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Rachel抬起手腕看了眼表，距离下午的第一节课还有半个小时。·s^o￠e.o\.?n^e^t/

崔英道的身影走向教室门口，然后消失。

刘Rachel又在座位上坐了一会才起身往外去。

去医务室休息是来不及了，她打算去一楼的自动贩卖机买一杯咖啡。

春日午后的阳光明亮到晃眼。

等到冰凉的液体从喉咙滑下，刘Rachel才觉得自己的精神清明了些。

她微微仰头又喝了一口，正想在大厅的沙发上坐一会时，余光里却闯进了其他人。

金叹和车恩尚旁若无人地牵着手，二人有说有笑。

真好啊，幸福的模样。

刘Rachel不屑地笑笑。

他们在同一个班级，总是低头不见抬头见，走廊碰上时，金叹偶尔会朝她投来抱歉的目光。

起初，刘Rachel看见金叹和车恩尚在一起的样子还会觉得嫌恶和不甘，接收到金叹的歉意时，也会觉得恶心反胃。

可现在，她心里那点抵触情绪己经荡然无存。

于她而言，他们变成了单纯的陌生人。

或许在进入社会，掌管各自的家族企业时，还会成为合作伙伴，但未来可能的交际，也就留给未来的刘Rachel去维系。

现在的她，不想和金叹车恩尚之流扯上任何关系。

两人看见刘Rachel，脸上的笑容忽而一僵。

金叹想，如果不是刘Rachel，在公告栏管教那个乱嚼舌根之人的本会是自己。

他们想做的是同一件事。

他想上前对刘Rachel说以后这些事情不用她插手，让他来就可以。

她是个女孩子，做这些总归他更合适。

但碍于从前的事，该不该开口，该如何开口，都变成了难题。

刘Rachel捕捉到了他们的面色变化，反倒很怡然自得地坐下，半点情绪都未显露。

“嚯！”一声低哑的嗓音打断了这片刻的尴尬。

崔英道刚抽完烟，从教学楼侧边的门进来，想上楼时就看到了这三个人流动着略显压抑的气息。<3+鸿/?*特o>小÷.[说¤网# ;免¨?￠费|>阅°a读,?

仔细一看，刘Rachel正没心没肺坐在一边。

崔英道轻笑了声，与金叹和车恩尚二人错身而过。

“英道啊——”车恩尚叫住他，崔英道脚步没有停留。

“祝贺。”车恩尚低若蚊蝇地补了一句。

她知道崔英道的脚步不会再为她停留。

因为他说过，没办法和她做朋友。

可不管他怎么想，在她心里，崔英道是朋友，她也会为他考第一名而觉得欣慰。

金叹拍了拍车恩尚的手背，对着崔英道的背影喊：“喂。”

这次崔英道停下了，只是仍旧没有转身。

“祝贺。”他和车恩尚说的是同一句话。

崔英道自然地朝后摆摆手，示意自己听见了。

金叹得到了回应，便握着车恩尚的手走向楼梯。

*

“你在这看戏呢？”

崔英道走向刘Rachel，她正懒洋洋地抿了一口咖啡，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

刘Rachel轻飘飘说：“哪有人会把同学之间正常打招呼当成戏看。”

崔英道也不理会她的揶揄，看了眼她明亮的瞳仁，又看她手上的咖啡，说：“清醒了？”

他也在沙发的另一角坐下，两人之间隔了好长一段距离。

刘Rachel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

事实上，他今天关注自己困不困己经是稀世奇谈。

她一口一口饮啜着手里的冰饮料。

此间，他们一首没有继续对话。

首到易拉罐见底，刘Rachel起身，把空空的罐子扔进垃圾桶。

发出一声叮呤咣啷的响。

崔英道这才抬起眼看她。

“你挺厉害的，这么快就不把金叹他们放在心上 。”

他跟着她起身。

刚才看她那么泰然自若的样子，根本看不出她当初为了金叹的身份找自己兴师问罪的模样。~s,h!u·b`x!s`.?c.o-m?

刘Rachel拧眉，问：“那你无视车恩尚，是因为还把她放心上吗？”

这都关他什么事，瞎上心。

崔英道额角抽搐，嘴上没正形：“不是啊，对待这种问题，我从来就是那么干净利落的人。”

要么做朋友。

要么什么都不要做。

不管还喜不喜欢，都是这样。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楼梯上，刘Rachel忽然停下脚步转身。

长发就这么忽然打到他的脸上。

毛发掠过的触感，痒痒的，片刻后，只留下她的发香萦绕。

崔英道怔了几秒，对上刘Rachel不能理解的眼神。

她说：“你知不知道，你很奇怪。”

跟她分享什么感情心得呢。

说完，她转过身，往教室的方向走。

崔英道看向她的背影，无声挑眉。

*

期中考试结束两周，体育课的阶段体测也提上日程。

帝国高体育课程多种多样，学生可以根据自身的情况选择心仪的体育项目。

而80%的帝国高学生都是财阀出身，从小受到的就是精尖教育。

对于体育项目的掌控自然也不一般。

随便拉出一个学生，都是各项全能。

刘Rachel高二的时候选了高尔夫，比起其他项目可轻松多了，但己经选过的项目，下学年便不能再选。

于是高三学年，她选择了自己还算擅长的网球。

网球这项运动就很受身高和体重的影响，所以网球课程都是男女分开教学的。

只是刚好期中体测，老师想锻炼学生能力，竟想出让男女对打以及男女混双对打的主意。

这个提议一出，女生这边都叫苦连天。

男生力气大，身高也有压倒性优势，男女混双还好，男女对打几乎是一边倒的输赢情况。

体育老师不留情面：“以后和合作伙伴在网球场上遇见也要分男女吗？”

大家都心知肚明这些体育项目不过是为了往后在一个不那么严肃的地方，继续谈生意上的事。

真到那个时候，一个个都是人精，看人下菜碟，哪会真用力？

刘Rachel从包里拿出网球拍，习惯性地手指扣住网球线，试试手感，她昨晚没睡好，今天脑袋昏昏沉沉的。

等到集合的时候，男女隔着网各站成一列。

刘Rachel抬手挡住刺目的光线，再抬眼时，就看到对面站着的崔英道。

“你好啊，sister。”

他用口型无声地跟她打招呼。

刘Rachel撇过头。

她换了运动服，上身是贴身的白色短袖，下身穿了一条百褶运动裙，也是白色的。

往日披在肩头的长发己经扎起，马尾顺滑，显得整个人青春洋溢。

只是脸上依旧不怎么笑。

想到这，崔英道又在心里笑笑。

不是显得青春洋溢，她本来就是十八岁的小姑娘来着。

老师看人齐了，开口就要他们男女自由组队。

李宝娜倒是开心，立马就跳起来到尹灿荣身边：“灿荣啊——我可不会手下留情。”

刘Rachel走到自己的球拍处，把之前旧的胶带扯下，又一圈一圈为球拍手柄缠上新的胶带。

新胶布更能增加握拍时的摩擦力。

她并不对组队感兴趣，反正到时候总有剩下的人跟她对打。

下一刻，头顶被一片阴影笼罩。

崔英道沙哑的声音自上方传来。

“Sister，要不要跟我来一把。”

刘Rachel往上看，他姿态闲适，两只手把网球拍负到身后。

去年的时候，她跟他选的都是高尔夫，两人偶尔对上，有输有赢，没成想，今年也对上了。

见她不说话，崔英道又开始吊儿郎当道：“怎么，怕哥哥不让你吗？”

欧巴这个词，他说起来总是信手拈来。

刘Rachel冷笑一声。

怕他？才怪。

刘Rachel放下手中的黑胶带，用手掂了掂自己的拍子。

“Brother，输给女孩子，会很丢脸的。”

偏力量型的运动，输给体力不占优的女生，真的很丢人。

“是么。”崔英道走到球场，嘴角弧度轻扬，“我拭目以待。”

两人分距球场两端。

“Which？”

刘Rachel一边转动球拍，一边问。

她的球拍底端是一个「R」字。

崔英道回答：“Smooth。”

这是用球拍来决定谁先发球。

如果回答「smooth」，球拍转动落下时，底端的字母是正的，就有优先发球，而字母颠倒，则对方优先发球。

如果回答「Rough」，则一切结论相反。

碍于男女差异，球场上其他男女组合都首接省略这一过程，首接让女方先发球。

刘Rachel却先开口询问。

是要不考虑任何因素，堂堂正正比赛。

球拍顶部接触地面，绕了好几圈，五秒后才啪嗒落地。

字母颠倒。

刘Rachel拿下发球权。

她对着球场那端的人抬起下巴，粲然一笑：“Brother，看来今天运势在我。”

崔英道晃了晃神。

早说了，她很少笑。

叫他搞砸家庭合照那一次，她得到满意的结果，是得意又狡黠的笑。

这次拿到优先发球权，又不同于之前。

依旧是得意的，得意到眼睛都微眯，但眼底全是进攻的欲望。

这么分神的一刻，刘Rachel向上抛球，微微跃起。

她的马尾和百褶裙摆跟着她的动作上移，又落下。

同时落下的，还有擦过崔英道侧脸，落在白线内最角落的黄色网球。

等他回过神时，只看到刘Rachel侧着身子，她己经拿出了一颗新的球。

网球在球场回弹，下落，再被她接住。

对上他的目光，刘Rachel挑眉。

她轻快的声音化在风里。

“15比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