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们突然齐声声喊：“娘娘明年还来吃火锅！”

苏念慈举着啃了一半的蟠桃，桃汁顺着下巴往下滴，在衣襟上洇出个小水痕。?k~s¨j/x￠s!.,c′o*m*

“我给你们种桃树！用龙宫的泉水浇，结的果子比龙宫的还甜！比蟠桃还大！”

西王母回头笑，云袍上的牡丹在火光里开得更艳了，像活了过来：“一定来。”

她的声音裹着桂花香飘远，像根看不见的线，牵着人心头的暖。

“到时候给你们带瑶池的新酒，用桃花和蜂蜜酿的，配着毕节的腊肉喝，保管比茅台还够劲，喝了能飞天！”

凤辇消失在云层里时，火锅还在“咕嘟”沸腾，茅台酒的香混着海鲜的鲜，漫出了西合院。

漫过了结冰的街道，漫向人间的每个角落。

黄雅欣望着满院的牡丹，突然觉得眼眶发烫，像有团暖烘烘的气堵在胸口——

原来最好的年，不是山珍海味，不是仙果琼浆，而是这满屋子的烟火气，是西十一颗紧紧挨着的心，在冬夜里，暖得像春天。

大年初一的清晨，西合院的鞭炮声把布偶猫吓得钻进了八仙桌底，尾巴紧紧夹着，像根受惊的小蛇。

苏念慈趴在桌沿往下瞅，看见猫尾巴上的红绸子露在外面。

像根会动的小鞭炮，忍不住伸手去拽，引得猫“喵呜”叫着往更深处缩，爪子把桌布勾出个小勾子。

“别闹猫了。”黄雅欣往她手里塞了块芝麻糖，糖块粘在指尖，像抹了层蜜，拉丝能拉半尺长。

“快给老祖拜年去，他昨晚喝多了，现在还抱着酒坛打呼，震得房梁都动，龙角上还沾着片火锅里的辣椒皮呢，红彤彤的像颗小果子。”

她往堂屋指，老祖歪在太师椅上，龙尾缠在桌腿上，把红木桌腿勒出个浅痕，呼噜声震得供桌上的糖果盘“嗡嗡”响，糖纸都在颤。*天/禧′晓*税`蛧_ !哽?欣′蕞·快-

苏念慈踮着脚走过去，棉鞋踩在地上“沙沙”响，像踩在落叶上，小手往老祖龙角上的辣椒皮一揪。

脆生生喊：“老祖拜年！要红包！”老祖猛地惊醒，龙鳞“唰”地竖起来，像炸开的针。

闪着银光，看见是她才松了劲，龙鳞“唰”地又平了，从怀里摸出个金元宝，沉甸甸的，上面刻着“长命百岁”，字缝里还沾着点龙涎香。

“给念慈的压岁钱！”他的声音还带着酒气，像泡在酒坛里的果子，龙尾在地上扫出串火星，像放了串小鞭炮。

“拿着买糖吃，不够再跟老祖要，龙宫的金山银山，堆得比你们西合院还高，够你吃一辈子！”

他往窗外看，晨光透过牡丹花瓣照进来，在地上拼出片粉色的光，像块花地毯。

“你看娘娘送的牡丹，开得多艳，比瑶池的还俏，花瓣上还带着仙气，摸上去暖暖的。”

不戒和尚披着袈裟来拜年，光头蹭得门框“咚咚”响，像敲木鱼，袈裟上还沾着点桂花糕的碎屑，是昨晚掉的。

“黄老爹！黄老妈！”他往桌上摆了串佛珠，紫檀木的珠子在晨光里泛着光，每颗上面都刻着个小佛字。

“这是南海檀木做的，香得很，能安神，您二老戴着睡觉，比吃安眠药管用，做梦都能梦见菩萨。”

他突然往苏母手里塞了个红包，红纸皱巴巴的，像被揉过好几遍。

“给念慈的，里面是我攒的功德钱，能买两斤糖果，还是带芝麻的那种。”

苏母往他手里塞了个红鸡蛋，蛋壳染得通红，上面还沾着点金粉，在光下闪着星点，是用金箔碾的粉。

“拿着滚运。”老太太笑得眼睛眯成条缝，像月牙儿。!比/奇-中￠文¨王· ?最-鑫￠章/结?更~新~筷_

“今年保准你能多救些人，功德比南海的沙子还多，堆起来能当枕头。”

她往厢房喊，声音亮得像铜铃，“雅欣她爸，把那坛新酿的米酒拿来，给和尚暖暖身子，昨晚他喝多了，今早说话都带着辣椒味，跟刚吃了火锅似的。”

敖丙和老龙王正蹲在院里看春联，红色的联纸上写着“东海龙宫添福寿，人间小院纳平安”。

是黄雅欣父亲写的，笔锋苍劲，像老松树的枝干，墨色里还掺了点珍珠粉，在阳光下闪着光，像撒了把碎钻。

“这字写得好！”老龙王用龙爪指着“平安”二字，龙爪的鳞片刮过纸面，发出“沙沙”响。

“比天庭的玉帝御笔有劲儿！带着股烟火气，暖得很，不像玉帝的字，冷冰冰的像冰块。”

敖丙往门框上贴了张龙形剪纸，金色的纸龙在风里动，龙须都飘了起来，像活了过来。

“这是龙宫的窗花，用鲛绡做的，薄得像蝉翼，还能避邪，比你们的红纸窗花结实，风吹雨打都不坏。”

他往黄雅欣手里塞了个红包，里面是颗夜明珠，绿得像翡翠，在掌心里还微微发烫。

“给孩子们当灯笼，晚上出去拜年不用打手电，还能照亮压岁钱，免得被人换了假钱。”

陈静带着侄女来拜年，小姑娘扎着两个羊角辫，辫梢系着红绸子，像两朵小花开在头上，跑起来绸子飘得像蝴蝶。

“黄奶奶新年好！”她往苏母手里塞了朵纸花，是用红包纸折的，红艳艳的，花瓣还能开合。

“我给您跳个舞，是陈静姑姑教的，说像龙宫的鲛人舞，转圈时像朵花。”

她踮着脚转圈，辫梢的红绸子飞起来，像只红蝴蝶，落在牡丹花瓣上，又弹了起来。

九天玄女的传讯突然从牡丹丛里飘出来，是片冰晶，透明得像玻璃，上面刻着字：“人间烟火盛，天庭亦安康。赠尔春风符，吹得百花香。”

冰晶落地的瞬间化成水汽，像朵小云彩。

院子里的牡丹突然又开了几分，粉的像霞，红的像火，白的像雪，连空气里都带着甜香，像撒了糖。

黄雅欣把冰晶化成的水浇在牡丹根上，水珠渗进土里，竟冒出片嫩芽，翠绿的叶片上还沾着星砂，像撒了把碎钻，在光下闪着。

“真好。”她望着满院的春色，突然觉得眼眶发烫，像有暖流淌过。

“等疫情过了，咱们带着牡丹种子去龙宫，让那里也开满人间的花，沾沾龙气，开得更艳。”

苏老西从药箱里翻出包还魂草种子，褐色的籽粒像细小的珍珠，圆滚滚的，还带着点药香。

“种在西合院的菜畦里。”他往土里撒了点，指尖的龙息让种子瞬间发了芽，冒出点绿尖尖。

“让它沾沾人间的烟火气，长出的草药，治起病来肯定更管用，带着股烟火气，病人喝了都觉得亲切。”

他往黄雅欣手里塞了个红包，红纸上印着“平安”二字，边角还绣着圈金线。

“给你的，里面是张药方，专治熬夜的，比你办公室的咖啡管用，喝了神清气爽，批改文件都能快三倍——

上次清虚子熬夜算卦，喝了两副就不打哈欠了。”

传讯螺突然响了，“嗡嗡”的震动声在安静的清晨格外清晰，像只勤勉的小蜜蜂在窗台上振翅。

黄雅欣走过去打开，螺壳里映出社区主任的笑脸，眼角的皱纹里还沾着点鞭炮灰。

“黄市长，居民们都在小区门口等着给您拜年呢！排着队呢，跟接龙似的！

还带着自家做的年货，有腊肉、糍粑、糟辣椒，王大爷甚至扛了袋新米，说要给龙宫的朋友尝尝咱毕节的香米！

大家都说要谢谢龙宫的朋友帮忙，今年才能团团圆圆过年，不然还得隔着屏幕吃年夜饭！”

黄雅欣往院里喊，声音里带着笑，像被阳光晒暖的溪水：“大家都来！咱们一起去拜年！让龙王爷也尝尝人间的热闹，比在龙宫听浪声有意思！”

她拉起苏念慈的手，小姑娘的掌心还攥着金元宝，暖烘烘的像揣了个小太阳。

“让布偶猫也去，给大家当吉祥物，谁摸了它的毛，今年准能行大运！”

布偶猫从桌底钻出来，尾巴上的红绸子飘得像面小旗，抖了抖身上的灰，往苏念慈怀里蹭了蹭，喉咙里发出“咕噜”声，像在撒娇。

苏念慈抱着它往外跑，棉鞋踩在晨光里的牡丹花瓣上，留下串带着花香的脚印，粉白的花瓣粘在鞋底，像踩着朵小云彩。

老祖、敖丙、老龙王、不戒和尚跟在后面，老祖的龙角在阳光下闪着光，像两根白玉柱子。

敖丙的银发丝被风吹得飘起来，沾了点花瓣；老龙王的龙袍扫过雪地，带起片雪沫子，像撒了把碎银。

不戒和尚的袈裟下摆蹭着门槛，发出“沙沙”声，像风吹过树叶。

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笑，像这满院的春色，热热闹闹，铺天盖地，把冬日的寒气都驱散了。

人间的烟火，混着腊肉的香、米酒的甜；龙宫的仙气，带着海水的咸、珍珠的润，在这小小的西合院里融成了团暖烘烘的光。

照得每个角落都亮堂堂的，连墙缝里的积雪都开始融化，滴落在地上，发出“滴答”声，像春天的脚步。

黄雅欣知道，这就是最好的年——有牵挂的人在身边，他们的笑声比鞭炮还响。

有盼头的事在眼前，解封的消息像颗定心丸。

还有满院的牡丹，开得像永远不会谢的春天，花瓣上的仙气和烟火气缠在一起，像段剪不断的线，把天上人间连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