扯嘴角道：“吵醒你了？”
“……”
“你饿了没？我带了你爱吃的馄饨。”
殷稚诧异了一下，随即皱眉看着顾谦寻。
顾谦寻莫名的有些紧张，莫名有些局促。
不知过了多久，只听……
“进来吧！”
殷稚转身进屋，顾谦寻默默跟上。
顾谦寻将馄饨放在桌上，替殷稚装在小瓷碗上。
“我记得你喜酸辣，所以放了醋，辣椒。你尝尝看。”
殷稚没说什么，伸手接了。
她垂着眼细细品尝着原主喜欢吃的食物。
她其实不喜欢吃辣的。
顾谦寻看了一会，时间一久有些坐立不安。
“好吃吗？”
殷稚吃的差不多了，放下后看向顾谦寻，她淡淡道：“不好吃。”
顾谦寻：“！！！”
“你知道为什么不好吃吗？”
“我……不知道。店主还是那对老夫妻。”
殷稚闻言笑了笑道：“其实一直不喜欢吃，但享受你给我买的这个过程。”
“我喜欢你，所以你给我的所有，我都会欢喜。”
“因为喜欢一个人的时候，我会不断的给他加上一层滤镜。我看他什么都是好的，他是闪闪发光，可以亮瞎我的眼的。”
“可现在……不喜欢了。不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就觉得他好普通。他好像蒙上了一层灰，哪哪都差点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