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主,那个浣碧不过一个丫鬟,竟敢如此对您大不敬!”
宝鹃在路上嘟嘟囔囔地生气说道,“我看这莞贵人根本没把小主您当姐妹!
不然如何会放任手底下的丫鬟这般奚落您?
便是皇后娘娘身边最倚重的剪秋姑姑,对小主说话时也是恭敬有加的……”
宝鹃说了许多挑拨离间的话。*搜!搜¨小~说?网¢ _无-错.内.容?
安陵容沉默地听着,一路上不发一言。
只是手中的帕子越攥越紧,指尖颤抖着几乎要掐进肉里。
安陵容离开以后,甄嬛这才板了脸,对着浣碧说道:
“陵容怎么得罪你了?叫你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给人家摆脸色。
她好歹是皇上的新宠,你要记住自己的身份。”
什么身份?丫鬟的身份吗?
自己原也不是天生做丫鬟的命!
自己也是官家小姐!凭什么就要低安陵容一头。
以前安陵容要仰仗着甄嬛的鼻息生活。
甄嬛一系的人作为施舍者的一方天然处于上级。
可安陵容一朝得势了,拿了贵礼回来。
某些东西就起了微妙的变化。
有道是人心难测。
浣碧不服气地说道:“我看她就是小人得志,飞上枝头就显摆给咱们看。(;看ˉ书o?a屋~¤! £¢首3?发`\
她以前不过是在小主手底下,靠着小主照拂过活。
如今一得盛宠就来送什么浮光锦,好像我们没见过似的。臭显摆什么呀!”
甄嬛斥道:“你住口!不管她如何,她是皇上的嫔妃,你不许使小性子。”
“是,她现在是安常在了,我不过是个丫头片子,自然在小主心中比不过……”
浣碧脸上挂不住,满脸委屈地红了眼睛,跑了出去。
甄嬛顿时面露忧色,崔槿汐说道:
“这浣碧姑娘的脾气也该管管了,若是不约束,早晚得闯出祸来。”
甄嬛却道:“她同我一起从小长大,情分不同……”
想想又有些心软——到底浣碧是自己的亲妹妹,让她做丫鬟本就委屈。
于是又叫流朱说道:“你去找找浣碧,叫她回来吧。
再让小允子去御膳房要一份她最爱吃的糕点。”
崔槿汐见此,无奈叹了口气,未再说什么。
过了一会儿,待流朱将浣碧哄回来,甄嬛也才好声好气地说道:
“行了,我不过问你一句,你就这么大脾气跑出去。
别生气了,陵容给了我两件浮光锦的衣裳,我留一件给你,记得别穿得太招摇了。^$看?+-书3君¤ $§^首-#$发×_!”
浣碧听了这才破涕为笑。
那可是浮光锦呀,后宫的嫔妃都不一定能有一件呢!
小主说给就给了她,可见小主心中还是在乎她这个妹妹的。
且说安陵容这边。
她满腹心思地走在路上,奈何心中实在愤闷难受,便带着宝鹃在园子里多逛了一会儿。
没成想竟遇见了老冤家夏冬春。
端妃要处理宫务,欣贵人在上下天光看着孩子读书。
夏冬春自己一个人在杏花村馆里待得无聊,便带出来遛弯儿。
乍一见到夏冬春,安陵容唬了一跳,记忆深处的恐惧也随之而来。
看见夏冬春挺着八个多月的巨大孕肚。
安陵容心里更是提了一分提防和小心。
她十分谨小慎微地行礼,尽量让自己不出一丝差错:
“见过商贵人,商贵人吉祥。”
夏冬春接收过原主的记忆,因此对安陵容有印象。
不过她并非原主,对安陵容没有那么多厌恶。
更没有随便欺负霸凌其它母雌的习惯。
想起温宜周岁宴那日,安陵容唱的歌还蛮好听的。
当时她觉得挺惊艳,于是小有兴趣地说:“安常在不必多礼。”
安陵容晋位安常在的事,夏冬春也听说了。
她身边无论是红蕊还是墨白,都是打探消息的好手。
后宫里但凡有什么风吹草动,夏冬春总能第一时间知晓。
安陵容有些不安,却见夏冬春并未有刁难之意,于是起身说道:
“商贵人,陵容还有事,就先告退了。”
夏冬春却道:“哎哎别走啊!我还想听你唱个曲儿呢。”
这话一出口,安陵容顿时满脸涨红。
只觉得自己仿佛是个勾栏唱曲儿的,任人随便叫过来便能唱上一段。
夏冬春见安陵容脸色变了,便知对方多想了,忙解释道:
“那日温宜周岁宴,听了安常在唱曲,着实惊艳。
所以方才出言有些唐突,还望安常在不要介意。”
安陵容有些狐疑:这个夏冬春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她有些不理解,刚刚那话看似羞辱自己,转瞬间却又跟自己解释。
莫不是对方想到了什么玩弄自己的新招数?
安陵容内心不由得紧张起来。
夏冬春看出了她的局促,见不远处有个亭子,便指着说道:
“安常在不妨陪本小主去那里坐坐吧。”
安陵容知道夏冬春的跋扈与霸道,不敢推脱,只好低眉顺眼地带着宝鹃,一同跟着去了亭子。
到了亭子里,夏冬春说道:
“听说安妹妹你昨日承宠,皇上赏赐了不少好东西,可见妹妹很得圣心。”
安陵容低眉垂眼,说道:“陵容不敢,商贵人言重了。”
夏冬春摆摆手,语气轻快:
“嗨,你不用这么紧张。刚入宫那会儿是我不懂事,现在我有意与你冰释前嫌。”
安陵容不太敢相信,但嘴上还是说道:
“若是如此,妹妹感谢商贵人大人有大量,不计较妹妹曾经的过失。”
夏冬春连声道:“不介意,不介意!”
接着压低声音道,“你可知道,你被甄嬛推出来承宠,很快就会成为华妃的眼中钉、肉中刺。
她肯定会想办法对付你。”
这才是夏冬春此番攀谈的真正意图——她想鼓动安陵容跟华妃争宠。
眼下她怀有身孕,便是往华妃跟前凑,华妃都要躲。
倒不如借安陵容受宠,惹华妃生气。
毕竟华妃气性大,稍有点风吹草动便能气个半死,夏冬春乐得看她生气。
安陵容虽不明白夏冬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仍恭顺道:“还请姐姐指点。”
“这好说!”夏冬春挑眉笑道。
“你的好姐姐莞贵人未必是个靠的住的,华妃若针对你她绝对护不住你。
我就不一样了,您也知道我跟华妃之间的仇怨,她还奈何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