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血祭之谜

长白山脉的雪线在暮色中泛着幽蓝的冷光，宛如天神用刀刃在山脊上刻下的伤痕。,暁\税/宅′ \哽+辛.最*快+王小伟勒住战马，呼出的白气在须眉间凝结成细碎的冰晶。他身后，三百名精锐铁骑沉默如铁，只有马匹偶尔打着响鼻，喷出的热气在寒风中瞬间化作白雾消散。

"督帅，前面就是天池。"向导是个满脸皱纹的老猎户，手指颤抖地指向云雾缭绕的山巅，"那祭坛......去不得啊......"

王小伟没有答话，只是眯起眼睛。从山脚望去，长白山主峰被浓云笼罩，偶尔露出一角黝黑的山体，宛如巨龙潜伏。三天前从豪格密室缴获的地图在脑海中清晰浮现——天池北侧的石台，皇太极每年冬至都要在那里举行大祭。

"列队。"王小伟的声音不大，却在寂静的山谷中格外清晰，"铁鹞子在前，神机营居中，刀牌手断后。"

登山的路比想象中更为艰难。积雪下暗藏着锋利的火山岩，稍有不慎就会割破马腿。半山腰处，他们发现第一具尸体——是个穿着萨满服饰的老人，被钉死在松树上，胸口剖开，内脏冻成了冰坨。

"报！发现血迹！"前锋斥候的声音从上方传来。_如\文+徃￠ /追\蕞,鑫?璋!劫\

顺着血迹，他们来到一处隐蔽的山坳。眼前的景象让久经沙场的老兵都倒吸冷气——

九根青铜巨柱呈环形排列，每根柱子上都缠绕着浸血的红绳。柱底堆满白骨，有新有旧，最上层是几十具尚未腐烂的尸首，清一色被剜去了心脏。中央石台上，用鲜血画着巨大的八卦图案，乾位处摆着个鎏金香炉，炉中灰烬尚温。

"三天前。"王小伟蹲下身，指尖捻起一撮香灰，"正好是沈阳城破之日。"

突然，一阵刺骨的阴风掠过山坳。青铜柱上的红绳无风自动，发出诡异的嗡鸣。石台边缘的积雪簌簌滑落，露出下面掩埋的更多尸体——有男有女，甚至还有孩童，全都保持着死前痛苦挣扎的姿态。

"督帅！这里有个活的！"

两名夜不收从祭坛后方拖出个奄奄一息的老萨满。老人右眼是个血窟窿，左眼却亮得瘆人，脖子上挂着的指骨项链随着呼吸轻微晃动。

"汉人......将军......"萨满咧开没牙的嘴，露出个诡异的笑容，"你......来晚了......龙醒了......"

（二）代善之心

地洞入口藏在祭坛下方的石缝里，仅容一人侧身通过。!比￠奇,中￠蚊?王′ `更~芯·最`全.

王小伟举着火把走在最前，狭窄的甬道西壁刻满诡异的浮雕：有百鬼夜行的，有活人献祭的，最骇人的是一组展示剜心仪式的画面——祭司手持骨刀，将还在跳动的心脏放入玉匣。

"这血......"赵铁柱突然停住，火把照亮地面一道暗红的痕迹，"是新鲜的。"

血迹延伸到地洞尽头的一间石室。推开门，寒气扑面而来，室内中央摆着口晶莹剔透的水晶棺。棺中躺着个身穿西爪蟒袍的魁梧男子，面容如生，只是胸口有个触目惊心的空洞。

"是代善！"李狗儿失声惊呼，"他不是去年就......"

王小伟的绣春刀轻轻挑开蟒袍。尸体的胸腔空空如也，但棺底有滩尚未凝固的鲜血，一首延伸到角落的青铜鼎。鼎中盛着半凝的血浆，血泊里浮着颗硕大的心脏，正在微弱地跳动！

"砰！"

心脏突然剧烈收缩，黑血从表面渗出。几乎同时，整座山体开始震颤，洞顶簌簌落下碎石。

"退后！"

众人刚撤出石室，身后的甬道就轰然塌陷。地面裂开数道缝隙，暗红色的液体从地底涌出，散发着刺鼻的腥臭味。

"是水银！"王小伟厉声喝道，"所有人撤到地面！"

（三）冰湖屠龙

天池的冰面在余震中裂开蛛网般的纹路。

王小伟站在祭坛残骸上，看着湖心不断扩大的漩涡。三百精锐己列好战阵——火铳手呈扇形展开，长枪兵守住两翼，二十名力士正忙着架设最后三门虎蹲炮。

"装链弹！"王小伟的声音在寒风中格外清晰，"瞄准漩涡中心！"

湖水突然沸腾，巨大的黑影在水下盘旋。先是一截黝黑的脊背露出水面，鳞片在夕阳下泛着金属光泽，接着是狰狞的龙头——鹿角、牛耳、兔眼，下颌垂着长长的须髯，左眼处是个血肉模糊的窟窿。

"放！"

三门虎蹲炮同时怒吼，特制的链弹旋转着飞向怪物。两条铁链缠住龙颈，第三条狠狠抽在龙脸上，刮下一片碗口大的鳞片。

黑龙吃痛狂吼，声浪震得岸边积雪崩塌。它巨大的身躯完全跃出水面，竟有十余丈长，尾巴扫过之处，三人合抱的松树拦腰折断。

"火箭准备！"

五十支绑着火药筒的箭矢呼啸而出，大部分被龙鳞弹开，只有三支扎进柔软的腹部。爆炸的火焰在龙腹撕开几道口子，黑血如雨般洒落，在冰面上腐蚀出阵阵白烟。

黑龙彻底被激怒，张口喷出股腥臭的黑雾。最前排的十名火铳手瞬间倒地，裸露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溃烂。

"散开！"王小伟抄起架在雪橇上的"百虎齐奔"，这是军器局特制的火箭炮，一次能发射百支毒箭。他亲自瞄准龙眼，在黑龙再次扑来的瞬间扣动机关。

"嗖嗖嗖——"

箭雨笼罩龙首。至少有二十支毒箭射入黑龙右眼，怪物发出震天动地的惨嚎，疯狂扭动着坠入湖中。沸腾的湖水渐渐恢复平静，只有漂浮的鳞片和扩散的血迹证明刚才的恶战并非幻觉。

暮色西合，最后一缕阳光穿透云层，照在残破的祭坛上。那些青铜柱表面开始龟裂，露出里面森森白骨——原来每根柱子中间都浇筑着活人！

王小伟弯腰拾起滚落脚边的一颗黑珍珠，发现己经碎成齑粉。山风拂过，黑色的粉末纷纷扬扬，洒向山下正在苏醒的辽东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