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果然是她
楚颖看到他轻轻的呼了口气,擦去额头上的冷汗。`1′4~k¢a·n¨s~h!u!.,n+e!t·
徐传钧的头重重垂下,彻底失去意识。
车子在自动驾驶模式下平稳驶向最近的医院,韩烨设定的目的地。
后座上,白姝虚弱地睁开眼睛,正好看到韩烨低头解开背带的情景。汗水顺着他的发梢滴落在婴儿粉嫩的脸颊上,被他用指尖轻轻拭去。
“她,没事吧?”白姝气若游丝地问。
韩烨抬头,汗水模糊了他的视线,但他还是看到了白姝眼中的隐现的一丝关注。
也许她想的是孩子没事,她能减轻点罪责,也许是她还有一点残存的人性。
管她呢。
“没事,她很好。”他冷冷的回答。
白姝的嘴角微微上扬,随即又陷入了昏迷。
韩烨望向窗外,下雨了。
夏日的天气总是这般任性,像极了孩童善变的脸。仿佛是为了印证这个比喻,方才还安睡的小女孩突然呜咽起来,细弱的哭声在车厢内回荡。
韩烨垂眸望着那张稚嫩的小脸,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他疲惫地阖上双眼,修长的食指与中指在座椅扶手上轻轻叩击,双唇微张,竟是哼起了一首不知名的小调。·y,p/x?s+w\.,n\e_t~
那旋律像是带着某种魔力,小女孩渐渐止住了哭声,乌溜溜的大眼睛一瞬不瞬地注视着他,最终在温柔的曲调中沉沉睡去。
指挥中心的大屏幕上,这一幕让所有人都露出了笑容。
唯独楚颖仍凝视着画面,目光久久不愿移开。
她在心底默默跟着哼唱起来,每一个音符都如此熟悉。
她从未想过,他仅仅听过一遍,就能如此完整地哼唱出来。
这首看似无名的小调,其实有它的名字。
它不叫《时光恋人》,而是《流金岁月》。
是只属于她的,《流金岁月》。
医院门口,几十双眼睛齐刷刷都紧盯着道路尽头。
那辆黑色越野车终于撕破夜幕缓缓驶来,轮胎碾过积水的声音显得格外刺耳。
舒羽探身进驾驶座,手指触到徐传均脖颈时猛地一颤。
男人的头颅以不自然的角度垂落,瞳孔早已涣散。
“死了?”司恒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舒羽收回手,缓缓点头。
看到楚颖,韩烨眼底闪过一丝了然的微光。2?完#本;神&|站?^ a?)追3§?最>|新3&?章#节¨
当无人机从天而降,那个在他脑海中若隐若现的操控者身影,此刻终于有了具象,果然是她。
夜风拂过,楚颖向前一步,双臂张开:“孩子给我吧。”
可当韩烨将孩子递来时,她的手臂却突然僵在半空。
那团温暖陌生得令人心慌,她那么小又那么软,仿佛稍稍一用力就会融化般。
韩烨的声音很轻,指尖虚虚比划着,“右手托住后颈,左手扶住腰臀。”
楚颖抬眸望了他一眼,手忙脚乱接过孩子,“这样?”
怀中的婴儿无意识地蹭了蹭,发出一声小小的嘤咛。
楚颖只觉得心尖最坚硬的地方,蓦然陷落了一小块。
司恒是跌进韩烨怀里的。
他比韩烨矮了大半个头,把脸深深埋进对方肩窝,哭笑声接踵传来。
韩烨下意识抬手接住他,高的那个微微躬身,矮的那个踮着脚尖,两人竟契合得让楚颖不忍直视。
“韩烨,你说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我以后还怎么有脸回京市?”
韩烨无奈地拍拍司恒的后背,“行了,你再这么抱着,别人该以为我把你怎么着了。”
他推开司恒,顺手扯下脸上那两撮假胡子,还晃了两下头,发丝在空中划出几道弧线,像是要甩掉所有伪装。
楚颖看着眼前这张突然清爽起来的脸,终于找到了熟悉的感觉。
一直跟在楚颖身旁的张延,脸直接呆了。
白姝被舒羽搀扶着走向急诊室,恰在这时回过头来。
她苍白的脸上突然浮现出一抹血色,脚步不自觉顿住了。
灯光下,那个被众人唤作‘韩烨’的男人,已经卸掉脸上的伪装。
昏黄的光线描摹着他完美的脸部轮廓,特别是那双深邃如渊的眼眸。
她又再次想起了那个男人。
那年郑慕慕在银城遭绑架,他放下所有事务连夜飞去,是否也像韩烨今夜这样,眼底燃着必胜的决心?
她曾以为爱情不过是利益交织的华美锦缎,却在这一瞬间惊觉,这世间还有另一种爱情,是生死攸关时的不离不弃。
喉间突然泛起涩意,她望着那抹身影,忽然读懂了郑慕慕眼中从未言说的光。
韩烨看了下腕表中的时间,猜到傅家的人应该快到了,转身就想走,没想衣袖却被司恒死死拽住。
“你要做个全身检查。你看这里,那里都还在渗血。”
“不必,我回家了。” 韩烨抬手截住他的话头,走得坚决。
楚颖望着韩烨远去的背影,这才惊觉自己也该离开了。
她转向张延,目光落在臂弯中孩子熟睡的脸上:“她叫什么名字?多大呢?”
张延声音哽咽,“小贝壳,快四个月了。谢谢你,还有韩烨。傅音在天之灵,一定会安息的。”
楚颖看见张延眼角有泪光闪动,沉默地点点头。
“孩子爸爸呢?”她犹豫片刻,还是问出了口。
傅音死后,那个男人始终没有出现,如今孩子找到了,按理说他该第一时间赶来医院才对。
张延的表情骤然冷了下来,语气变得生硬:“这孩子是傅家的,跟其他人没有关系。"
楚颖察觉到他的抗拒,没有追问,转而问道:“傅音,给孩子留了什么吗?”
“傅家的股份、珠宝,自然都是小贝壳的。但要说最珍贵的……”他小心翼翼地从口袋里取出一个锦囊,“这是她出生时的胎发,傅音每天都要放在枕边才能入睡。”
楚颖忽然觉得喉头发紧,像是隐约可见锦囊里面装着蜷曲的细软发丝,那是一个母亲全部的不舍。
走出几步路,楚颖不自觉地又回望了一眼熟睡中的小贝壳。
她的右手紧紧攥着帆布包的肩带,像是护着什么易碎的珍宝。
黑色轿车在医院停车场急刹停稳,傅景琛打开车门长腿一迈冲了出去,陈温然紧随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