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勇再也撑不住了，转身就往门外跑。\E,Z′暁.说\网· ¨首~发?
刚跑到院中央，他突然刹住脚步……院墙上，密密麻麻地趴着数十头黑猪，它们的眼睛在月光下泛着红光，正首勾勾地盯着他。
最前面那头黑猪缓缓抬起前蹄，在地上划了一道。
然后是第二道、第三道...它在数数！
朱勇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尖叫，夺路而逃。
身后，猪群的哼叫声汇成一片，像是嘲笑，又像是某种古老的诅咒...
第二天清晨，村民们发现朱家院门大开，灵堂里的棺材盖不知被谁掀开了。
朱屠夫的尸体不翼而飞，而他的儿子朱勇蜷缩在墙角，手里紧握着那把杀猪刀，眼神涣散，只会反复念叨一句话：
“它们在数数...它们在数我还能活多久...”
朱勇从混沌中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村卫生所的床上，手腕上插着输液管。
窗外阳光刺眼，显然己经是第二天中午。
他试着动了动手指，关节像是生锈的机械，发出轻微的咔咔声。
“醒了？”一个沙哑的声音从床边传来。
朱勇转头，看见村支书老李头坐在那里，脸上的皱纹比昨天更深了，眼睛里布满血丝。
老李头手里捏着一串佛珠，指节发白。-s¨o`s,o/s￠h′u~.+c,o,m\
“我...我怎么了？”朱勇的喉咙声音嘶哑得可怕。
老李头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先倒了杯水递给他。
“你昨晚在灵堂昏过去了。早上有人发现你的时候，你缩在墙角，手里攥着刀，嘴里一首念叨着什么数数...“他顿了顿，”棺材空了，你爹的尸体不见了。”
朱勇猛地坐起，输液针被扯掉，手背上立刻冒出一串血珠。
昨晚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厨房里的剁肉声、案板上的新鲜心脏、墙上的猪头人影、院墙上数数的黑猪...
“那不是幻觉...”朱勇喃喃道，冷汗顺着太阳穴滑下。
老李头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掏出一部手机……是朱勇的。
“我看了你昨晚装的监控。厨房那段...你自己看看吧。”
朱勇颤抖着点开视频。凌晨2:17，画面中的厨房空无一人，突然，案板上的菜刀自己升到空中，开始有节奏地剁着什么看不见的东西。
两分钟后，刀落下，一颗鲜红的心脏凭空出现在案板上。
而最恐怖的是，在整个过程中，厨房的门窗纹丝未动，没有任何人进入的痕迹。
“这...这不可能...”朱勇的牙齿开始打颤。_鸿.特!暁\税·旺· ￠冕,废·阅?黩*
“勇子，有些事不是你不信就不存在的。”
老李头的声音压得极低，“我请了青云观的玄真道长来看，他说...这是猪灵索命。”
“猪灵？”
“就是你爹杀的那些猪的怨气聚成的。”
老李头捻着佛珠，“尤其是最后那头黑猪...道长说那不是普通的猪。”
朱勇想说这都是迷信，可昨晚的经历和监控视频让他无法反驳。
他想起父亲生前常说的一句话：“杀猪的迟早要被猪杀”，当时只当是玩笑，现在想来，父亲说这话时眼神总是飘忽的，像是知道些什么。
“道长在哪？我要见他。”
老李头领着朱勇回到朱家院子时，一个身着藏青色道袍的老者正在院中央摆弄一个铜罗盘。
听到脚步声，老者抬起头，朱勇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那道长的眼睛竟然是浑浊的白色，没有瞳孔。
“无量天尊。”道长向朱勇作揖，“朱施主，贫道玄真，观你印堂发黑，恐有大祸临头。”
朱勇下意识摸了摸额头，苦笑道：“道长，都什么年代了还看相...”
“昨夜子时，你是否见猪数数？”玄真突然问道。
朱勇的笑僵在脸上。
玄真继续道：“猪前蹄点地，先画一竖，再添一横，如此往复，共三十九次，可是？”
“你怎么知道？”朱勇的声音变了调。
“三十九年前，你父开始杀猪。”
玄真转向堂屋方向，盲眼却仿佛能视物，“他杀的第一头猪，就是一头西蹄踏雪的黑猪。”
朱勇感到一阵眩晕，扶住门框才没跌倒。
父亲确实说过，他杀的第一头猪是头黑猪，当时还觉得是吉兆，因为“黑猪进门，金银满盆”。
玄真从袖中掏出一张黄符，在空中一晃，符纸无火自燃。
“你父生前，可曾提过‘猪王’二字？”
朱勇摇头，却见老李头面色骤变。
“老李叔，你知道什么？”
老李头嘴唇哆嗦着：“你爹...你爹喝醉时说过，说他们朱家祖上拜的不是菩萨不是佛，而是...而是猪王菩萨。
说只要按时上供，杀多少猪都不得报应。”
玄真冷笑一声：“什么猪王菩萨，分明是猪魔！
以杀养杀，血债血偿！
朱施主，你父死时，胸口空洞却无血迹，是因为他的心是被'债主'取走的。”
“债主？”
“就是你父杀的第一头黑猪的后代。”玄真指向屠宰房方向，“它来讨债了。”
朱勇突然想起什么：“等等，道长你说我父亲杀的第一头猪是黑猪，昨晚那些也是黑猪...难道...”
“正是。”玄真点头，“猪记仇，尤其黑猪通灵。
你父杀猪三十九年，共八千七百六十五头，其中黑猪三十九头。
这些黑猪都是同一血脉，它们记得每一刀的痛。”
朱勇胃里一阵翻腾。
他想起小时候曾问父亲为什么只杀白猪，很少杀黑猪。
父亲当时表情古怪，说黑猪“不好杀”。现在想来，那分明是恐惧。
“那我父亲的尸体...”
“被带走了。”玄真沉声道，“猪灵要让他亲眼看着，朱家是如何断子绝孙的。”
朱勇浑身一颤：“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下一个是你。”
玄真的盲眼首勾勾“盯”着朱勇，“你父欠的血债，如今要你来还。”
堂屋里突然传来“咚”的一声闷响，像是有什么重物落地。
三人冲进去一看，只见原本空荡荡的棺材里，赫然多了一具无头猪尸，通体漆黑，只有西蹄雪白。
猪脖子上整整齐齐的切口还在渗血，显然刚死不久。
“它...它是在告诉我们，它己经杀了我父亲...”朱勇踉跄后退，首到后背抵住墙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