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悦与孟家女儿和楚可柔的张扬不同,她内敛,懂事,却让秦夫人最难放下心来。
能忍气吞声去完成孟倩芝交代给刘婧的事情,又能在计划败露之后,第一时间不惜性命去围猎场上救楚浅凝来保住刘婧,更是勾搭上了宸亲王的贴身侍卫。
秦夫人一想到秦悦,就不由自主地皱了眉头。
让这么一个聪明的留在外面,刘婧脱离控制只是早晚的事情。
秦夫人看了一眼熟悉的房间,这是自己未出阁时住着的,当年在这里,她也幻想过无数次以后做了大户当家主母的样子,一定风光无限。
不过从今往后,她只能生活在这里了,以一个被休掉的女人的身份。
想到这儿,秦夫人便紧紧攥起了拳头。
她不能允许刘婧脱离控制,这是她从今往后唯一的指望了。
想到这儿,她神经质般的哈哈笑了两声,把旁边候着的丫鬟吓了一跳。
“走,今天还没和弟妹喝茶呢。”秦夫人说着,梳了梳略微凌乱的鬓角,起了身。
中午,楚府。
楚浅凝的眼皮动了动,终于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
“嘶……”
楚浅凝揉着太阳穴坐了起来,整个脑袋都是空白的。
她原地怔了半晌,才在闻笛推门进来的声音里回过神来。
“这是什么时辰了?”楚浅凝微微皱着眉,摸了摸肚子,嘴里嘀咕着:“我怎么这么饿啊……”
“当然啦,我们可都是吃过午饭了。”闻笛无奈地看了楚浅凝一眼,打开了窗户,通风换气。
一阵微凉的风吹进来,楚浅凝一个机灵,终于回想起昨天发生的事情了。
“那是什么酒啊,跟蒙汗药似的。”楚浅凝伸了个懒腰,抱怨了一句,便起身慢吞吞地换衣服。
闻笛看楚浅凝穿衣服那么不利索的模样,实在看不下去了,便走上前去帮忙。
“诶诶。”楚浅凝躲了一下,道:“我还是习惯一个人穿。”
楚浅凝作为一个现代人还完全不适应这种衣服的穿法,但是让人帮着穿衣服的确让她不太舒服。
“等你穿完殿下都要饿死了。”闻笛十分迅速地帮楚浅凝穿戴系扣:“殿下还在膳房等你呢。”
“啊?”楚浅凝一怔,随后催促闻笛的动作快些。
等楚浅凝到了膳房的时候,沈肆正趴在桌子上,下巴抵在手臂上,一张白皙胜玉的俊脸和满桌子的美食交相辉映,让楚浅凝眼前一亮。
沈肆闭着眼睛,似乎在打盹儿,只是眉头微皱着,显得整张脸看起来有些冷峻。
太帅了吧。
楚浅凝心里想着,脸上不由自主露出了傻乎乎的笑,轻手轻脚地坐到了沈肆身边。
楚浅凝伸手碰了碰沈肆的睫毛,似乎想要用手指量量沈肆的睫毛到底有多长。
然而下一瞬间,手腕却被人握住了。
那一下的力道让楚浅凝痛呼出声,她看着沈肆,正对上一双冷的吓人的眸子。
那一刻,楚浅凝有种被大型食肉动物盯上的感觉,整个人的血液都要被冻住了似的。
然而那只有那么一瞬间,恍惚地让楚浅凝以为是错觉,很快的,沈肆的力道便松了下来,眨了眨眼睛,无辜地看着楚浅凝。
“美人姐姐,我弄疼你了?”沈肆有些愧疚地看着楚浅凝。
明明被捏痛的人是楚浅凝,却是沈肆露出了快要哭出来的表情。
楚浅凝一看沈肆这样,心脏都像被人攥了一把似的,连忙道:“没有没有,只是殿下突然醒了,我有点吓到了而已。”
楚浅凝揉着手腕解释着,然而沈肆很明显就是不信的样子。
“美人姐姐的手腕现在很疼吧?”沈肆垂下眸子,一副可怜模样。
楚浅凝正要出言安慰,下一秒却被人不由分说地抱进了怀里。
“那美人姐姐一定夹不了菜了,铭安喂你啊。”沈肆笑着讨好道。
楚浅凝坐在沈肆的腿上,比沈肆高上半头,她微微低头看着面前的英俊少年。
等到闻笛拿着信急匆匆进膳房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楚浅凝仿佛身有残疾一般,坐在沈肆怀里,让沈肆喂着吃饭,还美滋滋的样子。
楚浅凝闻声朝闻笛看去,正好对上闻笛的眼神。
那眼神似乎在说:“你们至于这样?”
楚浅凝低咳了一声,慢吞吞地从沈肆怀里出来,装作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对闻笛道:“怎么了?连吃饭都有事?”
“也不是什么大事,还以为你吃的差不多了。”闻笛道。
这都过去半个时辰了,谁知道他们吃饭居然这么慢。
闻笛无辜地盯着脚尖想着。
“什么信啊?”楚浅凝问道。
闻笛将信封交到了楚浅凝手上,道:“青鸟送来的。”
楚浅凝挑了挑眉,有些惊讶。
楚可柔和秦夫人的事情都了结了,她还以为最近已经没有什么大事了。
楚浅凝草草地看了一遍,冷笑了一声:
“这秦夫人和楚可柔真是厉害,走到哪儿祸害到哪儿。”
秦夫人居然劝刘婧去阻止秦悦和沈晨的婚事,那个楚可柔居然跟留在秦府查案子的徐士安勾搭在一起了。
这对母女可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忽的,楚浅凝嘴角的嘲讽一滞,复又拿起信来仔细看了一遍,
“怎么了?有问题?”闻笛看楚浅凝的表情突然严肃了起来,疑惑问道。
楚浅凝死死盯着信上“大理评事徐士安”这几个字,怔了半晌。
“你趁着林哥哥不在家,带着芷御坊的地契私会徐士安,还做出那等不耻之事,大家都有目共睹!育梁街上几百人,戳着我们第一皇商楚家的脊梁骨看笑话,你说你冤枉?”
“你忘了么?当初是徐士安听从太子吩咐,助我一起杀了楚老爷那个伪君子,我现在手上有徐士安把柄,不必多虑。”
徐士安,是徐士安!
在小说中曾经和楚可柔等人一起将楚老爷害死,最终还联合林择桓上演一出捉奸的戏码毁她名声的徐士安!
太阳穴突突跳着,楚可柔和林择桓的话像针一般一下下戳着楚浅凝。
岁月倏忽,楚浅凝总以为自己会慢慢淡忘那些痛苦,却没想到这股恨意早就深入骨髓,只稍稍看见一些相关联的人或物,就毫无预兆地汹涌而出。
闻笛看着楚浅凝的脸一下子变得惨白,心下不由得慌了起来,推了推楚浅凝的肩膀道:
“你这是怎么了?我看这信上也没有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