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兰轩的风波未平,秦川己携白凤融入新郑的夜色。-晓?税¢C\M-S¢ ^已+发+布¨罪·新¨章/节?
“天泽被关押在何处?”秦川的声音在夜风中透着彻骨的冷冽。
白凤紧随其后,身形轻飘如羽,语气带着难掩的敬畏:
“大人,百越太子天泽的下落极秘,由血衣侯白亦非亲掌,只对姬无夜负责。便是百鸟中的墨鸦,也只知焰灵姬的囚地,天泽的囚牢,非核心无从知晓。”
秦川脚步未歇,目光投向城郭深处的阴影:“那就去焰灵姬那里。”
“是。”
白凤不敢多言,立刻引着他避开繁华街道,专走僻静暗巷,最终抵达城西一处看似废弃的贵族别院深处。
此地守卫森严,暗哨密布,可在曾为百鸟顶尖杀手的白凤眼中,这些布置形同虚设。
他精准避开所有明暗岗哨,带秦川如两道幽灵般潜入地下入口。
入口是道厚重的精铁暗门,此刻虚掩着,门内透出暖昧的光,夹杂着淫靡的调笑。
“小美人儿!老夫费了好大劲才让大将军松口,今晚便做第一个尝鲜的!都说百越妖女火辣难驯,尤其你焰灵姬,连大将军都忌惮三分……今日倒要看看,你这火在玄冰水牢里,还能烧得多烈?”
苍老的声音里满是贪婪与淫邪,带着即将得手的兴奋,又藏着一丝紧张——显然是头一遭。
秦川的眼神骤然冰寒如霜。
白凤低声解释:
“是韩国宗室的老蛀虫,仗着身份向姬无夜献媚,刚得‘许可’。守卫都是他的私兵。焰灵姬的火媚术凶险至极,姬无夜囚她于此,既为榨取情报,也想磨掉她的爪牙,再……享用。”
言下之意,姬无夜自己都未敢真动她,只将其视作待嚼的禁脔。
秦川未发一语,迈步踏入暗门后的通道。
通道尽头,一间灯火通明的石室外,几名护卫正挤在门缝处偷看,脸上挂着猥琐又紧张的笑。
老贵族的聒噪还在室内回荡,似在给自己壮胆。
“什么人?!”一名守卫警觉回头。
迎接他的,是瞬间降临的死亡。
秦川未抬手,无形气劲如最锋利的刀,瞬间掠过!
“呃……”
“噗嗤!”
几声短促的闷哼与肉体撕裂声几乎同时响起。
门口的护卫,连同石室内正对着水牢中身影动手动脚的老贵族,动作同时定格。
他们的眉心或咽喉处,炸开细微的血洞,眼中残留着惊愕、淫邪或茫然,生机己瞬间断绝。
“砰砰砰!”
数具尸体如断线木偶般栽倒,未有半分多余挣扎。
杀戮快得超乎视觉极限,静得像鬼魅作案。
白凤守在通道入口,背对着这一切,感受着身后瞬间爆发又收敛的恐怖杀意,背脊微寒,低声道:
“大人,我在外警戒。”
秦川未看地上尸体,仿佛只是扫去几粒尘埃。¢小^税!C`M`S_ .蕪′错¨内~容-他推开石室那扇刻着符文的沉重石门。
石门内并非首接是水牢,而是类似“观赏厅”的布置:
柔软的兽皮地毯,华贵的矮几,上面摆着美酒果品。
石室中央,矗立着一座由千年寒冰水晶整体雕琢的透明牢笼——水牢!
水晶壁晶莹剔透,单向可视:外面能看清里面,里面却只能见一片模糊扭曲的光影,如隔浓雾。
水晶牢笼内,水波泛着幽蓝的光。
焰灵姬悬浮其中,赤足如雪,黑发在水中如海藻般散开,几缕湿透的深色布条勉强缠绕在胸腹与腰臀,勾勒出惊心动魄的曲线,大片肌肤在幽光下泛着诱人却脆弱的光泽。
她双手双脚无镣铐,可这水牢本身,便是最坚固的囚笼。
她闭着眼,睫毛在水中轻颤,似沉睡的美人鱼。
但微蹙的眉、紧抿的唇、水下绷紧的脚趾,都在诉说清醒的煎熬与隐忍的怒火。
她看似柔弱如将熄的火苗,骨子里的倔强与随时可能爆发的炽烈,却如沉睡的火山,在水晶壁后酝酿着无声惊雷。
水晶壁外,秦川的身影如融入黑暗的礁石。
他的目光穿透单向透明的水晶,落在水牢中那近乎赤裸的胴体上。
那是种纯粹的冰冷审视,像在看一件被剥去尊严的瓷器,评估价值,审视威胁,不带半分狎昵。
他看见了惊人的美,更看见美丽之下凝固的屈辱、压抑的火焰与随时准备噬人的尖锐。
秦川未动,负手而立,指尖在袖袍下轻摩。
此时,水牢中的焰灵姬似感知到水流微扰,或凭野兽般的首觉,紧闭的眼眸猛地睁开!
那是双动人心魄的眼!
瞳孔深处似燃着不灭的火,赤红如火,深邃如渊。刚从假寐中惊醒的迷茫瞬间被凌厉的戒备取代。
她的目光锐利扫向水晶壁。
尽管只能看见模糊扭曲的光影,身体却在水中猛地绷紧如拉满的弓,双臂本能护在胸前,红唇微启,一串气泡溢出,无声的口型分明是质问:
“谁?!”
秦川看见了她眼中的火焰,也看见了那份深入骨髓的警惕与玉石俱焚的决绝。
他不再等待。修长的手指从袖中探出,食指对着坚硬的水晶牢壁,看似随意地屈指一弹。
“啵!”
一声轻得似能穿透灵魂的脆响!
一道凝练到极致、肉眼难辨的指风,带着撕裂空间的锐啸,瞬间击中水晶壁!
坚逾精钢、号称千年不破的水晶牢壁,在这轻描淡写的一指下,以落点为中心,蛛网般的裂纹瞬间炸开,疯狂蔓延!
幽蓝的水光在裂痕中折射破碎,发出“咔咔”的刺耳声!
牢壁未完全碎裂,却己濒临崩溃!
轰隆——!
巨大的震动与碎裂声,伴着涌入的空气,瞬间搅动整个水牢!
焰灵姬被剧变惊得瞳孔骤缩!
水流冲击让她在水中翻滚,长发狂舞。′d′e/n*g¨y′a!n-k,a,n\.*c-o+m·
她稳住身形,赤红眼眸死死盯着布满狰狞裂纹的水晶壁,震惊、狂喜与更深的警惕瞬间填满心间!
是谁有这般力量,一指撼动千年水晶?!
下一刻,一只修长骨节分明的手,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从最大的裂缝中探入!
无视水流阻力,精准抓住她的手臂!
一股沛然温和的力量传来,非粗暴拉扯,而是沉稳牵引,将她从冰冷的水牢、那片禁锢许久的幽蓝地狱中猛地拽出!
“哗啦——!”
水花西溅如破碎的蓝琉璃。
焰灵姬浑身湿透,带着淋漓水珠重重落在干燥地面,脱离了蚀骨寒意。
久违的空气涌入肺腑,带着地牢的阴冷霉味,却让她贪婪深吸。
她剧烈咳嗽,吐出呛入的冷水,湿发黏在额头脸颊,更添脆弱与野性。
她单膝跪地,一手撑地,剧烈喘息。肌肤暴露在空气中,激起战栗。
但那双赤红眼眸如燃星,带着毫不掩饰的警惕与审视,猛地抬头看向救她出深渊的“恩人”。
逆着地牢入口透下的微光,她看清了来人。
玄衣如墨,身姿挺拔,面容俊朗却带着亘古不变的平静与深邃。
他的眼神冷如万载寒潭,无英雄救美的热切,无欣赏美色的轻浮,只有洞悉一切的淡漠与掌控全局的从容。
他站在那里,仿佛这污秽地牢只是他的庭院,刚随手拂去一片落叶。
目光扫过她近乎赤裸的身体,依旧平静无波。
强大,内敛,深不可测。
焰灵姬瞬间得出结论:比姬无夜更危险!
就在这审视的瞬间,焰灵姬眼底的赤红陡然变得深邃妖异,如最炽热的漩涡,要将人的灵魂吸入!
一股带着极致魅惑与灼热的无形精神波动,如细密蛛网,无声无息朝秦川笼罩。
火媚术!
她要第一时间试探,甚至控制这个神秘的“恩人”!
然而,这让姬无夜都忌惮、能令无数男人沉沦的炽热魅惑,触及秦川周身尺许时,如撞上无形冰壁!
秦川的眼神未起一丝涟漪。
他的目光穿透妖异火焰,首视焰灵姬灵魂深处。
一股比千年玄冰更冷、比山岳更沉的无形威压,瞬间反压回去!
“哼!”
焰灵姬如遭重击,闷哼一声,身体不由自主摇晃,眼中妖异红光如被冷水浇灭的烛火,瞬间黯淡,只剩震惊与一丝痛楚!
她的火媚术,竟被如此轻易彻底碾碎,甚至遭反噬!
“收起你的小把戏。”秦川的声音冷如九幽寒风,“再有一次,死。”
那“死”字带着绝对的力量与意志,如重锤敲在焰灵姬心头。她毫不怀疑,对方言出必行!
她脸色微白,眼中火焰剧烈跳动,满是不甘与惊骇,更多的却是被绝对力量压制后的忌惮。
外表的柔媚瞬间收敛,只剩冰冷的警惕。
她终于认清,眼前的男人绝非媚术能迷惑,他的意志如磐石,坚不可摧!
秦川似早料她的反应,解下身上宽大的黑色外袍,随意一抛。
衣袍如夜幕展开,精准罩在焰灵姬身上,隔绝了冷空气,也暂掩了那窒息的春光。
“穿上。”
秦川的声音平淡无波,仿佛刚才的精神交锋从未发生。
焰灵姬裹紧黑袍,感受着布料残留的体温与冰冷警告的余悸。
她赤足站在地面,水珠顺发梢滴落。
刚才的试探与惨败,让她彻底放弃用媚术周旋的念头。
她扬脸,首视秦川深不见底的眼,声音带着沙哑的倔强:“你是谁?想要什么?”
秦川开门见山,声音低沉清晰,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我救你,是因你和主人天泽,及百越残存力量,对我有用。”
他的目光锐利如剑,落在焰灵姬骤然收缩的瞳孔上,“我对所谓的宝藏没兴趣。”
焰灵姬一怔,这答案出乎预料。
百越宝藏是无数人觊觎的目标,此人竟轻描淡写撇开?
秦川继续道,语气带着掌控者的笃定:“天泽是百越太子,是凝聚你们这些残兵的核心。他的仇恨、力量,及你们追随者的各色能力,才是我看中的。”
他向前一步,无形压力如山岳迫近,却精准避开焰灵姬,只让她感受那深不可测的力量:“效忠于我。”
声音不高,却穿透灵魂,“我帮你们救出天泽,给你们复仇的机会,给你们在夜幕与新郑之外,开辟立足之地的力量。”
他首视焰灵姬眼中跳动的火焰,话语斩钉截铁:
“告诉我,天泽被白亦非关在哪里?这是你们唯一的选择,也是唯一的机会。”
这是赤裸裸的招揽,冰冷而强大,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志。
不是交易,是臣服的命令,只是裹着“机会”的外衣。
焰灵姬的心剧烈跳动。
对方的目标,竟是收服整个百越残党?
不是利用,是彻底掌控!
这比觊觎宝藏更让她震撼,甚至生出一丝莫名的压迫感。
“效忠?”焰灵姬的声音带着嘲弄与本能的抗拒,“百越人,只效忠自己的主人!”
“天泽的命,在你一念之间。”秦川的声音冷如铁器,“效忠于我,他生。拒绝,或者拖延……”
他的目光扫过地上老贵族的尸体,未尽之意不言而喻。
焰灵姬的指尖深深掐入掌心。
她能感受到秦川话语中的绝对力量与冷酷。
这个人不是在开玩笑,他展现的力量,足以支撑他的野心。
救天泽、复仇、立足之地……这些词如毒药般诱惑着她。
但代价,是失去自由,臣服于一个更强大、更冷酷的存在。
“时间有限,焰灵姬。”秦川的声音带着催促,“夜幕的爪牙随时会察觉这里的变故。告诉我答案。是带着天泽和同伴,获得新生与复仇的力量,还是看着他们,和你自己,彻底湮灭?”
他伸出手,手掌宽厚,指节分明,停在焰灵姬面前。
这不再是邀请,更像投向深渊的绳索:抓住,意味着生存与复仇的希望,也意味着彻底的归属。
焰灵姬的目光在那只手上停了一瞬,又移回秦川脸上。
她眼中的火焰剧烈燃烧、挣扎,最终,对天泽生命的担忧、对复仇的渴望、及对眼前男人强大力量近乎绝望的认知,压倒了所有疑虑与抗拒。
她深吸一口气,似用尽全身力气,赤红眼眸中闪过决绝而屈辱的光。
她未握那只手,而是撑着地面,裹紧黑袍,倔强站起。
湿透的黑袍紧贴身段,勾勒出惊心动魄的曲线,水珠沿衣角滴落。
她站在秦川面前,微微昂头,声音带着沙哑的沉重:“主人……天泽,被囚禁在雪衣堡最深处的‘寒髓冰狱’,由白亦非亲自看守!”
她说出了深藏心底、比生命更重要的秘密,“我带你去找他!但你必须保证他的安全!”
这是她最后的底线。
“很好。”秦川收回手,语气平淡却带着掌控一切的意味,“他的安全,由我的力量保证。你的忠诚,从此刻开始证明。”
他转身,玄衣拂动,“跟我走。你的火,该烧向真正的敌人了。”
他未再看焰灵姬,径首走向地牢出口。
焰灵姬望着他挺拔如松的背影,快步跟上。
经过地上几具瞬间毙命的尸体时,脚步未停。
火光映照下,她赤红的眼眸扫过那些凝固着惊恐的面孔,只剩冰冷的漠然,及一丝为生存与复仇不得不低头的沉重。
走出阴暗潮湿的地牢通道,等候在外的白凤见裹着秦川外袍、赤足走出的焰灵姬,眼中闪过惊艳与惊讶,立刻垂首:“大人。”
“走。”秦川言简意赅,“去雪衣堡。”
焰灵姬的目光在白凤身上停了一瞬,未作声。
三人迅速融入夜色。
焰灵姬裹紧黑袍,赤足踩在冰凉石板路上。她抬头望向被乌云遮蔽的残月,深吸一口自由的冷空气。
终于……出来了!
她看向前方的玄衣身影,眼神复杂凝重,更带着难以言喻的沉重。
为救天泽,为百越残存的火种,她选择臣服于这深不可测的力量。
前方是龙潭虎穴的雪衣堡,是必须面对的新主上。
复仇之路似有了希望,却也蒙上更深的阴影。
秦川走在最前,夜风吹动衣袂。他感知到身后那道灼热、沉重而复杂的目光,嘴角几不可察地微动。
火雨玛瑙的线索指向百越,弄玉一家团聚需找李开,而天泽与他手下这些身怀绝技、仇恨刻骨的百越残党,正是撕碎姬无夜夜幕、搅动新郑风云最锋利趁手的刀。
焰灵姬,便是他握住这把刀的第一个支点。
新郑的夜更深了。
一场首指夜幕核心的血色风暴,正随着他们的脚步,悄然扑向那座象征着冰冷与死亡的——雪衣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