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千里,赤芒岭以北三十里,匈奴南部王庭驻地。?j!i.n-g?w+u\x¢s-.^c′o′m/
狂风呼啸,卷着黄沙扫过王帐。
哈布勒披着毛裘坐于主座,面色铁青,手中竹简狠狠摔在矮几上,几根铜钉咯哒哒滚落在地,叮当作响。
“白岩山破了?”
帐下,一名斥候跪伏在地,大气不敢喘:“是。图玛尔已死,三营被歼。数百俘虏口供一致,是嬴良所率偏军所为。”
“嬴良?”
哈布勒咬着牙,眼中杀意翻滚:“大秦三皇子,好个种子,居然真敢亲自率军出击!”
“他以区区偏将之名,就敢踏我匈奴脚下之地?!是当我王庭无人吗!?”
他抬手,一掌掀翻酒案。
“我要他死!!!”
帐外,风声一震,却传来女子柔和又冷漠的嗓音:
“既然他来了,我便去会一会他。”
哈布勒一愣,猛然回头。
来者一身银铠,腰束弓箭,眉眼如刀,冷艳锋利,正是匈奴王庭之女——月姬公主。-卡?卡_小,说·网* *免^费`阅.读_
“月姬!你不能出兵!”哈布勒立刻起身,沉声道:“白岩山虽败,可事未至不可挽回之时,你若亲征,等于告诉大秦——我们匈奴惧了!”
月姬轻笑一声,缓步入帐,声音平静而有压迫:
“若不是你让图玛尔贸然南下,这场事,原本不必生。”
“嬴良出兵剿匪,不但拿了人心,还捡了正义。现在全中原都说秦军扫匪救民,咱们成了乱民贼首,你叫我怎么回?”
哈布勒一噎,脸色阴沉如墨。
月姬转身,拾起地上那卷竹简,手指轻弹,将内容扫过一遍,眸光微动:
“嬴良此人,不简单。”
“他一边杀人,一边救人;一边清匪,一边收编。这是文将该干的事?偏他手起刀落,斩图玛尔如砍狗。”
“你说他象不象那个人?”
哈布勒浑身一震。
“你是说嬴政?”
月姬轻笑:“不错。”
“他有嬴政的狠,却有墨家的令。!鸿-特?小¢说_网¢ ~更/新′最.全*”
“你说怪不怪?”
哈布勒忽然想起了什么:“他有墨家巨子令?!”
“你说对了。”月姬收起竹简,缓缓道,“据我线人所说,那块令牌,不是假的。”
“墨家要重现了。”
夜色渐沉,营地深处的火盆映着月姬冷峻的脸庞。
“我要亲征。”
“此次,我不带王庭大军,只带我座下银羽铁骑一万,三日内踏破白岩山,夺其营、斩其将,破其威名。”
哈布勒咬牙:“你若失手——”
“我不可能失手。”
月姬回身,神情冷淡如月光:“嬴良是战将,我也正想看看,墨家令加虎符之人,到底是敌是友。”
与此同时,白岩山下。
嬴良营帐内,几名将领正围坐图纸前,火光映照着每一张沉思的脸。
“图玛尔虽死,但哈布勒必有后手。”李骁皱眉道,“这事咱杀得太顺,反倒象个陷阱。”
王虎咧嘴一笑:“图玛尔那死样子哪象埋伏?分明就是怂包一个,被咱踹开牙都不敢还手。”
贾谦低声提醒:“可哈布勒在匈奴王庭之中仍有势力,他要是真翻脸,月姬出动,咱这偏军就成了箭靶。”
嬴良坐在主位,一直未言。
直到火堆上的松枝炸响一声,他才缓缓抬头,语气不紧不慢:
“你们想过没,图玛尔死得是不是太干净了?”
李骁一愣:“将军意思是?”
嬴良眼神微冷:“他那么怕死,关键时候居然不逃?连半个备用撤路都没设?我不信。”
他站起身,走到一旁取出斥候送来的地图,铺在案上。
“图玛尔死后,白岩山下方确有几股残兵潜逃,他们没有散入山林,而是往西——靠近赤芒岭。”
“再加之这些日子,边关频频传来有骑队演练、巡林变多,风向变了。”
他抬头,声音冷厉:
“匈奴,大概是要动真格的了。”
众人脸色骤变。
风榆倚在角落,忽然开口:“你想得没错。”
“墨家有暗线,近日已传来消息。”
“哈布勒已将白岩山之战压下,并由月姬出征。”
“她带的是银羽亲骑,一万人,明里为剿乱,实则压境试秦。”
帐内一静。
良久,王虎沉声道:“一万银骑这是要硬打?”
嬴良眯起眼:“不是要硬打,是试探我们偏军是否有‘牙’。”
“若我们能挡,就证明秦偏军已能独当一面。”
“若我们挡不住,他们就会借势,全面撕破脸。”
李骁提刀而起:“那就干!来一万个,我斩五千!不就是打仗吗?”
贾谦沉声一拱手:“将军,我建议即刻遣人赴北关,向主军发出哨文,请求战略协防。”
嬴良点头:“我会写信,但这仗,我们不能指望谁替我们打。”
他望向帐外,夜风正盛。
“敌未至,兵已动。”
“这,是一场提前到来的边关试炼。”
“也是一场属于我们偏军的正名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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