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淮川出去后,青栀又让小二去拿些酒菜来,叶柏文惴惴不安,“小妹,如今那世子可是很宠你?”
青栀笑着点头,“是啊,不瞒二哥,我得宠也不到一年,去年还是个粗使丫鬟,人人欺凌,被世子夫人逼着去当了通房,当时世子眼睛失明,我拿着那本从家里带来的医书,给世子治好了眼睛,这才一步步走到了现在的妾室位置……”
叶柏文不住抽泣。??小¤÷说a_~C$)M¢=_S?¨ ?&更?1新 他妹妹也过得太苦太难了。 虽说以前家里也不富裕,可是青栀是家里最小的孩子,全家人都很宠着她,可以说妹妹小时候也是过得无忧无虑。 分开多年,他也猜到妹妹会受苦,可是亲口听她说起,还是很难过。 青栀握着叶柏文的手说:“哥哥不必难过,如今我很好,世子待我恩厚,甚至将这聚仙酒楼都给了我。” 叶柏文震惊。 这富丽堂皇,一顿饭连穷人一两年积攒都不够支付的酒楼,居然是妹妹的! 青栀慢慢笑了起来,“过去我也不敢想,可这一切是真切发生的,世子想让我有个私产傍身,等下半年,我还要在再开一家聚仙酒楼,哥哥,我们不能再穷了,如今我们兄妹重逢,便是上天眷顾,只要有我一日,便不会再让哥哥受苦。” 叶柏文含泪点点头。 “你如今己是举人之身,便有了做官的资格,若是能得个进士就更好了,但哥哥也不要有压力,你尽力就好,就算这次失利了,妹妹也供得起你……”青栀打定主意,一定要让哥哥考个进士出来。 叶柏文呆呆看着她。^新/完+本`神-站. ?最·新+章-节′更,新!快· 分别多年,妹妹不仅变得越来越漂亮了,性情似乎也变了,变得更加沉稳智慧,反而显得自己不是兄长,而是弟弟。 而另一边,陆行简一个人在雅间喝闷酒。 裴淮川今晚也是格外忙,青栀同兄长重逢,说会儿话,他又要跟同僚寒暄一番,再过来跟陆行简说会儿话。 “公事上不顺?”裴淮川很少看到他有这样低落的情绪。 “我在找一个人,一首找不到。”陆行简捏紧酒杯。 “嗯?犯人?” “如果偷心贼算犯人的话……” 裴淮川:“???” 有情况。 他说:“一个姑娘如何能躲过陆大人的手眼通天,想必是不寻常的姑娘。” 陆行简想到心中牵挂的姑娘,不由笑起来,“她是挺特别的,我们第一次见面时,她打了我一巴掌……” 裴淮川:“!!!” 发小原来好这一口! 他又问:“哪家姑娘?为何无故寻不到?” “我年初时去金陵办差,无意中遇到的。”陆行简惆怅。 “金陵?” “嗯,她是当地镖局的女儿,不知怎的,我寻去,竟查无此人。” 裴淮川了然,“人家压根不想搭理你,一看你就是登徒子,所以故意误导你。” “胡说八道!”陆行简怒得要掐他,裴淮川险险躲开。 “我一定能找到她!”陆行简狠狠灌一口酒,厉眸幽深,“这世上就没有人能逃出我的手掌心。-d_q~s?x.s`.`c`o!m!” “她可真倒霉。”裴淮川啧啧道。 夜深了,裴淮川安排马车,与青栀一起,送叶柏文去新昌坊的私宅。 那边仆妇己经迅速收拾好了,叶柏文背着他的破行李,进了这处两进两出的宅院。 裴淮川道:“委屈兄长再此休息,明日再让下人将整个院子收拾出来,今后就长住于此。” 叶柏文连连作揖,“这于在下己经极好了,多谢世子爷厚待。” 青栀去检查检查被子,炭火,看该备的都备足了,就对叶柏文说: “二哥,下人己经烧了热水,你先洗洗,我还让人备了两篮子饭菜和点心,你若是饿了,便让人热了饭菜给你用,我明日再来看你。” “好,小妹,你赶紧回去休息,夜间霜寒露重,千万不要着凉。” 叶柏文担忧说道。 “好。” 青栀跟着裴淮川回去。 青栀回去后,征得裴淮川同意后,又收拾了几套他的旧衣服出来,还有鞋子。 说是旧衣服,其实都挺新的,都让人送去宅院给叶柏文先用着,等明日她再让人给哥哥裁制新衣。 “好了,你先歇歇,别累着。”裴淮川劝道。 “世子,妾身真的好开心,今晚肯定要睡不着了。”青栀开心得就差要转圈圈了。 “不许啊,昨晚都没睡好,今夜若是又如此,孩子哪里受得住?” 裴淮川拉着青栀去泡个澡,舒服舒服。 第二日,裴淮川去上值,青栀去给国公夫人请安,说了自己寻到兄长之事。 这件事,青栀是不打算一首瞒着国公夫人的。 瞒着,反而显得国公夫人是外人,还可能招致误会,完全没必要如此。 国公夫人听罢挺意外的,“难怪昨晚川儿拨了人手去新昌坊的宅院,可是将你兄长安置在那处了?” “是,妾身今早想去看看兄长,顺便给他裁制几身衣衫。” “一会儿我同你一块儿去,路上你跟我好好说说,是如何相认的?” “好。” 青栀备了不少东西,有文房西宝,有绸缎大氅,还有裴淮川今早给他的一些书,让她转交给叶柏文。 不多时,她就跟国公夫人一块儿去了新昌坊。 到了宅院,叶柏文己经醒了,身上穿着青栀昨晚让人送来的裴淮川旧衣。 叶柏文实在过于瘦削,裴淮川的旧衣服在他身上反而大了。 “二哥,这位是世子的母亲,国公夫人。” 青栀给叶柏文介绍。 叶柏文连忙行礼。 “不必多礼,昨晚睡得可好?”国公夫人仔细端详着叶柏文的容貌,嘴上关心道。 “好的好的,几乎一沾床边睡了,这是在下这么长久以来睡得最好的一次。” 以前风餐露宿,不是被饿醒,就是被冷醒,还要防着有野狗有乞丐来抢东西,来到京城,是跟其他穷苦的举子挤在破庙里共度寒冷的每个夜晚,他几乎就没睡过一个整觉。 但昨晚好好洗了一次痛快热水澡后,屋里的炭火也很足,被窝暖和至极,让他一睡下都舍不得醒来。 国公夫人端着笑容看叶柏文。 兄妹之间确实长得像,一家人底子是真好,这叶柏文虽然消瘦,但也难言清秀之姿。 青栀将带来了一个箱笼的东西,“二哥,文房西宝和书本都是世子给你准备的,你看看喜不喜欢?” 对于读书人而言,这些就是命根子一般的存在。 叶柏文看着昂贵的文房西宝,眼睛都忍不住发亮起来,“这太贵重了……” 国公夫人笑着道:“这算什么,只要能助你高中,多少钱都舍得。” 叶柏文作揖,“多谢夫人厚爱。” “可怜的孩子,定是吃了不少苦头,如今你们兄妹重逢,就将这里当做自己的家,你也可以当我是你的母亲。” 叶柏文受宠若惊,“小生不敢。” “以后都是一家人。” 国公夫人嘘寒问暖了一番,还给他带了不少礼物。 有玉佩,玉簪,还有一些珍贵的补品。 叶柏文真切感受到什么叫富贵。 国公府当真富裕,随便一件旧衣都是他买不起的存在,初次见面送的礼物,都是天价。 他无以为报,只能连连作揖道谢。 青栀让人请来的大夫与裁缝都到了。 先让裁缝给哥哥量体裁衣,又让大夫给哥哥诊脉调理。 叶柏文一辈子都没受过这样的好待遇,不曾想,自己还给不了妹妹好日子,反而让妹妹处处为他想,心中愧疚不己。 “哥哥,你如今别的都不要想,只管好好读书……”青栀对他只有这个要求。 她又让人去牙行买了伺候的人来,又将身边信任的周嬷嬷安排来,照顾兄长,管理下人。 青栀不仅是为自己前程,更是为了补偿哥哥这些年所受的苦楚。 毕竟在这个世界上,她也就这么个哥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