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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刮骨熬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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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平西仓抢回来的粮食,像一瓢滚水泼进冻透的冰窟窿,刺啦作响,腾起一股短暂的热气,转眼又被无底的寒冷吞没。+6!吆′看\书.枉/ ?已_发*布\嶵¨鑫·漳_结+社仓重新堆起的粮垛,在黄忠杰的算盘珠子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矮下去。秤杆挑起的分量,一日比一日薄。掺进去的豆荚壳和草粉越来越多,熬出的糊糊又渐渐稀得照见人影。腊月,像一把悬在头顶的钝刀子,刀刃正一寸寸往下压。

塬上塬下,那股子劫后余生的微光彻底熄了。饥饿重新勒紧所有人的喉咙,比之前更狠。娃娃饿得连哭的力气都没了,只剩下一双大眼,空洞地睁着。挑水的队伍还在排,但脚步虚浮,木桶的咯吱声都透着绝望。鱼鳞坑里蔫着的几根菜秧,被最后一点水吊着,结出的东西比指甲盖还小,塞牙缝都不够。

......

西安,巡抚衙门。后堂的暖阁里也驱不散那股子阴冷。刘文炳捏着刚送来的密报,指关节捏得发白。富平西仓被洗劫!标营全灭!粮仓被搬空!动手的,明明白白就是渭北塬那伙无法无天的泥腿子!

“反了!反了天了!”刘文炳猛地将密报拍在案几上,震得茶盏乱跳。他脸色铁青,胸口剧烈起伏,“李济生!他以为他是谁?!敢抢官仓!视朝廷法度如无物!”他冲着肃立的心腹幕僚孙师爷和标营统领咆哮,“点兵!立刻点兵!给我剿了渭北塬!把这群逆贼碎尸万段!”

孙师爷捻着稀疏的黄须,脸上是深深的忧虑:“抚台大人息怒…剿…拿什么剿?标营弟兄们的肚子都空了大半年了!欠饷积压如山,士气涣散,营里跑得都快没人了!让他们去剿如狼似虎、刚刚抢了官仓正红着眼的护社军?只怕…只怕营门还没出,就哗变了…”

刘文炳如同被戳破的皮球,颓然跌坐,脸色由铁青转为灰败。?兰,兰,雯?血? ?追·嶵/新\彰,洁,空饷!欠饷!这是他心头最大的脓疮!他猛地抬头,眼中燃起最后一丝希望:“秦王!对!秦王!藩库有粮!王府有粮!我去求秦王!请他拨粮饷军!为国除贼!”

一个时辰后,刘文炳从秦王府高大的朱漆侧门失魂落魄地走了出来。王府大总管那皮笑肉不笑的脸和慢悠悠的话语还在耳边回响:“抚台大人忧心国事,王爷深感欣慰。只是…藩库之储,乃祖宗基业,为子孙万代计,一粒米,一钱银,皆不可轻动啊。天潢贵胄,自有法度,抚台大人…还是另寻良策吧。”冰冷的拒绝,彻底堵死了最后一条路。

回到衙门,刘文炳枯坐在冰冷的太师椅里,像一尊失去生气的泥塑。许久,他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声音疲惫而空洞:“派个人…去渭北塬…问问李济生…他…他想干什么?朝廷的体面…还要不要了?”这所谓的“问”,己是无力的绥靖。

渭北塬,李家塬社务厅。李济生站在巨大的舆图前,手指没点粮仓,也没点田亩,而是重重地敲在几条蜿蜒的墨线上——泾水、洛水、渭水。“河里…还有东西。”他声音嘶哑,像砂纸磨铁。

赵铁匠一愣:“鱼?早八百年就捞绝户了!水浅得趟着过,河床都晒裂了!”

“不是鱼!”李济生眼神像淬了火的刀子,“是船!沉在淤泥里的漕船!”

屋里瞬间死寂。黄忠杰浑浊的老眼猛地睁大:“社…社长是说…前些年河道淤塞翻沉的那些…运粮官船?”

“对!”李济生斩钉截铁,“探马营的老兵油子提过一嘴!天启末年,渭水暴涨改道,好几艘装满秋粮的漕船陷在泾阳湾的老河道里!水退沙埋,一首没人捞得动!那底下…埋着谷子!

刘疤子倒吸一口凉气:“挖船?”

“挖船!”李济生猛地转身,目光扫过众人,“工科所有匠户,带上铁钎、撬棍、麻绳!各分社,征调所有青壮!带上筐篓、簸箕!给我去泾阳湾!扒开淤泥!抠出船板!一粒谷子,就是一口气!”

命令像鞭子抽在冻僵的牲口身上。+x.i!a/o~s′h¢u\o\h?u·.~c!o,m+当天下午,泾阳湾那片早己干涸龟裂的河床上,就涌来了黑压压的人群。没有号子,只有铁钎凿进干硬淤泥的闷响,撬棍别动腐朽船板的吱呀声,还有粗重到极致的喘息。汗水和泥浆糊满了每个人的脸和身子,手指被船板上的木刺扎破,被铁器磨烂,渗出的血混进黑色的淤泥里。腐烂的木头和淤泥混合的恶臭冲天而起,熏得人阵阵作呕。

一筐筐散发着浓烈霉腐味的淤泥被抬走。腐朽的船板被撬开,露出底下同样被淤泥浸透、板结成块的黑色谷物。人们扑上去,用簸箕撮,用手抠,甚至用舌头去舔粘在板结块上的谷粒!有人挖到一小袋还算完整的谷子,立刻引来一阵压抑的骚动,被护社营的兵卒厉声喝止。

“别抢!按户登记!集中淘洗!”赵铁匠吼得嗓子冒烟,指挥着人在临时挖出的浅坑边架起大锅。浑浊的河水倒进去,把那些黑乎乎、散发着恶臭的谷块扔进去。一遍遍淘洗,搓掉腐烂的谷壳和淤泥。淘洗过的谷子,依旧带着不祥的灰黑色和浓重的土腥霉味。

李家塬主宅后院,气氛沉闷。李继业坐在门槛上,小脸蜡黄,手里捏着一个比鸡蛋大不了多少、掺了大量黑麦草粉和榆树皮粉、硬邦邦的黑面团子——这是他一天的口粮。他小口小口地啃着,每一口都嚼得很慢很久。妹妹李琳蜷在母亲王倩怀里,饿得连哼哼的力气都没了,大眼睛无神地望着哥哥。

李继业啃了一半,动作停住了。他看看手里剩下的小半个硬邦邦的面团子,又看看妹妹那瘦得脱了形的小脸。他站起身,走到王倩面前,把小半个面团子递过去,声音很轻:“娘…给妹妹…泡点糊糊…”

王倩看着儿子递过来的那点口粮,再看看怀里奄奄一息的女儿,心如刀绞。她接过那还带着儿子体温的小半个面团,喉咙堵得说不出话,只能用力点了点头。李继业没再看妹妹,默默走回门槛坐下,低头抠着门槛上的木刺,小小的背影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单薄。

李家塬的磨坊里,石磨昼夜不停地转动。磨的却不是麦子,而是这些从河底淤泥里抠出来的、散发着陈腐气息的“救命粮”。磨出的粉灰黑粘腻,散发着令人作呕的霉腐味。伙房的大锅日夜熬煮,掺进大量辛辣的野葱野蒜,试图压住那股味道。熬出的糊糊盛在碗里,像一滩搅不开的、粘稠的泥浆。

王倩端着碗,看着碗里那黑黢黢、散发着怪味的糊糊,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怀里的李琳似乎也闻到了味道,小脑袋不安地扭动着。王倩闭了闭眼,用木勺舀起一点,吹了又吹,送到李琳嘴边。娃娃本能地抗拒着,小嘴紧闭。王倩指尖沾了一点,强行抹进娃娃微张的唇缝。李琳小小的身子猛地一颤,“哇”地一声,把刚吃下去的糊糊全呕了出来,呛得小脸通红,细弱的哭声撕心裂肺。

王倩手一抖,碗差点摔在地上。她紧紧抱着哭得抽搐的女儿,脸贴着娃娃滚烫的额头,眼泪无声地涌出来,砸在李琳皱巴巴的衣襟上。她看着那碗散发着死亡气息的糊糊,又看看怀里脆弱得如同风中小草的女儿,一股冰冷的绝望,比饥饿更尖锐地刺穿了心脏。

前院议事厅,气氛比那河底淤泥还要沉滞。黄忠杰捧着刚算出来的册子,手抖得厉害:“淘洗…淘洗出来的霉谷…磨粉熬糊…掺上最后那点黑麦草粉…”他声音哽住,说不下去.

“说!”李济生的声音像冰。

“顶多…顶多再撑…撑到开春…”黄忠杰闭上眼,“二月…最迟二月…”

二月!离五月黑麦抽穗,还有整整三个月!这三个月,是真正的鬼门关!

就在这时,探马几乎是滚进来的,脸上带着一种近乎崩溃的惊恐:“北界!流民…流民开始冲卡了!人…人踩着人往上扑!东线…‘一阵风’的骑兵…在石磨河对岸扎营了!生火造饭…炊烟…连成了片!”

刘疤子一拳砸在柱子上,木屑纷飞:“狗日的!闻着咱这点腐肉味了!”

陈石头盯着舆图,声音嘶哑:“社长,泾阳湾…刮不出油了。下一口…从哪下刀?”

李济生缓缓抬起头。他的目光掠过墙上舆图,掠过窗外死寂的塬坡,最终落在桌案上那份染着河底淤泥的“粮册”。那上面的数字,是几十万人用血汗和命,从阎王爷牙缝里抠出来的最后一点渣滓。

“刀口…”他声音低沉,带着一种被逼到绝境、刮骨熬油般的狠戾,“对着三原,泾阳!”

众人冷漠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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