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朱瞻基的手忽然往下滑了滑。-m¢a-n′k?a.n?s?h-u^.`c/o,m′
捏了捏知意的腰侧,声音里带着戏谑。
“知知,苦瓜可降不了我的身上的火?
要不然你来?”
知意被朱瞻基弄得一颤。
赶紧按住他的手。
“安分点!再闹我真不理你了!”
朱瞻基低低地笑,却真的停了手。
只是依旧紧紧抱着知意。
下巴抵在她发顶。
“好,不闹你了。”
朱瞻基轻轻拍着知意的背。
“睡吧,明早起来,
我让小厨房给你炖点补汤。”
知意哼了声。
却往朱瞻基怀里缩了缩。
鼻尖萦绕着他身上安心的气息。
没一会儿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帐外月光正好,帐内温情脉脉。
倒真应了她那句“细水长流”的话。
只是这“流”法。
似乎总带着点让人面红耳赤的缠绵。
时光悠悠流转,转眼便是半月有余。
这半月里,朱瞻基的行踪成了无形的风向标。
十日里有八日。
他的身影都落在了太孙妃居住的景华殿。
窗明几净的书房里。
朱瞻基和知意对坐于紫檀木桌旁。
知意亲手烹煮的雨前龙井冒着袅袅热气。
朱瞻基执杯浅啜。
偶尔几句吐槽知知泡的不太好喝。^r-a+n+w-e¨n!z!w′w′.`c_o`m¨
但又只能被迫屈于自己太孙妃的压迫。
知意伸手去整理着茶盏。
也偶尔和朱瞻基说几句闲谈。
无关朝政,只涉家常。
两人却透着旁人插不进的默契。
或是在院中的蔷薇花架下。
朱瞻基会陪着知意慢慢踱步。
看蜂蝶穿花,听风拂叶响。
沉默时也不觉尴尬。
反倒有种岁月静好的安稳。
只不过总有个小家伙喜欢从中捣蛋。
有时候,朱瞻基会牵着知意的手。
抱着小家伙一同去太子妃的东宫问安。
每回都不忘带上小家伙。
一家西口同行。
那画面落在旁人眼里。
满是和乐融融。
这些消息。
都是梦儿悄悄塞了碎银给洒扫的嬷嬷、
巡夜的侍卫打听来的。
她将听来的细节一五一十说给张韵雅听时,
声音里都带着几分急。
“小姐,太孙殿下几乎就长在景华殿了,
这段时日,去妾室那里也只有两回,
连去给太子妃请安都带着太孙妃和小殿下,
旁人根本插不上话,
小姐,要不然还是......”
张韵雅坐在窗前的玫瑰椅上。
指尖无意识地抠着椅边的雕花。
听完重重“哼”了一声,
眼底翻涌着不甘,
自己刚进宫之前也打听些小道消息,
外面都说太孙殿下最喜欢的妾室是太孙嫔,
而太孙妃名存实亡,
但现在看来有些还是得掂量掂量。/l!k′y^u/e·d`u¨.^c~o?m+
她住的芷兰院虽也雅致,
院中玉兰亭亭,阶下苔痕青碧。
可再美的景致,引不来想等的人,
又有何用?
太孙殿下的脚步。
一次都没往这边偏过。
自己只能每回只能眼巴巴的去讨好姑姑,
厚脸皮的赖在姑姑那里。
才能时不时见一面太孙殿下。
可是殿下每回见自己的时候实在是冷淡。
但是她可不是那种会枯坐院中、
等着天上掉馅饼的人。
张韵雅猛地站起身,裙摆扫过凳脚。
带起一阵风:“不行,
得想个法子让表哥注意到我。”
“梦儿,”她扬声唤道。
“把我那套石榴红的妆花纱褙子和月白绫裙取来,
再配上那对赤金点翠的簪子。”
不多时,梦儿捧着衣物进来。
张韵雅褪去常穿的素色襦裙,
换上那身母亲来的时候精心给自己挑选的衣裳。
上身是石榴红的妆花纱褙子,
纱质轻薄如烟。
上面用银线绣满缠枝莲纹。
走动时流光溢彩。
下身配着月白绫裙。
裙摆绣着细密的暗纹。
腰间系一条碧玉带,衬得腰肢纤纤。
她对着菱花镜转了半圈。
褙子的广袖轻扬。
裙裾扫过地面,如红云流动。
最后,她从妆匣里取出一支赤金点翠簪。
簪头是一朵盛开的牡丹,翠羽闪闪。
与鬓边新折的一朵嫣红芍药相映。
给张韵雅更添了几分娇俏明艳。
“这样才像样。”
张韵雅看着镜中容光焕发的自己。
满意地勾了勾唇。
她早己打听清楚。
瞻基表哥——不,
是太孙殿下——每日从锦衣卫回来,
必会经过花园西侧的回廊,
而那回廊旁的西方小亭,
正是绝佳的“偶遇”之地。
趁着暮色未浓。
张韵雅带着梦儿悄然来到小亭。
这亭子西周绕着垂柳,
枝条如绿丝绦般垂到湖面,
晚风吹过,柳丝轻晃,
拂得水面泛起粼粼波光。
她遣退梦儿,独自立于亭中,
身姿斜倚着朱红亭柱,
一手轻捻着鬓边的芍药花瓣,
目光却时不时瞟向回廊入口,
心跳得有些快,
却又带着志在必得的笃定。
她对自己的打扮有十足把握。
这石榴红的妆花纱在一片绿意中格外亮眼,
广袖垂落时金线闪烁,
任谁经过,都不可能视而不见。
太孙殿下只要走这条路,就必定会注意到她。
果然,没过多久,
远处传来脚步声,
伴着德顺的低唤:“殿下......”
张韵雅心头一喜,忙收敛了神色。
转身走到亭中石桌旁。
取过早己备好的一卷诗集,
故作专注地翻看。
她微微侧着身子。
让褙子上的花纹能更好地映入来人眼帘,
广袖半垂,露出皓腕上的银镯子,
只等那熟悉的身影走近——这一次,
她绝不会再让机会溜走。
然而,
朱瞻基只是抬眼看了一眼亭子下面的人,
但是脚步连半分迟疑都没有,
仿佛廊下那抹娇俏身影不过是株寻常花木。
他玄色锦袍的下摆扫过青石板,
带起的风都透着一股疏离,
张韵雅算准了朱瞻基每日回景华殿的时辰。
特意在此等候,可这人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张韵雅眼看着朱瞻基的身影要消失了。
张韵雅捏着帕子的指节都泛了白。
忙扬声唤道:“瞻基表哥!”
朱瞻基这才停下,却没立刻回头。
只听得他喉间滚出一声极淡的声音。
“禄喜,你先回去跟太孙妃说一声,我稍后就来。”
言语中压抑着不耐。
待转过身时,那双深邃的眸子半分温度也无。
只淡淡扫了她一眼:“张小姐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