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村,叶瑾住处。*l_a~n!l^a?n,g?u*o`j′i^.?c~o-m+
林安和王氏在院子外喊话,叫嚣着让林丰出去道歉。
叶瑾在屋子中,听到喊话也没有搭理,因为她在林家村人生地不熟的。
现在去对峙,不占优势。
叶瑾没搭理,林安却愈发的张狂,因为大舅哥已经在来林家村的路上。有大舅哥撑腰,老头子一定会低头服软,就能把野鹿拿回来。
林安喊了一会儿,始终没有回应,也有些烦躁起来。
换做他家的门,早就踹开门。奈何,屋子是村长家的,弄坏了要赔偿,林安也不敢撞门。
林安在村口闹事儿,村民纷纷汇聚过来看热闹。
“林丰这老头真可怜,临老了还要替儿子去当兵。”
“林安这个狗东西,长得白白胖胖的,林老头却吃不饱穿不好。养儿不孝,早知道这样,生他干啥呢?”
“我看是儿媳不孝,不能找好吃懒做、凶狠蛮横、不顾家不敬老的人。”
周围,许多人议论。
都是对林安和王氏鄙夷的话。
林安听到远处的讥笑声,大骂道:“看什么看?我家的事情,关你们屁事。都滚,滚回去,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林安,你爹不在家,你吼什么啊?”
人群中,村妇蒋氏回了声。
她是驾驶牛车的陈老头妻子,家境还算不错。因为蒋氏的儿子在军中当了个什长,算是不大不小的小官。
恰是如此,老陈家才养得起牛。农忙时,牛用来犁田耕地。农闲时,牛用来拉车去县城,都能挣点钱。
蒋氏拿着针纳鞋底,讥诮道:“我家老大十五岁当兵去,每个月都寄钱回来,家里买了牛和田。你倒好,除了把你爹当牛马,什么都不会。”
林安大怒道:“关你屁事。”
王氏也是一副凶恶模样,大骂道:“你们一个个的,闲得慌是吧?我哥今天要来,你们多管闲事,把你们都带走。\第*一¨看¢书?网¨ ,更′新_最\全^”
林安想着亲爹不在,叶瑾肯定在。
他之前就想着,爹去了战场当兵,叶瑾不就是他的么?
如今,亲爹竟然叛逆了。
林安上前敲门,大吼道:“叶瑾,给我滚出来。”
王氏叫嚣道:“贱人,把你买回来,是让你伺候人的,真以为是让来你享福的吗?烂裤裆的贱货,滚出来!”
恶毒的话,传入叶瑾耳中。
原本,她不想去搭理,因为人生地不熟的。可是林安和王氏的话,激起了叶瑾的怒气。
是可忍,孰不可忍!
叶瑾拿了柴刀在身后,打开门看着凶恶的林安和王氏,嘲讽道:“你们两个人,一个是夫君的儿子,一个是夫君的儿媳。”
“当儿子的,视亲爹如牛马,不体恤亲爹的艰苦,反而送亲爹去送死。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不孝不义。”
“当儿媳的,视公爹如仇寇,动辄打骂公爹,把公爹撵去柴房,凶狠跋扈,毫无德行,不孝不德。”
“你们这样禽兽不如的人,也配在我的面前叫嚣?”
叶瑾眼神锐利,拿出周朝第一才女的气魄,强硬道:“我是夫君的妻子,是你们的小娘。当儿子儿媳的,就是这样的孝道吗?”
王氏一贯泼辣,见叶瑾竟然敢反驳,大骂道:“小婊子,今天我教训教训你,让你知道什么叫厉害?”
说着话,她就往前冲。
只是刚冲出两步,就见叶瑾从背后拿出柴刀,阳光照耀下,柴刀透着森冷光芒,令人不寒而栗。
王氏跋扈却没动过刀子,吓得后退两步,高呼道:“杀人了,要杀人了。”
叶瑾冷声道:“要动手,问过我的刀了吗?”
王氏回过神后,看向也是胆怯的林安,骂道:“废物,她一个女人有什么好怕的?赶紧夺了她的刀,再狠狠收拾他。”
说到这里,她低声道:“你收拾了她,今天晚上,我让她伺候你。/鸿¨特^小·说+网* -免+费^阅`读+”
林安眼前一亮道:“真的?”
王氏眼中掠过冷色,回答道:“当然是真的,骗你做什么?”
林安立刻准备上前,却在此时,林有德急匆匆来了,板着脸呵斥道:“林安,她是你小娘,你敢动手,别怪我这个当长辈的教训你。”
林安眼中有惧怕神色。
从小,他就怕严肃的林有德。尤其林有德是村长,更让林安惧怕。
王氏却不怕,叫嚣道:“林有德,就算你是村长,也不能偏袒叶瑾,更不能偏袒公爹。”
“公爹有了小贱人,连儿子儿媳都不要,不是我们的错,是公爹的错。”
“别忘了,野鹿还在你家。”
王氏强硬道:“你想私吞公爹的野鹿,谁不知道你的心思?”
林安说道:“村长,你蛊惑我爹,要骗我爹的野鹿,这就不地道了。”
林有德神色不屑,哼声道:“我林有德行事,对得起天地良心。你们不服气,我就召集村里的族老开祠堂,来公审你们家的事情。”
林安心头一慌。
一旦开祠堂公审,就麻烦了。
王氏也心慌意乱,连忙朝周围看去。却在此时,她看到带着两个兄弟,已经来到村子的亲大哥王泰,欢喜道:“大哥,你总算来了。”
她飞快朝王泰跑去。
因为过于肥胖,跑动时地面都略微震颤,吓得王泰都略微避开,生怕被王氏撞上。
王泰听王氏说了林丰打猎的事情,知道有一头野鹿,专门为了这事儿来的。
县里面来了个大人物,喜欢野物,连县令都想办法投其所好,王泰也有想法。
搭上关系,他就能飞黄腾达。
尤其是林丰能猎到猎物,在林丰上战场前,让林丰去多猎捕些,他才能拿去投其所好。
办完了他的事情,林丰再去战场送死也不迟。
王泰大步走过来,冷着脸道:“林村长好大的威风,动不动就要开祠堂公审。可是林家的家事儿,人家亲爹都没发表意见,你就胡乱干涉,恐怕不好吧?说不定,人家亲父子根本没矛盾。”
林有德脸色一滞。
一瞬间,他明白了王泰的用意,是想压服林丰。如果老哥哥服软,他反而里外不是人。
林有德看着叶瑾,皱眉道:“叶瑾是老哥哥续弦娶的妻子,林安和王氏也不该这样。”
王泰反驳道:“一个买回来的丫鬟,根本不是续弦妻子。”
“说她是林丰的妻子,摆酒成亲了吗?有村民族老见证吗?连儿子和儿媳都不认婚事,算什么续弦。”
“林有德,我劝你少管闲事。”
林有德更是左右为难。
毕竟,他是外人,王泰又占了姻亲大舅哥的身份,林有德很容易被怼得哑口无言。
叶瑾不希望林有德被压制,主动道:“谁说成亲,一定要摆酒宴请呢?”
“夫君认我,我就是他的妻子。我只听过父子为纲,没听过子为父纲的道理。”
“什么时候父亲续弦娶妻,要征得儿子和儿媳的同意?”
“大周天下,没有这样的道理。”
叶瑾神情强硬,说道:“你是王氏的亲哥,也不该瞎掺和邻家的事情。否则,别怪夫君以不孝的名义,休掉王氏这个不孝儿媳。”
王泰嘲讽道:“一个罪女,也敢猖狂?我的妹妹,谁敢休他?”
“我敢!”
林丰沉稳的话,从村口传来。
他乘坐牛车一路急赶,终于赶了回来,见叶瑾完好无损,心中松了口气。
林丰径直走到叶瑾的身前,说道:“休妻有七出,第一条就是不孝顺公婆。”
“王氏嫁入林家三年,没有煮过一次饭,没有洗过一次衣服,没有下过一次地。”
“不仅如此,王氏跋扈凶狠,忤逆公爹。她这样的女人,如何不能休掉?”
林丰高声道:“当着林家村人的面,我要休了王氏这个儿媳妇。”
林安急忙走出来,急切道:“爹,您要休掉王燕,我绝对不认你。”
啪!
林丰一巴掌把林安打翻在地上,踹了几脚后,骂道:“养条狗,尚且知道报恩。养了个儿子,却是白眼狼。”
林安呜呜哽咽,喊道:“爹,你会后悔的。”
王氏也在地上撒泼打滚,沉声道:“我嫁到林家,一贯孝顺,从没有任何忤逆。公爹得了好处,现在翻脸不认人,我不活了。”
王泰沉声道:“真是有了后娘,就有了后爹。我王家的女儿,想休掉,就休掉吗?想欺负,就欺负吗?也罢,今天让你见识下拳头的厉害。”
此话一出,周围的村民纷纷躲开了,一个个都替林丰惋惜。
惹了官爷,麻烦了。
蒋氏看着一旁看热闹的老陈头,说道:“老陈,看到林老头了不?这是儿媳没选好的后果。以后你儿子娶媳妇,一定要小心。”
老陈头连连点头,说道:“这一回,林老头完了。”
其他的村民,一个个都摇头叹息,都觉得林丰肯定完了,毕竟王泰在县衙当衙役,是极为凶狠的人。
林丰的手落在腰间的柴刀上,刚准备动作时,忽然眼前一亮。
村口处,朱明易竟然来了。
先前,他在县城救了朱明易,因为担心叶瑾,没时间交谈就匆匆离开。他没有自报姓名,朱明易却带着衙役来林家村,显然是为了他。
这个县令不错。
林丰立刻改变策略,握着柴刀的手松开,喊道:“王泰,朗朗乾坤下,你公器私用,指使衙役行凶打人,还有没有王法?还有没有天理?”
王泰神情得意,说道:“你说王法?天理?”
“在这小小的林家村,我王泰就是王法,我王泰就是林家村的天?我要收拾你,天王老子来了也没用。”
叫嚣声,极为霸道。
“天王老子没用吗?本官朱明易来了,有没有用?”
朱明易冷着脸走来,目光灼灼地盯着王泰,呵斥道:“再说一遍,你是谁的王法?是哪里的天?给本官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