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几人争吵之际慈承恩便在此处站了良久,虽未亲眼瞧见,可是光听几人的谈话便猜到了其中一二,却不想在自家院子里,这冯氏竟然敢动起手来。+三+叶_屋\ ^蕪~错_内+容*
“老爷,我……”冯氏见慈承恩始终阴着脸盯着自己却不说半个字,刚要开口解释什么,就被人打断了。
“冯姑娘来了这几日没少费心思,如今有沐瑶在府上帮衬着,也用不着那么多人手了,今日便回去吧。”慈承恩的话一出口,连同周沐瑶几人都愣住了,不等冯氏开口辩解,院子里候着粗使女使便上前将人拽了出去,任由冯氏如何解释也都无济于事。
看到这里,周沐卿与周沐瑶二人暗自对视一眼,一旁的慈念安见三人突然沉默不语,便识趣的退下了。
书房内,慈承恩一身玄色衣衫背对着姐妹二人,手上在几件信件中翻找着,看着他微微颤抖的手指,周沐瑶突然垂下眼眸,心中多了几分苦涩。
按理说她姐妹二人今日才进府便闹出这样大的动静,那冯氏定不会善罢甘休,保不齐现在就在给她表姐写信。
赵若廷或许对内宅之事并不关心,可是这是慈家的事情,慈承恩看上去也好像是事不关己的样子。
“我一听说你们在水上遇难就心下一紧,原本还以为事情有进展,现在看来从前一开始追查的方向就是错的。,3/3.k?a¨n~s_h,u¨.\c`o-m_”慈承恩此时背对着她二人自顾自地说道,对方才的事情只字不提,似乎对冯氏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好在你们平安无事,否则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自处了。”说话间,慈承恩将一封信递到周沐瑶的面前,她犹豫了一下将信接了过来,一目十行脸色微变。
“这几日你表哥虽然人在京中,可是对玲雪的死依旧耿耿于怀,虽然之前的方向不对,可是可疑人的方向却是对的。”说着,慈承恩坐在主位,一只手搭在椅子上,神情有些憔悴。
周沐瑶这时放下手上的信,听着慈承恩的话心里莫名一阵伤感。自从她上次从祁州离开后,慈承恩仿佛一夜之间老了许多,可见这段时间为了查明真相他没少操劳。
这时,周沐瑶突然开口道:“姐夫对表姐情深义重我们都知道,可是人是不能复生,这些事情自幼衙门和表哥去办,姐夫还是要为以后多多打算才是。”
周沐瑶这话说的再清楚不过,慈承恩也自然明白她的意思,只见这人突然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心中颇为无奈。`鸿^特¨暁!税*枉· ?勉,费`阅¢黩_
“实不相瞒,这话老太太也曾对我说过,若是没有她点头,这冯氏如何送的进来。”慈承恩说这话时眼中满是不削,甚至有些厌恶。
一旁的周沐卿见了不由得有些出神,却听慈承恩接着道:“当初你嫂嫂送她进来时说的是千好万好,可是数日接触下来,便发现她这个人表里不一,表面恭贺顺从,实际上却是处处要尖。”
话及至此,周沐瑶二人便心下了然,原来慈承恩是早就看透了冯氏,全等着今日的发作,只是如此一来,今日他是借着周沐瑶的手对付冯氏,日后即便是两家难堪也是周家和赵家的事情,他慈承恩倒是坐享其成。
不过尽管被人假手利用,周沐瑶二人却也是心甘情愿的,如同慈承恩方才所言。若这冯氏当真贤良淑德,即便出身不高,做个良妾也未尝不可。可她偏偏蛇鼠两端,人面兽心,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让这样的人留在慈念安的身边。
“按照你的人所言,衙门已经命人画好了人像,明日便可粘贴出去。”慈承恩这时话锋一转,对着周沐瑶接着说道。
“怎的我竟不知你府上还有这样的高手,亏了有这两个人在,如此人才可要重重奖赏才对。”慈承恩说这话时眼中隐隐透着光,颇有心有余悸的模样。
周沐瑶听了这话连忙点头称是,周沐卿这时微微垂下眼眸,瞧着慈承恩此时的模样和她长姐的一脸心虚,她大概也猜到了周沐瑶是如何向慈承恩解释二人脱身的。
“话说回来,你表姐在世时曾为你瞧过几家公子,只是如今丧期未满,我也分身乏术,我想与你表哥商定一番,若是他也觉得可以,那就找个日子,让你嫂嫂出面做主相看一番。”慈承恩想起之前赵玲雪生前最放心不下的便是周沐瑶,心中便觉得愧疚难当。
然而,不等他这话说完,周沐瑶便摇头接着道:“前段时间在京中我便发了愿,势要将他兄妹二人安置妥当才考虑自己的事情,如今年纪已经过来了,晚一年早一年也都是一样的,姐夫有心了。”
二人又说了一番案件的进展,并将这段时间查到的消息如实奉告,只是随着慈承恩的说法,周沐瑶便越发觉得事情需要从长计议,是急不得的。
回去的路上,周沐卿挽着长姐的手臂始终沉默不语,身后小柔和香影二人远远跟着,看着自家主子的背影时不时对视一眼。
此时夜色正浓,院子里阵阵冷风吹过让周沐卿忍不住打了冷颤。
“从刚才你便不曾言语,可是路上累着了?”周沐瑶见周沐卿能够此时的侧脸有些落寞,说话间握着她的手,见她指尖冰冷还以为是路上劳累,身子没有缓过来。
然而,周沐卿微微摇了摇头,轻声道:“女子婚约向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结的是两姓之好。却不曾想姐夫与表姐感情如此深厚,表姐虽没有福气,可是让人看了也是真真羡慕。”
周沐卿的一番话隐隐透着一丝酸楚,尽管她并未提许沫晟半个字,可周沐瑶还是看得出她眼中的彷徨到底是为了谁。
只见周沐瑶这时拍着她的手,淡然一笑轻声道:“我们与那些平民不同,婚姻大事还能两两相看,是那些被卖出去或者素未谋面便定了亲的人家不敢想的,可即便如此,也难免有看走眼的时候。”
“我带你回来不仅仅是不想你尚未出阁便和许沫晟有书信往来,更是因为,那李琛一朝得势,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他跟在欧阳南哲这样的人身边,又能学什么好。况且薛箐正怀着身子他便带回个歌女,如此重色忘义之人,谁又能说得准他不会是小肚鸡肠之人?”
话及至此,周沐卿当即愣住了,却见自家长姐此时面色平静,似乎对所有事情皆是了如执掌一般,只是她这话说的让人不禁有些后怕,更没想到这祁州倒成了庇护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