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顾家乐眼里有厌恶，轻轻摸着她的眼眶，道：“别脏了你的眼。”
黎鸣身后，赵中山狼狈地跌坐在地，满脸惊恐，手上身上有着点点鲜红。
他脚边，是一个金丝鸟笼，里面装的可不是什么鸟，而是一个圆滚滚的，红色夹着白色的东西，在笼子里滚动着，流出汩汩赤红液体。
“这……”
他瞪大眼指着那个金丝铁笼，指尖不断颤抖。
褚镜点头，唇边那抹笑越来越放肆，声音带着邪气：“是，是你最恨的人。”
那是被剥了皮的指挥官！眼眶里黑漆漆一片，两个眼睛被挖走，鼻子处也只有一个黑洞，是被割走了鼻子。
还有嘴巴，是一个椭圆形黑洞，没有牙齿，没有舌头，整个成了人彘！那血液不断从笼中流出，向赵中山而去，沾湿了他的短靴和衣角，如同一个血手印，从下而上。
“啊！——”
他厉声尖叫，腿脚并用向后爬着，想远离那个鸟笼。
一股尿骚味扑鼻而来，褚镜依旧邪笑着，却是退后两步，银色瞳孔里满是嫌弃。
“怕什么，你不是最想要他死的人了吗？如今如了愿，不开心吗？”
“啊！我没有！别！别杀我！”
黎鸣听着两人的对话，还有四周的吵闹声，明白过来。
那笼子里，多半是之前那指挥官的某一部分。
能吓得赵中山成这样，恐怕，那状况惨烈无比。
黎鸣有些庆幸顾家乐没让自己看，不然恐怕自己也得吓着。
“算了，我们去顶楼吧，让他们在这守着，不要让人闯进去就行。”
“好。”
顾家乐揽着她的肩向里走去，褚镜视线从赵中山身上收回，抬腿越过他，想跟上前。
小胖当然不会让他如愿，强忍着不让自己去看地上那骇人的东西，伸手揽住他：“你不能上去。”
“你们也拦得住我？”
他这话说得没错，他们这里所有人都拦不住他，目前他只看见他对黎指挥一个人和颜悦色过。
不争气的，后腿肚发软，他咬着牙依旧拦在他面前，“不能进去！”
“……还挺忠心。”
没头没尾的一句，小胖摸不着头脑，还没来得及开口询问他。
下一秒，褚镜一挥手，人群中央瞬间被风墙刮开一条通道，褚镜背着手，大摇大摆从人群中间通过。
“就是，实力差点。”
他，居然是风系异能！
小胖看着风墙里他潇洒的背影，讪讪收回手，手垂在身侧，忽而不甘心的紧握，他不服！
“褚镜！你不能进去！黎指挥一定会把你赶出来！”
褚镜脚步一顿，转过头冷冷瞧他，“哦？那我们不妨试试，看我会不会被赶出来？”
“……”
黎鸣站在电梯里，看着不断上升的楼层，心里有一瞬间的不确定，对视上墙壁上顾家乐的倒影，“指挥中心真的在顶楼吗？小胖的消息不会出错吧？”
“别担心，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好吧！只不过，心里还是有些不安。”
不大的空间里，没人再说话，黎鸣垂着头叹气，她也不知道心里的不安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叮——
电梯抵达的提示音响起，电梯门缓缓打开，黎鸣抬起头。
映入眼帘，是一片漆黑，没有一丝光亮，只有电梯里的暖黄色灯光照亮前方半米的距离，是红色的地毯。
“怎么回事？”
黎鸣皱眉，指挥中心怎么可能是这幅模样？小胖他们的信息一定出差错了！
“我们下去！”
伸出手，想按下关门键，却被另一只手按住手背，攥进手心。
“等等，这地方，给我的感觉很熟悉。”
顾家乐心里有一瞬间的烦躁，这地方，和他记忆深处的地方，气息相同！
而，那地方，是他最不愿在想见的地方，这里怎么会有这种气息？
手上的力气越来越大，黎鸣察觉到不对，手一翻，与他十指相扣，轻轻扶住他的小臂，语气关心：“怎么了？”
顾家乐回过神，看着她，薄唇紧抿，有些动摇，于私心，他不想让她知道关于任何自己曾经所经历过的东西。
但，却又不想她在这世界有没有接触到过的东西，毕竟她脑子里的系统，也没接触到过他曾经的事。
“顾家乐，说话啊？”
手臂被轻轻摇晃，顾家乐回过神，看着她琥珀色眸子里的关心，最终坚定下来。
“我们出去看看，这地……”
叮——
又一声电梯提示音，在黑漆漆的房间，显得格外诡异。
两人对视一眼，默契松开紧握的手，做出战备状态。
哗——
电梯门开的响声，是两人旁边发出的，随着，是同样的暖黄色灯光。
旁边怎么会有人坐电梯上来？小胖他们拦不住的人，恐怕只有褚镜一人了！
“哒——哒——”
清脆两步，面前出现了那个黑衣男人，银白色的头发和眸子格外显眼，与漆黑的房间格格不入。
“你怎么上来了？”
“我为什么不能上来？况且，这地方是我的私人空间。”
这地方，居然是他的私人空间？！
顾家乐听他这么说，浅蓝色眸子瞬间变成深蓝，表情严肃。
“怎么？一号，这么严肃干什么，我只是怀念我们曾经在一起的日子。”
黎鸣一惊，什么意思？什么一号？
她用余光打量一眼顾家乐，他此时表情确实不算好，垂着的手也紧紧握着，关节泛白，看得出力气之大。
这两个人，有什么恩怨？
她抬手安抚性轻轻抚摸着他，电梯外，褚镜眸色沉沉看着两人的动作，舌尖轻抵上颚。
“出来吧，电梯门要关了。不如带她参观一下，我们曾经呆过的地方？”
“你把实验室搬过来了？”
“不……”
顾家乐松了口气，抬手牵住黎鸣的手，询问的视线落在她身上。
黎鸣感受着手心里的柔软，再看着他温柔的视线，心中一酸，越发想了解他的过去，想知道他胸口上的伤口是怎么来的。
“我们出去吧。”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