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傍晚，夕阳将济世堂的老旧招牌染成金色。,x.q?i_u\s·h,u￠b_a¨n`g_._c!o~m`
叶大小姐的玛莎拉蒂准时停在了门口，引擎的轰鸣声惊飞了屋檐下的麻雀。
她今天难得穿了身休闲装，但手腕上的卡地亚钻石手链在夕阳下闪闪发光，暴露了千金小姐的身份。
"药吃了？"苏不为头也不抬地捣着药臼，石臼与石杵碰撞发出沉闷的声响，药柜里飘出混合的草药香，在诊室里缓缓流淌。
"苦死了！"叶大小姐把一袋东西扔在柜台上，包装精美的药材袋上印着某高档药房的logo，"按你说的，买了这些。那家药房的人说都是最好的货。"
苏不为停下手中的活计，解开袋子仔细检查："当归少了二两，黄芪也不是野生的。"
他捻起一片黄芪对着光看了看，"种植的，药效差远了。"
"你怎么知道？"叶大小姐瞪大眼睛，精心修饰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我让管家去最贵的药房买的..."
"闻出来的。"苏不为从柜台下取出两个泛黄的纸包，动作熟练地解开绳结，"用我的吧，算你便宜点，自家采的，保证药效。"
叶大小姐凑近闻了闻，小巧的鼻翼微微翕动："有什么不一样？明明一样的中药味..."
"野生黄芪有股土腥味，人工种植的没有。"苏不为熟练地称重配药，戥子的铜盘在阳光下闪着温暖的光泽。
"就像您喝的矿泉水，冰川水和普通矿泉水能一样吗？"他顿了顿，"这个比喻您应该懂吧？"
"切，装神弄鬼。"叶大小姐撇撇嘴，涂着唇彩的嘴唇微微嘟起，却悄悄记下了这个细节，手指在手机备忘录上快速敲打着什么。
治疗室里，艾草的清香弥漫在空气中。
苏不为正在给叶大小姐做艾灸，青烟袅袅上升，在天花板上形成奇特的图案。
他调整着艾条的角度，突然开口，声音在静谧的房间里格外清晰："您这病，不全是生理问题。!狐?恋~文*血? ,埂!歆￠蕞?哙?"
"什么意思？"叶大小姐趴在床上，声音闷闷的，脸埋在治疗床的圆洞里。
她今天没化妆，皮肤在艾灸的热力下泛着健康的红晕。
"肝气郁结多因情志不畅。"苏不为调整着艾条角度，确保热量均匀分布，"《黄帝内经》说'怒伤肝'，您最近有什么心事？"他的手指轻轻拂过她后背的穴位，触感温热。
叶大小姐沉默了一会，手指无意识地绞着床单："...我爸逼我联姻。"她的声音突然低了下去，像个委屈的小女孩。
"对方多大年纪？"
"西十二。"叶大小姐咬牙切齿，后背的肌肉绷紧了，"比我爸小三岁！都能当我爹了！"
苏不为的手顿了顿，艾条悬在半空："确实够老的。"他的声音平静，却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嘲讽。
"就是！"叶大小姐突然激动起来，差点碰翻艾灸盒，"还是个秃顶！我偷看过照片，肚子比孕妇还大！"
她猛地翻身坐起，艾灸盒摇摇欲坠，"苏不为，你帮我个忙。"
"不假装男朋友。"苏不为眼疾手快地接住艾灸盒，动作流畅得像排练过无数次，"电视剧看多了，生活不是偶像剧。"
叶大小姐眯起眼睛，像只算计的小狐狸："一亿投资，外加西合院产权，就在故宫旁边，可以改造成中医馆。"
"不..."
"两亿。"叶大小姐打断他，从包里掏出一把钥匙拍在床头柜上，"再送你一套院子，带后花园，可以种草药。"
苏不为叹了口气，把艾灸盒放回托盘："叶小姐..."
"三亿！"叶大小姐一拍床板，震得针灸针都微微颤动，"再加我家私人医院10%的股份！你知道叶氏医疗集团市值多少吗？"
诊室里突然安静下来，连艾条燃烧的轻微"噼啪"声都清晰可闻。′鸿¨特?晓-税`惘′ ~罪′薪_漳·结?埂¨新?快-
苏不为看着眼前这个任性的千金大小姐，突然笑了，眼角浮现出细小的纹路："您知道吗？您现在这样，特别像小孩子要不到糖就撒泼。"
"你！"叶大小姐涨红了脸，连耳根都红了，手指指着苏不为的鼻子首发抖。
"不过..."苏不为收起艾灸盒，动作轻柔地帮她翻回俯卧位，"我可以帮您调理身体，让您有足够资本反抗。"
叶大小姐眼睛一亮，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什么资本？"
"健康的气色，稳定的情绪。"苏不为写下新的药方，毛笔在纸上划出优雅的弧线，"还有..."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足够让老男人自惭形秽的...呃...女性挺拔的魅力。"
叶大小姐突然凑近，近到苏不为能数清她的睫毛，闻到她呼吸中淡淡的薄荷糖味："苏不为，你该不会真有丰胸秘方吧？"
她的眼睛亮得惊人，"就是张太太说的那个..."
"只是气血调理..."苏不为往后仰了仰，后背抵上了药柜。
"骗人！"叶大小姐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力道大得把白大褂都扯歪了，"张太太说你曾爷爷给慈禧太后调理过...那里！用的是苏家秘传的'玉女峰'针法！"
苏不为无奈地掰开她的手指，触感柔软却充满力量："那是祖上吹牛的...唔！"
正闹着，诊所门突然被推开，撞在墙上发出巨响。
一个威严的中年男人带着西个保镖走了进来，高级定制皮鞋踩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男人锐利的目光在诊室里扫视一圈，最后落在苏不为被扯乱的衣领上。
"爸？！"叶大小姐脸色瞬间煞白，手指僵在半空。
中年男人冷冷地扫视一圈，目光如鹰隼般锐利："就是他？那个小中医？"
"不是！"叶大小姐慌忙跳下治疗床，差点被床单绊倒，"他只是我的医生...我在治疗..."
"闭嘴。"中年男人一挥手，两个保镖立刻上前架住了苏不为，"小子，敢勾引我女儿？知道死字怎么写吗？"
苏不为整了整衣领，面色平静得像一潭深水："叶先生，您误会了，我是中医，正在给您女儿治疗月经不调和乳腺增生。"
他的声音不卑不亢，"如果叶先生不信，可以问张太太，她是介绍人，或者..."他指了指墙上挂着的行医资格证。
叶董事长眯起眼睛，目光在证件和苏不为之间来回扫视："你就是苏家那个小神医？苏志鹏的儿子？"
"不敢当。"苏不为微微颔首，"家父确实叫苏志鹏。"
叶董事长突然抓起女儿的手腕，三根手指搭在脉门上，片刻后脸色微变："肝气郁结...气血两虚...你怎么看出来的？不用把脉？"
"望闻问切，基本功。"苏不为平静地说，手指无意识地转动着腕上的檀木手串，"叶小姐面色青白，舌苔薄黄，都是肝郁的表现。"
叶董事长沉吟片刻，突然道："听说你们苏家有套'回春针法'，能治不孕不育？当年恭亲王福晋..."
苏不为挑眉，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叶先生是为这个来的？"
"开个价。"叶董事长首截了当，从内袋掏出一本支票簿，"我夫人..."
"爸！"叶大小姐突然打断他，声音尖得刺耳，"你又要给那个狐狸精治病？她都流了三次产了，这是报应！何况有一个弟弟就挺好的了，生那么多儿子干嘛啊？"
诊室里剑拔弩张，空气仿佛凝固了。
苏不为突然拿起一根银针，在酒精灯上消毒，蓝色的火苗映在他平静的脸上："叶先生，不如我先给您扎一针？免费体验。"
"我？"叶董事长皱眉，西装下的肌肉绷紧了，"我有什么病？"
"您左肩有旧伤，应该是高尔夫球杆挥得太猛导致的。"苏不为指了指他微微倾斜的站姿。
"每逢阴雨天就疼得睡不着，而且..."他顿了顿，"您最近耳鸣严重，夜尿频繁，起夜至少三次。"
叶董事长震惊地看着他，支票簿掉在地上："...你怎么知道？"
"中医讲究望诊。"苏不为做了个请的手势，银针在指尖闪着寒光，"一针见效，不收钱，就当交个朋友。"
十分钟后，叶董事长活动着肩膀，满脸不可思议："神了...真的不疼了..."他试着做了个挥杆动作，"连这个动作都不痛了..."
"爸！"叶大小姐拽着他袖子，像个炫耀玩具的小孩，"现在你信了吧？苏医生是真本事！比你那些哈佛毕业的西医强多了！"
叶董事长打量着苏不为，目光中的敌意消退了不少："年轻人，有没有兴趣来我的医院坐诊？年薪随便你开，七位数起步。"
"抱歉，我有自己的规划。"苏不为婉拒，手指轻轻拂过桌上那本《黄帝内经》。
"听说你需要投资？"叶董事长意味深长地说，捡起地上的支票簿，"我女儿提的条件，我可以加倍，六亿现金，两套西合院，叶氏医疗15%的股份。"
苏不为摇摇头，眼神坚定："医者仁心，不该成为交易筹码，叶小姐的病我会继续治，但条件免谈。"
叶董事长突然笑了，眼角挤出几道深深的纹路："有意思。"他递过一张烫金名片，"改变主意随时找我，我夫人那边...再考虑考虑？"
等叶家人离开，陈老从里屋出来，抹了把冷汗，白大褂后背都湿透了："吓死我了...那可是叶半城啊！京城一半的医院都是他家的..."
苏不为收起银针，突然发现柜台上有张对折的纸条，上面写着一行娟秀的小字："明天我单独来——叶蓁蓁"。
名字后面还画了个笑脸，旁边潦草地写着："带上我家厨子做的点心，比药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