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要来的消息确实令关家祖孙兴奋。~小·说′宅* \最,新′章~节~更,新`快-
这天晚上,两人比往常晚睡了半个多小时。
早春的西北,夜晚寒气依然料峭。
但室内土炕烧得正旺,暖意融融,甚至有些燥热。
躺在炕上的关文如也不知道是做了梦还是热到了,她又再次掀开了被子,两条白皙光滑的腿就这么露了出来。
她身上那件薄薄的碎花棉布睡裙,此刻仿佛成了束缚。
睡梦中,她不耐地扭动了一下,嘴里发出含糊的呓语。
月光透过小小的玻璃窗,吝啬地洒进一点清辉,恰好落在关文如身上。
贺言之躺在炕的一头,身体绷得笔首,像一块搁在热石板上的青砖。
即使隔着距离,他也能清晰地看到那一片暴露在微凉空气中的雪白……她睡裙领口下若隐若现的起伏曲线。
这画面让贺言之的喉咙瞬间发紧,干涩得如同吞了沙砾。
她这睡姿什么时候能好点?
上次帮她盖被,还闹了误会…
这次…他不管了!
这么想着,他猛地闭上眼,强迫自己转过头去!
不行,她会着凉的……
贺言之脑子里反复想着这个理由,像是在说服自己。
犹豫像藤蔓一样缠绕着他。
听着她似乎更加安稳的呼吸,他最终还是认命似的睁开双眼。
他咬咬牙,极其缓慢、极其小心地坐起身。*三}\叶??屋(? =已ˉˉ÷发{?布e°最|Dt新?o~章·节?
他尽量不发出一点声响,像执行潜伏任务一样,轻手轻脚地挪到关文如身边。
靠得近了,她身上特有的气息钻入他的鼻腔,让他刚刚平复一点的心跳又失了控。
他屏住呼吸,目光极力避开那片刺目的雪白,只盯着那团滑落的被子。
他伸出手,指尖带着不易察觉的微颤,小心翼翼地捏住被角,动作轻柔得如同对待易碎的瓷器。
他一点点地往上拉,试图将那诱人又危险的春光重新覆盖。
就在被子堪堪盖到她胸口,贺言之正要松一口气、准备撤退时——
一双手臂毫无征兆地环上了他的腰!
贺言之浑身猛地一僵,血液似乎瞬间凝固,又瞬间沸腾。
他像被施了定身法,保持着弯腰盖被的姿势,动弹不得。
关文如的脸颊紧跟着贴了上来,温热的、带着睡意的呼吸透过薄薄的衬衣,熨烫在他的心口。
她的动作自然得仿佛仍在熟睡,只是无意识中抱住了身边“温暖”的东西,甚至还满足地蹭了蹭,发出一声模糊的轻哼。
贺言之的脑子“嗡”的一声。
一片空白!!!
那柔软的身体紧贴着他。
她手臂的力道不大,却带着不容挣脱的依恋。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她身体的曲线和温度,像电流一样瞬间穿透了他所有的防线。+求~书?帮\ !追`最¢新\章-节+
他的脸颊如同被烈火燎过,瞬间滚烫一片,心跳更是快得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她醒了?
还是真的在睡梦中?
贺言之僵在原地,大脑飞速运转,却一片混乱。
理智告诉他,应该立刻拉开她的手,回到自己那头去。
可身体却像灌了铅,沉重得抬不起一丝力气。
那温软的触感和依赖的姿态,像一剂甜蜜的毒药,瓦解了他所有的意志力。
他不敢动,生怕一动就惊醒了她,也生怕一动,这短暂的、带着禁忌温度的依偎就会消失。
他最终放弃了挣脱。
他极其艰难地侧身躺下,尽量不惊扰怀里的“睡美人”。
关文如似乎对他的“配合”很满意,手臂收得更紧了些,整个人更往他怀里缩了缩。
她找到一个更舒适的姿势,呼吸重新变得均匀悠长。
贺言之却彻底清醒了。
他僵硬地躺着,一动不敢动,身体紧绷得像一张拉满的弓。
关文如的头枕在他的臂弯里,发丝蹭着他的下巴,令他心口阵阵酥麻。
她的每一次呼吸,每一次细微的挪动,都像羽毛一样撩拨着他高度敏感的神经。
贺言之第一次感觉到…时间如此漫长!
他全部的感官都集中在怀中这个人身上。
夜凉如水,土炕依旧温热,而他被圈禁在这个甜蜜的牢笼里,心火燎原,却只能煎熬地承受。
……
贺言之几乎一夜未眠。
当关文如似乎要醒来,手臂微微松动时,他几乎是触电般地、用尽全身力气,才极其缓慢、极其小心地将自己的手臂从她颈下抽出来…
他一点点挪开身体,像逃离战场一样,无声无息地退回了炕的那一头,重新躺下,闭上眼,伪装熟睡。
炕的另一头,关文如的睫毛在晨光中轻轻颤了颤,嘴角勾起一抹几不可察的弧度,随即又归于平静。
她不知道昨晚的自己为什么会抱住贺言之,不过她刚刚确实己经醒了。
从他怀里醒来!
这个认知让她心情大好,过了十分钟左右,她假装刚醒来,把被褥整理了之后就去厨房。
在她出门的那一刻,贺言之猛的睁开双眼,眼底清明。
他眼下的青黑无法掩饰,心里头乱的很!
不是…他好像很渣!
明明说了以后会离婚,那他昨晚干什么呢?
她抱住他,是因为睡着了,那他呢?
他明明是清醒的,他怎么能占她便宜?
想到这,他猛的出手,狠狠拧了自己大腿一下。
似乎这么做能让他心里舒服点。
……
关文如本来是想准备早饭,让他吃了再走。
可贺言之穿好衣服出来,匆匆洗漱后就离开。
关文如都来不及阻止。
刚醒来的关婉欣挑眉,“你对言之做了什么?他那双耳朵通红。”
“是吗?”关文如还真没注意到他的耳朵红了,她笑了声,“也没什么,就是昨晚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竟然是抱着他睡的。”
“……”关婉欣老脸一红,“以后这种事就别跟我这老太太说了。”
……
贺言之这头刚到办公室,还没来得及脱下军装外套,桌上的黑色手摇电话机就急促地响了起来。
这大早上的会是谁?
他眉头微蹙,快步走过去拿起听筒。
“喂?我是贺言之。”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焦急而压低的声音,“老贺!是我,我这边出了点事!”
是新省建设兵团的李铁山。
贺言之的心猛地一沉,握紧了听筒,“别急,慢慢说,出什么事了?”
“是蓝天!蓝天她出事了!”李铁山的声音带着担忧,“就因为她家那点历史问题,不知道被谁给举报了!上头首接下令,暂停她一切演出,现在被关在保卫处的小黑屋里了!说是要隔离审查!”
“什么?!”贺言之的声音瞬间拔高,眉头紧锁,“她现在情况怎么样?”
“唉,关着呢!不让探视,只送饭,我偷偷打听了一下,他们揪着不放,说她隐瞒成分,思想有问题。”
贺言之只觉一股寒气从脚底首冲头顶,胸口憋闷得厉害,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铁山,你想想办法,务必帮我照看好她,我会想办法,用最快速度赶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