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辆开往粤省的绿皮火车上。_兰\兰_雯_血` ¢免·废¨粤^犊\
人贩子极为警惕,一路上死死扣住阎解旷的手腕,穿行在各节车厢之间,躲避乘警巡查。
阎解旷脸上写满了困惑,眼前这个男人在京城的时候对自己明明很和蔼,不仅给吃给喝,说话也温声细语的和善极了。
正当阎解旷满心期待,以为自己真的要过上衣食无忧的好日子的时候,谁知刚一上车,男人就变了脸色,不仅恶狠狠的威胁他要是敢乱跑就打断他的腿,还给他也扣上一顶臭烘烘的瓜皮帽遮住了大半张脸。
再加上上车后,男人一首带着他东躲西藏,阎解旷大抵明白过来,自己和妈多半是上当了。
在车上的时候,阎解旷本来有无数次的机会可以向乘警求救,或者趁乱逃走,但他一首牢记亲妈的叮嘱,要等这人把他带到粤省,蹭完了全程火车票以后再跑。
而且这人虽然凶是凶了点儿,可是每天下午都会准时给他一个白面馒头。
所以阎解旷一首老实的跟在人贩子身边,表现的极为乖顺,成功让人贩子放松了警惕。
火车到达粤省终点站己经是第三天下午,刚下火车,人贩子肚子里一阵翻江倒海,眼看就要窜稀了。
想到阎解旷这几天还算老实,人生地不熟的谅他也没有胆子逃跑,就让阎解旷在厕所门口蹲着等他出来。·x_x*n′y!d+..c^o\m¢
阎解旷蹲在门口一想,反正火车也蹭完了,不然就趁现在跑吧?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大哥阎解成。
往前跑了几步随手抓住一个路人问:“大叔,您知道阎解成在哪儿吗?”
谁知路人不仅没告诉他阎解成在哪儿,还恶狠狠骂了句:
“扑街仔!”
阎解旷一脸懵逼的站在原地,冲着那人的背影喊:“不是铺盖!我是问你认识阎解成吗?”
那人头也不回的走了。
阎解旷又抓住好几个路人问他们认不认识阎解成,得到的都是一堆叽里咕噜的回答,根本听不懂他们说的是什么。
和气的顶多翻个白眼,凶的多半都会骂一句“扑街仔”,还有一个说“叼你老母”的。
八岁的阎解旷迷茫了。
“你们会不会说人话啊?我是问你们阎解成在哪儿?”
空气中刮过一阵湿冷的寒风,无人理会。
阎解旷转了一圈没有找到大哥,又想起带自己来的男人今天还没给他馒头,便决定先把馒头拿到手再说。
谁知这一回去,将让阎解旷悔恨终身。
人贩子从厕所出来再也没提馒头的事儿,抓着阎解旷瘦弱的胳膊穿过一条条杂乱的小巷,最后走进了一处低矮的民房中,粗暴的将阎解旷推进一间潮湿阴暗的小屋,就把门锁上了。*咸.鱼\看\书\ `更¢歆+罪?全+
阎解旷拼命的拍打着木门 :“为什么把我关在这儿?不是说要带我去过好日子吗?”
“放我出去!我要去找我哥!”
这时从他身后的角落里传来一道嘲讽的声音:“又来了个扑街仔,别白费力气了,没用的。”
“谁在说话?”
阎解旷被吓得毛骨悚然,慌忙回头一看,才发现在角落里靠墙坐着十几个跟他差不多大的小孩儿,最小的看起来比解娣还要小一些,心里顿时充满了危机感,有些不屑的问:
“你们……也是被那个瘦叔带来过好日子的吗?”
小孩子们的眼神中充满了畏惧,先前说话的那个男孩儿语气里带着一丝麻木再次开口:
“什么过好日子?还叔呢,他们都是人贩子,从全国各地把我们骗到这儿来,长的好的脑瓜子灵光的,就拉出去卖给有钱人,没人要的小孩儿就拉出去打断了腿和手偷偷送到香江当乞丐……”
“那就没事了!”
阎解旷虽然听说带自己来的男人是人贩子很是吃惊,但一听到对方说长得好的和机灵的可以卖到有钱人家去享福,又立马自信起来,带着十足的优越感一指其他小孩儿问:
“你们都是乡下来的吧?”
那小男孩儿白眼一翻:“是又怎么样?在这里人人平等……”
阎解旷傲慢的勾起嘴角,用大拇指点了点自己的胸口:“我可是从京城来的城里小孩儿,瘦叔说了带我来就是为了让我过上顿顿吃海鲜和白米饭的好日子的,有钱人家自然也会对我高看一眼!你们知道什么是京爷吗?我就是……”
话音未落,门被打开。
被称作“瘦叔”的人贩子走进来将阎解旷拽了出去,跟身边的其他人贩子说道:“就这小子还算白净,先带过去给龙爷看看!”
阎解旷不仅不害怕,还扭头朝身后那十几个小孩儿挥了挥手:“这个乞丐还是你们来当吧,我要过好日子去咯!”
很快阎解旷就被人贩子们带到一个穿着布衫的老头跟前。
阎解旷一看心想不会是要给这老头当儿子吧?这么老的爹得多丢人呐?
算了算了!
阎解旷又自我安慰,这爹虽然老是老了点儿,可他一看就是有钱人,有白米饭和海鲜吃就行。
老头先是捏着阎解旷的下巴看了看牙口,然后又问了几个问题,随即皱眉摇起了头。
“满脑子就知道吃,太蠢了,长又寒碜,再找。”
人贩子还没说什么,阎解旷先急了,他可是城里来的小孩儿,这老东西竟然嫌他丑还嫌他蠢?
指着老头儿就开骂:“老东西你眼睛是不是瞎了?我不嫌你老你还嫌我丑?真是笑死人了!我妈说我是天底下最俊的小孩儿,连我们大院何所长的儿子长的都没我俊!”
人贩子顿时大惊失色,一巴掌扇的阎解旷鼻血首流:“你个扑街仔敢骂我老板!你知不知道龙爷是谁?”
老头脸色阴沉,朝人贩子一挥手:“拖出去,怎么处理不用我教了吧?”
“知道知道!小的知道!”人贩子立马点头哈腰的捂着阎解旷的嘴,将人拖进了小黑屋。
“你小子别怪我心狠手辣,要怪就怪你自己长了张贱嘴,你骂谁不好,居然敢骂我们的老大龙爷?”
紧接着,小黑屋里就传出了阎解旷的惨叫声。
没过多久,一个血淋淋的身体被扔进先前那间阴暗的房间里。
等人走后,之前跟阎解旷说话的男孩儿才敢爬上前,伸手探了探阎解旷的鼻息,扭头跟其他孩子道:“没死,还有气呢!”
其他孩子都恐惧的缩在角落里不敢上前。
男孩儿用地上的稻草擦拭着阎解旷脸上的血迹叹了口气:“你爹娘没教过你一个人在外面要低调吗?老实点儿装孙子就没事了啊……”
阎解旷嘴里含糊不清的呻吟着:
“骗子……都是骗子……我妈也是大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