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正之礼,先是祭祖告庙,将青栀的名字以正妻之名载入族谱,同时撰写 “扶正书”,明确其正妻的地位,在吉日那天宴请亲朋好友吃饭,让周围人都知晓。?x¨x*i.a,n?g*s+h¢u`..c+o?m\
这次的宴席办得热闹,规模程度甚至不亚于裴淮川初婚的时候,这也体现了国公府对青栀的重视。
要知道,有些家族将妾室扶正,甚至不设宴请,仅以 “祭祖告庙” 和 “文书记录” 完成仪式,体现对 “扶正” 的低调处理,以免被外人认为是“以妾为妻,自降门楣”。
但这次宴请的热闹几乎没有人提出质疑,毕竟青栀如今的身份,可不再是出身卑微的小奴婢,她身后有屡立战功的大哥,有高中状元的二哥,这两兄弟是国之栋梁,代表了国家的未来,青栀的身份地位自然不能同日而语。
文信侯府自然也知道这件事,文信侯与夫人看到如今镇国公府喜事一件接着又一件,羡慕得眼睛都红了。
裴淮川如今春风得意,重新回到朝堂,还得了儿子,如今妻子娘家兄弟又一个赛一个厉害,镇国公府如虎添翼,实在是风光。
反观自己,门庭凋败,空有爵位,因养的孩子不争气,爵位到这一代就结束了,连养的女儿江佩兰,因私生活不检点,流产致使不能怀孕。
白氏实在恨极。
女儿看人的眼光怎么就这样差。
她心中不甘,天天怒骂女儿,“我费尽心机给你寻镇国公府那样的好亲事,裴淮川是一等一的俊才啊,你硬是作没了,非要对齐剑屏那样的男人念念不忘,如今把自己过成笑柄,你就开心了,高兴了?”
江佩兰苍白的脸上流下悔恨的泪水。+新,完\本^神′站, \无_错?内`容^
她终日躲在自己的小院,形如枯槁,疾病缠身,每日都生活在悔恨当中。
可是后悔又有什么用呢,时间能倒回吗?
若时间能倒回,她第一个杀的就是青栀!
这样一想,她转头吐出一口鲜血来。
江佩兰呆望着地上那一滩殷红的鲜血,慢慢想起了那一年嫁给裴淮川的情景。
礼乐齐鸣,她被八抬大轿抬着嫁进了镇国公府,拜天地,拜祖宗,夫妻交拜,新婚夜,男人身着红色锦袍,身姿挺拔毓秀,宛如朝霞映雪,可是她却嫌弃他是瞎子,不愿与之亲近。
也许命运的红线在那时,就被她亲手绞断了。
若有来世,她绝不再重蹈覆辙,一定好好珍惜淮川哥哥。
她与淮川哥哥青梅竹马,门当户对,只要她肯珍惜,哪里又有一个贱婢的机会呢?
想到这里,江佩兰又吐出一口鲜血来……
夜晚来临,镇国公府的倚梅苑,红烛高燃,映得满室皆染喜色。
裴淮川身着大红吉服,那锦袍上用金丝线绣着龙凤呈祥纹样,在烛火下流转着熠熠光泽,衬得他面如冠玉,眉宇间既有少年郎的英气,又添了几分初为夫婿的温厚。
青栀端坐于床沿,一身霞帔凤冠,流苏垂肩,轻轻一动便叮当作响,如环佩落玉。′j′i¢n\r?u~t-a,.~c′o.m¢
那凤冠上珠翠环绕,点翠嵌宝,映得她鬓边红绒花愈发鲜妍。脸上盖着一方大红销金盖头,绣着交颈鸳鸯。
扶正之礼,原不需要这样,但裴淮川就是想给青栀一个完整的婚事,让青栀有机会穿上这样一身新嫁娘的红装,不留遗憾,所以秘密提前让人制作了婚礼吉服。
裴淮川为她揭了盖头,露出青栀秾丽的五官。
她本就生得美,笑起来时,百花都会黯然失色。
新郎柔声问她,“开心吗?”
“开心。”青栀想抱他,可是头上凤冠碍事,他道:“不急,一会儿给你抱个够。”
裴淮川端来合卺酒,各执起一杯,双臂缠绕,青栀微侧螓首,朱唇轻启,饮下一口,随后裴淮川饮尽杯中余酒,动作间带着几分珍重。
从此刻起,便是结发为夫妻,余生不相负。
在裴淮川心中,青栀才是他的结发夫妻。
烛影摇红,映得新人衣上的金线更显灼灼,空气中浮动着酒香与脂粉气,混着满室红绸的暖意,尽是新婚之夜的旖旎与庄重。
结束了扶正之礼,青栀总算可以好好休息了。
今年下半年的事情格外多。
她坐月子期间,大姑娘裴南欣出嫁了。
裴南欣虽然是柳姨娘所出女,但到底这些年本本分分,没干什么出格的事情,裴淮川并不为难这个妹妹,还是会安排她顺利出嫁。
值得一提的事,柳姨娘在被安排去乡下庄子的第二个月就没了。
因为被打了那么严重,伤口得不到及时治疗,感染没的,丧事草草了事,国公爷提都不愿意多提。
至于裴南嫣如何,无人在意,不知道最后有没有投靠她的好二哥,反正青栀不想理会,只要别回来就行。
大姑娘出嫁后,很快就是她孩子的满月酒,然后就是扶正之礼,喜事接二连三。
今天她又到了清点礼物的时候。
她这次是扶正之礼,国公府也不太收礼物,不过还是有一些亲近之人送了不少礼物来庆贺,其中自然有自己两个哥哥的大礼了。
裴南姝给她抱着小澈儿,她好爱自己的小侄子。
只要跟小娃娃在一起,仿佛她的心灵都能被治愈。
贺丹凝帮青栀一起拆礼物,喜欢什么,跟青栀说一声,青栀就会大方送给她,嘿嘿。
“咦,这礼物好特别啊……”
贺丹凝从一个礼盒里拿出一只草编蚂蚱。
青栀急急拿过来瞧,又去那礼盒里看了看,一套昂贵精致的头面里还有一只草编蜻蜓。
青栀终于确认了草编的小玩意儿是来自哪里了。
是来自东宫太子的礼盒。
阿姐在……东宫?
贺丹凝和裴南姝面面相觑,这是怎么了?
裴淮川下值回来后,青栀就把这件事告诉了他。
裴淮川也很诧异,“你姐姐在东宫?是宫女吗?”
“这……”青栀也不确定,“太子殿下的礼物一般都是太子妃娘娘准备的吧?”
“正常是,太子妃是吏部侍郎家的嫡女,当年还是从侧妃扶正的,有可能她身边的宫女悄悄将东西放进去。”裴淮川分析道。
青栀现在心急如焚,“阿姐肯定是遇到难处了,她是想出宫,出不来是吗?”
“这个好办,以你两位兄长的地位,加上我去游说,太子不会不放人。”
“我让人去把大哥二哥喊来商量商量吧!”
“先不急,刚好我明日邀请他们来家里吃烤鹿肉,可以顺便说说这个事情,白日的时候我再去打听打听东宫那边的情况,得确定了再行动。”裴淮川总觉得事情没有想的那么简单。
如果青栀的姐姐真的遇到了什么难处,为什么不首接递出纸条来明说,而是只放了草编的蚂蚱蜻蜓呢?
转眼就到了第二天,青栀在清风院备好了鹿肉,就等兄长们来吃了。
这次说吃烤鹿肉,裴淮川邀请了不少至交好友,包括永安侯府的苏世子,陆行简等人。
叶松平这段时日一首跟叶柏文住一起,新的府邸还在收拾布置,闲来无事就先过来找妹妹,顺便看看外甥,青栀就首接跟他说起了姐姐的情况。
“又发现了两只,还是在太子的礼盒里发现的,阿姐肯定在东宫。”
叶松平一拍大腿,“二妹要么当宫女,要么被太子给收了。”
他对自己那个泼辣果敢的大妹还是很有信心的。
多半是被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