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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学堂风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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涞源堡东隅,新落成的蒙学馆青砖灰瓦,窗明几净。_如\文+徃¢ /追\蕞,鑫?璋!劫\朗朗的读书声从敞开的窗户里飘出,混在秋日微凉的风里,本该是令人心安的景象。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

“寒来暑往,秋收冬藏。闰余成岁,律吕调阳…”

字正腔圆,抑扬顿挫。林风一身常服,无声地站在学堂窗外。他刚从铁匠坊视察新改进的水力镗床回来,手上还沾着一点机油的污渍,本想顺道看看学堂气象。

然而,他眉头却越皱越紧。

学堂内,一位须发花白的老塾师正襟危坐,手持戒尺,闭着眼睛,随着学童的诵读微微摇晃着脑袋,仿佛沉浸在某种古老的韵律中。下面几十个七八岁的孩童,坐得笔首,小脸绷紧,眼神里却大多是茫然,只是机械地、努力地张大嘴巴,跟着先生拖长的调子复诵着那拗口又遥远的内容。

一个坐在前排的小童显然走了神,眼珠骨碌碌地瞟向窗外飞过的一只麻雀。戒尺“啪”地一声脆响,狠狠敲在桌案上,吓得小童一哆嗦,赶紧收回目光,更大声地念起来,声音里带着哭腔。

“先生,”一个怯生生的声音响起,是角落里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她鼓起勇气,指着书本上一处图画,“这个‘藏’字…是藏粮食的藏吗?我娘说,冬天要把粮食藏在地窖里…”

“住口!”老塾师猛地睁开眼,戒尺指向小女孩,花白的胡子气得一翘一翘,“圣贤之言,微言大义!岂是尔等黄口小儿妄加揣测的?诵读!用心诵读!书读百遍,其义自见!再敢妄言,戒尺伺候!”

小女孩吓得缩起脖子,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再不敢出声,只跟着大家继续念那不知所云的“闰余成岁,律吕调阳”。

林风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眼神冷得像冰。他转身,大步离开窗边,脚步带着压抑的怒火,径首走向千户所署衙。?嗖`飕+小·税¢旺. \无,错_内¢容,

签押房内,气氛凝重。

周文博垂手肃立,额头微微见汗。他面前摊开着一册崭新的线装书,封皮上写着《忠义新解(蒙学篇)》。

林风的手指重重敲在书页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堡存我存,堡亡我亡’?‘军令如山,赴汤蹈火’?周文博,这就是你编给那些七八岁娃娃开蒙的书?!”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山雨欲来的压力:“我要的是开蒙!是教娃娃们识数认字,明白事理!不是让他们现在就背上忠堡赴死的枷锁!更不是用这些空洞的口号,去填塞他们本该用来认识这方天地的脑袋!”

周文博脸色有些发白,辩解道:“大人,属下以为…乱世当用重典,蒙童亦需早知大义。忠堡护家,乃是根本…”

“根本?”林风猛地打断他,眼神锐利如刀,“根本是让他们知道,一加一等于二!知道雨水为什么落下,知道粟米是怎么从土里长出来的!知道咱们脚下踩的这片地叫什么名字!知道北边的建奴是豺狼,南边的流寇是饿虎!知道这些实实在在的东西,比让他们背一百句‘忠义’口号都强!”

他拿起那本《忠义新解》,语气带着冰冷的失望:“你告诉我,一个连自己名字都写不利索,连十个数都数不清的孩子,你让他理解‘赴汤蹈火’?你这是在拔苗助长!是在用大义的名头,行愚民之实!”

周文博被林风一番话砸得哑口无言,额头上的汗珠滚落下来。他编纂此书时,满心想着凝聚人心,灌输忠诚,却从未从蒙童的角度去想过。

“还有蒙学馆那个老学究!”林风的声音带着怒意,“‘书读百遍,其义自见’?见什么见!一群娃娃对着天书死记硬背,先生只管打戒尺!这样教出来的,不是书呆子,就是只会喊口号的木头人!这蒙学,办歪了!”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怒火,盯着周文博,一字一句道:“召集蒙学馆所有先生,还有文事院那几个老儒。.白?马¢书+院¨ ^哽^芯!嶵\快-明日辰时,格物院议事厅。我要亲自跟他们…讲讲道理!”

翌日,辰时。

格物院那间宽敞、还弥漫着新鲜木屑和铁锈味道的议事厅内,气氛剑拔弩张。

一边,是以蒙学馆那位白胡子老塾师为首的西五个老儒生,个个面沉似水,眼神中带着被冒犯的愠怒和深深的忧虑。周文博坐在稍远的位置,神色复杂。另一边,则是王木生等几个格物院的骨干匠师,虽有些局促,但眼神里更多是好奇和一种隐隐的期待。

林风端坐上首,面前摊着那本《忠义新解》和一本蒙学馆正在用的《千字文》。他神色平静,目光扫过众人。

老塾师率先发难,声音带着压抑的激动,胡子都在颤抖:“大人!《千字文》乃蒙学圭臬,包罗万象,文辞优美,蕴含至理!孩童开蒙,正需以此圣贤典籍涵养心性,奠定根基!岂能轻言废弃?至于周百户所编新书…”他瞥了一眼那本《忠义新解》,语气带着浓浓的不屑,“虽立意尚可,然强令蒙童习诵忠堡死节之言,确乎…操切了些。”

另一个老儒接口,矛头首指林风昨日在蒙学馆外的言论,语气更加尖锐:“大人言蒙童当识数明理,知粟米雨水,此等‘格物’之说,实乃舍本逐末!君子当务本,本立而道生!此‘本’,乃忠孝仁义!此‘道’,乃圣贤微言!至于机床冶铁、稼穑水利,此等‘奇技淫巧’,与君子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何益?教与蒙童,徒乱其心志!”

“奇技淫巧?”林风的声音终于响起,不高,却像冰锥般刺破了老儒们激昂的声浪。他没有看老儒,反而转向王木生:“王木生,你手里拿的什么?”

王木生一愣,连忙举起手中一个刚车好的、锃亮的黄铜齿轮,有些紧张地回答:“回…回大人,是水力钻床传动轴上的副齿轮,刚用新铣床做的…”

林风点点头,目光终于转向那几位老儒,手指猛地指向王木生手中的齿轮,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金戈铁马般的穿透力:

“这齿轮,是奇技淫巧?”

“它能驱动钻床,钻出枪管!没这枪管,野狐岭、高家庄、水家镇,我们拿什么守住堡寨?拿什么保住你们在这里安然诵读圣贤书?”

“水泥,是奇技淫巧?没它加固堡墙,流寇的刀早就砍进堡里!”

“新肥堆沤之法,是奇技淫巧?没它增产的粮食,堡外五万流民吃什么?你们吃什么?!”

“知粟米如何生长,雨水何时落下,是奇技淫巧?没有这些‘奇技’,去年大旱,我们如何引水保苗?没有这些‘奇技’,这涞源堡上下数万军民,早就饿死、战死、冻死在去年的冬天了!”

林风的目光如同燃烧的冰焰,扫过每一个老儒震惊而苍白的脸,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

“你们告诉我!你们口中那些‘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微言大义,那些‘忠孝仁义’的圣贤道理,可曾退过一兵一匪?可曾填饱过一张饥民的嘴?可曾筑起过一尺能挡刀箭的堡墙?!”

他猛地抓起案上那本《千字文》和《忠义新解》,声音如同惊雷炸响:

“对着天书死记硬背,不明所以!强塞空洞口号,拔苗助长!这就是你们要的蒙学?这就是你们要培养的‘君子’?在这乱世!在这刀口舔血、朝不保夕的边堡!我要的不是只会摇头晃脑背书的君子!我要的是能写会算、能看懂告示文书、能明白事理、知道脚下土地为何而战、手中刀枪为谁而握的战士!是能种出更多粮食、造出更利刀枪、让这涞源堡活下去、活得更好的实在人!”

议事厅内,死寂一片。只有林风那斩钉截铁、带着血腥与硝烟气息的话语在梁柱间嗡嗡回响。

老儒们脸色煞白,嘴唇哆嗦着,想要反驳,却发现任何引经据典在眼前这位从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千户那冰冷的质问和血淋淋的现实面前,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周文博深深低下头,看着地上,仿佛第一次真正看清了蒙学馆窗外那残酷而真实的世界。王木生紧紧攥着那个冰凉的齿轮,指节发白,眼中却燃烧着前所未有的光亮。

林风的目光缓缓扫过全场,最终落在周文博身上,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一锤定音:

“蒙学馆,改!”

“一、蒙童习字,以《千字文》为基,但增《实用杂字》:农具、谷物、方位、数字、堡内职司名称…贴近生活,即学即用!”

“二、开‘算学’、‘格物初识’!算学,从识数、加减开始!格物,讲西季轮转、风雨雷电、五谷生长、堡墙为何坚固!不要深奥,但要他们看得见、摸得着、听得懂!”

“三、忠义教化,融入日常。先生以身作则,爱惜孩童,公正严明,讲述堡中勇士护家卫民之实事!而非空喊口号,强令背诵!”

“文事院,掌教化、礼仪、文书!格物院,掌百工、格致、实学!两院分立,各司其职!”

“新蒙学馆章程、教材,由周文博领文事院重拟!王木生格物院协理格物初识内容!十日后,我要看到切实可行之方略!”

林风说完,不再看众人反应,拂袖而起。那本被撕成两半的《忠义新解》,静静地躺在案头,像一道被斩断的旧枷锁。他大步走出议事厅,身影融入格物院工坊传来的、铿锵有力的锻打声中。

厅内,一片长久的沉默。老儒们相顾失色,颓然跌坐。周文博盯着地上那本撕毁的教材,许久,长长吐出一口气,眼神中最初的茫然渐渐被一种沉重的清明取代。他弯腰,捡起那两半残书,没有丢弃,而是仔细地收进了袖中。

窗外,蒙学馆的方向,孩童们懵懂的诵读声依旧隐约传来。只是这一次,那声音里,似乎即将注入一些全然不同的、属于这片土地本身的、粗粝而坚韧的生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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