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着,给你做更好吃的。!天*禧?小`说¢网. ?更¢新^最.快^”
王大山挽起袖子,露出了两辈子都没怎么正经下过厨的架势。
他将那块肥瘦相间的三斤五花肉放到案板上,“当当当”地切成大小均匀的方块。
卡捷琳娜被这边的动静吸引,抱着新布料凑了过来,好奇地看着他。
王大山也不嫌她碍事,反而乐在其中。
他一边做,一边用最简单的词汇和手势,给她进行“现场教学”。
“肉。”
他指了指案板上的五花肉。
“火。”
他指了指灶膛里跳动的火焰。
卡捷琳娜像个认真的学生,跟着他念,发音生硬又可爱。
“咯……”
“豁……”
王大山被她逗得直乐,手上的动作却没停。
热锅,下肉,随着“刺啦”一声。
肉块里的油脂被迅速逼出,一股浓郁的肉香瞬间弥漫了整个屋子。
等肉块表面被煎得金黄微焦,王大山再放入葱段姜片爆香。
随后倒入酱油、料酒,最后加入满满一瓢热水,盖上锅盖,转小火慢炖。
接下来,就是耐心的等待。
卡捷琳娜蹲在灶台前,托着下巴,一双蓝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口不断冒着热气的铁锅。
鼻子还像小狗一样不停地嗅着,那副馋样,让王大山忍俊不禁。
一个小时后,锅里的汤汁已经变得浓稠,呈现出诱人的酱红色。*秒!章-节\小_说?网~ +已\发?布/最′新*章!节~
每一块五花肉都炖得晶莹剔透,颤颤巍巍,仿佛用筷子一碰就会化开。
“好了,开饭!”
王大山盛出满满一大碗红烧肉,又用新买的白面蒸了几个热气腾腾的馒头。
没有像样的桌子,两人就围着炕桌相对而坐。
王大山夹起一块最大最亮的红烧肉,吹了又吹,放进卡捷琳娜的碗里,用眼神示意她尝尝。
卡捷琳娜学着他的样子,用筷子笨拙地夹起肉,小心翼翼地送进嘴里。
肉块入口的瞬间,她那双漂亮的蓝眼睛猛地瞪大了。
肥而不腻,入口即化。
咸中带甜的浓郁酱香,瞬间霸占了她所有的感官。
她甚至忘了咀嚼,任由那块肉在口中融化成一包香醇的肉汁。
这是一种她从未体验过的,极致的美味。
“好吃?”王大山笑着问。
卡捷琳娜用力地点着头,嘴里塞满了肉,含糊不清地吐出两个字。
“好……呲!”
王大山哈哈大笑,也夹了一块塞进嘴里,满口的幸福感。
这才是人过的日子!
就在这温馨的时刻,院门外突然传来一阵粗暴的拍门声。
紧接着,是一个女人尖锐刻薄的嗓门。
“王大山!大山!在家吗?开门!你大姑来了!”
王大山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大姑,王凤霞。
他那个势利眼、尖酸刻薄的姑姑。′m¨z!j+g?y¢n′y,.?c*o′m`
他爹在世时,她三天两头领着她那个游手好闲的儿子李狗剩上门打秋风。
借钱借粮,从来没还过。
他爹妈去世时,她连个人影都没露,生怕被沾上麻烦。
现在突然上门,准没好事!
王大山还没来得及起身,那扇刚用木棍顶上的院门,就被人从外面蛮横地推开了。
顶门的木棍“哐当”一声倒在地上。
王凤霞领着她二十出头的儿子李狗剩,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王凤霞长得尖嘴猴腮,一双三角眼滴溜溜地转,透着一股精明和算计。
李狗剩更是歪瓜裂枣,流里流气,一进院子,鼻子就跟狗一样地抽动起来。
“哎哟,什么味儿啊这么香?大山,发财了啊,吃上肉了?”
李狗剩贼眉鼠眼地往屋里探头。
王凤霞则是一眼就看到了屋里坐着的卡捷琳娜,那双三角眼瞬间瞪得溜圆,像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我的老天爷!王大山!”
她一拍大腿,直接冲进了屋里。
指着卡捷琳娜,用一种审问犯人的口气嚷道:“你从哪儿弄来这么个妖里妖气的狐狸精?”
“你爹妈的棺材板都快压不住了!”
“我们王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她那刻薄的声音,像是尖锐的钉子,狠狠地扎进了这温馨的氛围里。
炕桌上的红烧肉,似乎也瞬间凉了。
王大山缓缓站起身,将受惊的卡捷琳娜护在身后。
他脸上的温情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漠然和寒意。
卡捷琳娜虽然听不懂,但能感受到对方扑面而来的恶意。
她下意识地握紧了筷子,身体紧绷,那双蓝色的眸子里,再次浮现出那种属于特工的警惕和冷光。
李狗剩已经不管不顾地凑到了炕桌前,看着那碗油汪汪的红烧肉,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妈,你快看,真是肉!”
“这小子一个人躲家里吃独食呢!”
王凤霞没理会她儿子,依旧指着王大山的鼻子骂骂咧咧。
“你个没爹没妈教的野种,长本事了啊!”
“弄个外国女人回来,你是想让全村人戳我们老王家的脊梁骨吗?”
“我告诉你,今天我这个当姑的,必须得给你做主!”
“赶紧把这个不干不净的女人给我赶出去!”
王大山看着眼前这对丑态百出的母子,心中的怒火反而渐渐平息,化为了一股彻骨的冷笑。
前世,就是这些所谓的亲戚,在他最困难的时候落井下石,在他发家后又像闻着血腥味的苍蝇一样扑上来。
这一世,他不会再给他们任何机会。
“说完了吗?”
王大山开口了,声音平静,却冷得像数九寒冬里的冰碴子。
“说完,就滚出去。”
王大山那句“滚出去”,像是一盆冰水,兜头浇在了正骂得兴起的王凤霞头上。
她愣了两秒,随即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瞬间炸了毛,声音拔高了八度,尖锐得能刺破人的耳膜。
“你……你说什么?”
“你个小兔崽子,有娘生没娘养的东西!”
“你敢这么跟你大姑说话?”
“我可是你的长辈!”
“你爹见了我都得客客气气,你算个什么东西!”
她一边骂,一边就想伸手去拧王大山的耳朵。
这是她以前教训小辈时惯用的招数。
然而,她的手还没碰到王大山,就被一只铁钳般的大手死死攥住了手腕。
王大山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眼神里没有一丝一毫的温度。
那是一种看死物的眼神,看得王凤霞心里莫名一寒,后面的咒骂声都卡在了喉咙里。
“长辈?”
王大山冷哼一声,眼里满是讥讽。
“我爹妈活着的时候,你领着李狗剩三天两头来我家,今天借三斤苞米面,明天借五斤白面,我家的米缸,倒有你家一半的功劳。”
“这些年,你还过一粒米吗?”
王凤霞的脸色瞬间变得一阵青一阵白,支吾道:“那……那不是亲戚之间,互相帮衬嘛……”
“帮衬?”
王大山冷笑一声,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疼得王凤霞龇牙咧嘴。
“我爹下葬那天,天上下着大雨,全村的爷们儿都来帮忙抬棺了。”
“你这个亲妹妹,人呢?”
“哦,我记起来了,你说你家狗剩‘受不得寒’,怕淋了雨生病,躲在家里没出门。”
“怎么,你儿子是金枝玉叶,我爹就活该在泥水里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