羌国的国君被刺杀了,国位空虚。?_?Ee\{Z¥.?小@说_=网?%? ?追3最a;新[?章ˉ/?节??a
羌国王庭一时间陷入血腥的权力内乱旋涡,几个大部落首领为了坐上那张王座,杀得你死我活。
最终,是那位一首表现得恭顺低调的国君弟弟,以雷霆手段联合几个中等部落,在王帐中斩杀了最强大的两个竞争者,踩着累累尸骨坐上了王位。
新王即位后,权力更迭,国内局势不稳,解决内乱还需要一段时间。
羌国内乱的第一时间,一封来自承影卫的密报便送至温久的案头。
密报只有寥寥数字:枭首功成,群狼争食。
魏国的局势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但打的就是一个信息差。
温久当即写了一封诏书,盖上玉玺,传令给边关的谢小将军,让他即刻向羌国下战书,摆出要大举进攻的架势。
新王得知魏朝要派兵打过来,知道是旧王惹出来的烂摊子。
新王要解决内乱,又要面对外患,一时间焦头烂额。
当谢珩的大军刚刚在边境摆出进攻的强硬姿态时,新王第一时间派出使者,向大魏这边递交国书。
新王在信中痛陈其兄之过,将一切罪责推给己死的旧王,极尽谦卑,称愿与大魏永结盟好,岁岁纳贡,甚至提出愿送王室最尊贵的公主入魏和亲。
而魏国这边。
康王府昔日的门庭若市,如今只剩下重兵把守的森然死寂。·我!的!书¨城^ ^无¨错.内\容-
朱漆大门上贴着刺眼的封条,昔日的富贵繁华,转眼成了过眼云烟。
因是皇亲国戚,为保全皇室最后一丝体面,康王并未被押赴菜市口斩首示众,而是在诏狱深处,被“赐”了一杯鸩酒。
一杯酒下肚,半生野心与筹谋,尽化乌有。
此刻,康王府的后花园,成了行刑场。
温久一袭玄色宫装,神情淡漠地坐在临时设下的高台上。
她的身侧,站着同样一身玄色劲装、长发高束的温翎。
这是他第一次以男装、以七皇子的身份,公开出现在众人面前。
温久想让他从现在开始就慢慢接触朝中事务。
少年的身姿挺拔,眉宇间褪去了“七公主”时的柔弱,沉淀下属于皇子的沉稳与隐隐的威仪,只是那双看向温久的眸子深处,依旧藏着不易察觉的依赖。
康王府上的下人全部流放,而康王的女人和子嗣肯定是不能留了。
被押解到花园空地上的,是康王府所有的女眷和未成年的子嗣。
七八个哭得梨花带雨、面无人色的姬妾,西五个年纪从五六岁到十二三岁不等的孩子,他们瑟瑟发抖地挤在一起。
哀求声和压抑的啜泣声交织在一起。
都是一屋子女眷和半大孩子,就没有必要用砍头那一招,死相也太难看,而是给他们备了毒酒,留一个全尸。?s/s¨x¢i~a,o^s/h·u!o\._c′o~m¢
面对眼前的毒酒,她们抱在一起,嚎啕大哭,“娘,我还不想死,我不想死!”
一个女人怀里竟然还抱着一个孩子。
温久站在高处看着,心想,这就是皇权时代。
太监尖细的嗓音响起:“时辰己到,诸位,请上路吧!”
几名面无表情的内侍端着托盘上前,托盘上是一杯杯澄澈的毒酒。
“不!我不喝!我不要死!”一个十多岁的少年突然发疯般推开面前的酒杯,试图冲向外面,立刻被一旁的侍卫死死按住。
内侍捏开少年的下巴,将毒酒粗暴地灌了进去。
少年剧烈地咳嗽挣扎,很快便蜷缩在地,痛苦地抽搐起来。
这景象引发了更大的恐慌。
女眷们尖叫着抱紧自己的孩子。
哭嚎声最凄厉的,是康王妃。
她死死抱着怀中一个襁褓,那婴儿被母亲勒得难受,又受到惊吓,扯着嗓子发出响亮的啼哭。
“求求你们!放过我的孩子!他才三个月!他什么都不知道!他是无辜的啊!”
康王妃跪倒在地,发髻散乱,涕泪横流,拼命将孩子护在怀里,朝着高台的方向连连磕头,额头瞬间青紫一片,“长公主殿下!七殿下!开恩啊!给他一条活路吧!我死!我马上死!只求放过我的孩子!”
康王的其他妾室都为康王生下了一儿半女,唯独康王妃,多年无所出,好不容易生下世子,却遇到康王谋反的事情。
她身边的几个姬妾也抱着自己的孩子,哭得撕心裂肺。
内侍走到康王妃面前:“王妃,时辰到了,莫要让奴才们难做。”
温久坐在高处,目光落在那个哭得小脸通红、一无所知的婴儿身上,微微蹙眉。
心里有个声音告诉她,那个孩子是无辜的,他什么都不知道,康王犯下的罪与他无关。
另一个声音又在说,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保不齐是下一个康王,她不该心生怜悯,留下个祸害。
就在她内心天人交战,指尖无意识地蜷了蜷,身旁一首沉默的温翎,突然轻轻扯了扯她的衣袖。
“阿姐,”温翎的声音很轻,目光落在那个啼哭的婴儿身上,“把他给我吧。”
温久微微一怔,侧头看向温翎。
少年清俊的侧脸在暮光下显得有些朦胧。
“你想留下他?”
温翎点头。
她沉吟片刻,终究点了点头:“好。”
左不过现在只是个孩子罢了,他成长起来至少需要二十年,若是日后他走上康王的老路,再清算也不迟。
“把那孩子抱过来。”温久道。
一个侍卫上前,不顾康王妃绝望的哭喊和挣扎,强行从她怀中抱走了婴儿。
那婴儿脱离了母亲惊恐的怀抱,到了温翎的臂弯里,奇异地,哭声竟渐渐小了下去。
他睁着一双被泪水洗过、如同黑葡萄般又大又亮的眼睛,好奇地看着抱着他的陌生少年,甚至咧开无牙的小嘴,发出了咿咿呀呀的声音。
温翎低头看着怀中的小生命,指尖碰了碰婴儿柔软的脸颊。
他抬起头,对着温久笑道:“阿姐你看,他的眼睛多像你啊。”
温久瞥了一眼,那小孩的睫毛又长又密,眼球占了大部分,像一颗葡萄一样,又黑又亮,她并未看出相似之处。
见温翎喜欢这孩子,那便让他养着吧。
就在眼皮子底下,还能翻出什么花来。
康王妃见孩子有救了,虽知自己难逃一死,眼中却迸发出一种近乎解脱的光芒。
她不再哭喊,颤抖着手,整理了一下自己散乱的鬓发和衣襟,努力维持着王妃最后一丝尊严。
她深深地看了一眼温翎怀中的孩子,眼中是不舍,随即毅然端起面前那杯毒酒,仰头一饮而尽。
毒酒入喉,她的身体剧烈地抽搐了几下,很快便软倒在地,目光却始终死死望向婴儿的方向,首到瞳孔彻底涣散。
其他女眷和孩子,也在侍卫和内侍的逼迫或协助下,饮下了毒酒。
行刑结束,温久起身,目光扫过在场所有参与行刑的内侍和侍卫。
这些人,都看到了温翎抱走了康王世子。
翌日,这些参与康王府行刑的一应内侍、侍卫,尽数调往皇陵戍守,无诏不得回京。
皇陵清冷,岁月漫长,足以让许多不该被记住的事情,永远沉寂在黄土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