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玄学会总部。·欣?完/本·鉮-占? ,免+沸,悦_渎.
一间古色古香的茶室内。
陈天南手持紫砂壶,正在不急不缓地冲泡着一壶顶级的大红袍。
他的动作,行云流水,充满了道家的韵味。
脸上,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悲天悯人的神情。
仿佛昨夜那场席卷全城的精神瘟疫,与他没有丝毫关系。
坐在他对面的,是几名玄学会的资深长老。
其中,就有北派的李乾坤。
此刻,这位北派掌门人的脸上,写满了震撼与后怕。
“会长……昨夜之事,您怎么看?”
李乾坤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一夜之间,所有‘失心疯’的患者,全部痊愈。这……这简首是闻所未闻!”
另一位符箓派的长老,也是心有余悸。
“我等昨夜也曾观星望气,只觉城市地脉,有龙气暴走之象,其势之猛,如天河倒灌!而后,那笼罩全城的阴邪之气,便被涤荡一空。”
“此等手段,非人力可为!非人力可为啊!”
陈天南放下茶壶,为众人斟满茶水,淡淡一笑。
“诸位不必惊慌。”
“天佑我城,有高人出手,拨乱反正,此乃幸事。”
他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眼神深处,却闪过一丝无人察觉的阴鸷。
高人?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昨夜发生了什么!
他的第七使徒,墨念,魂灯己灭!
他精心布下的“噬神之网”,不仅被破,甚至被人逆转,成了对方救死扶伤的工具!
耻辱!
这是赤裸裸的羞辱!
从墨念的魂灯熄灭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派去钓鱼的“饵”,被鱼……一口吞了!
而且,对方还顺着鱼线,给了他这个“垂钓者”,一记响亮的耳光!
他不知道对方是谁。~咸^鱼?看_书/惘. /首?发/
但他有一个强烈的预感。
那个破了“困龙局”,拿了“定龙玉”的年轻人!
一定是他!
这个叫张凡的年轻人,就像一块坚硬的石头,突然出现在他精心布置的棋盘上,硌得他生疼。
他必须搞清楚,这颗石头,到底有多硬。
以及,这颗石头,到底知道了多少不该知道的东西。
“李长老。”陈天南放下茶杯,看向李乾坤,“听闻你与那位张凡大师,在城东园林,有过一面之缘?”
李乾坤老脸一红,干咳一声。
“呃……确有此事。”
“嗯。”陈天南微微颔首,脸上露出赞许的神色。
“英雄出少年。这位张大师,道行高深,心怀慈悲,实乃我玄学界之福。”
“昨夜之事,想必也与他脱不了干系。我等身为玄学界表率,理应登门拜谢,并当面请教一二。”
“这样吧。”
陈天南站起身,一副大公无私的模样。
“三日后,以玄学会的名义,在玄真阁设宴,邀请张大师前来。一来,是为他接风洗尘,正式确认他客卿长老的身份;二来,也是为了探讨此次‘精神瘟疫’事件的始末,集思广益,以防后患。”
“诸位,意下如何?”
“会长深明大义!”
“理当如此!”
长老们纷纷附和。
他们也对那个神秘的张凡,充满了好奇。
李乾坤更是心中一动。
他隐隐觉得,这是一个重新评估张凡,甚至拉拢他的好机会。
只有陈天南自己,心中冷笑。/x.i~a\o′s?h`u′o\z/h~a+i+.¢c¢o,m^
鸿门宴?
不。
我倒要看看。
你这条过江猛龙,敢不敢来闯我这个“地头蛇”的龙潭虎穴!
我为你设局,请你入瓮。
看你,是龙是虫!
---
三日后。
玄真阁,灯火通明。
这里是玄学会的最高议事殿堂,平日里戒备森严,唯有长老级别,方可入内。
今日,却是高朋满座。
都市玄学界有头有脸的人物,几乎尽数到场。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主位旁,那个特地为“新客卿”准备的空位上。
他们在等待。
等待那个以一己之力,破困龙局,定龙脉潮汐,平精神瘟疫的传奇人物。
“会长,这都快到吉时了,那位张大师……不会不来了吧?”
李乾坤有些坐不住了,低声向陈天南问道。
陈天南气定神闲地品着茶,微笑道:
“稍安勿躁。高人行事,自有其章法。”
话音刚落。
“吱呀——”
玄真阁厚重的雕花木门,无风自开。
一道修长的身影,沐浴在月光下,缓缓步入。
来人,正是张凡。
他依旧是一身简单的休闲装,仿佛不是来参加一场玄学界的顶级盛宴,而是来公园散步。
他的脸上,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年轻人该有的腼腆与好奇。
但他的眼神,却平静如深渊。
他一进门,便将场内所有人的气息,尽收眼底。
他看到了陈天南体内,那与噬魂殿同源,却更加深邃庞大的阴邪之气。
他看到了几位长老身上,那或多或少,与陈天南气机相连的晦暗波动。
他也看到了李乾坤等人,那单纯的好奇与敬畏。
一张无形的关系网,在他的“洞察观气”之下,一览无遗。
“张大师,你可算来了!”
陈天南立刻满脸笑容地起身相迎,那份热情与亲切,仿佛见到了失散多年的亲人。
“快!请上座!”
张凡“受宠若惊”地抱了抱拳,谦逊道:
“陈会长客气了,晚辈张凡,见过诸位前辈。”
一番客套寒暄后,张凡落座。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陈天南终于图穷匕见。
他放下酒杯,一脸凝重地开口:
“张大师,实不相瞒,今日请你来,除了为你庆贺,还有一事相求。”
“想必你也知道,前几日的‘精神瘟疫’,让我市损失惨重,人心惶惶。”
“我等虽然侥幸,有高人出手相助,化解了危机。但那幕后黑手,一日不除,我等便一日不得心安。”
他首视着张凡,目光灼灼。
“听闻张大师神通广大,不知对此事,可有什么线索?那施术的邪修,究竟是何来历?”
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张凡身上。
这是一个陷阱。
一个语言陷阱。
如果张凡说出“噬魂殿”,那就证明他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东西,陈天南会立刻将他列为必杀目标。
如果他说不知道,又会显得他名不副实,之前的一切,可能都只是巧合。
张凡的脸上,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茫然和思索。
他皱着眉,沉吟了片刻,才缓缓开口:
“陈会长说笑了。晚辈道行低微,哪有什么神通。”
“那日,我只是心有所感,感觉城中煞气冲天,便用师门传下的一张‘荡魔普善符’,尝试着净化了一下,没想到竟歪打正着,起了些作用。”
“至于那邪修……我远远感知了一下,其气息阴冷诡异,似乎并非我华夏玄门正宗,倒像是……南洋那边传过来的一些降头邪术。”
南洋降头术!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而陈天南的眼中,则闪过一丝了然。
原来如此。
不是知道了真相,只是一个运气好的愣头青。
师门传下的符箓?
看来他背后,确实有一个隐世的师门。
将祸水引向南洋,既解释了邪术的来源,又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这个回答,天衣无缝。
陈天南心中对张凡的戒备,放下了七分。
剩下的三分,是贪婪。
一个拥有如此强大底牌的年轻人,如果能将他……炼成自己的“第八使徒”,那该是何等的助力!
“原来是南洋邪术!”陈天南立刻做出恍然大悟状,一脸愤慨。
“这些番外蛮夷,竟敢在我华夏腹地作祟,简首是自寻死路!”
“此事,我玄学会定会追查到底,给全城市民一个交代!”
他看向张凡的眼神,变得更加欣赏和温和。
“张大师,你此次立下大功,却不骄不躁,淡泊名利,实乃我辈楷模。以后,你就是我玄学界最耀眼的新星,若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我陈天南,定会倾力相助!”
一场暗藏杀机的鸿门宴,就在这种“其乐融融”的氛围中,落下了帷幕。
张凡走出玄真阁,夜风拂面。
他回头看了一眼那灯火辉煌的殿堂,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老狐狸,你的戏,演得不错。
不过,我也不是什么好演员。
游戏,才刚刚开始。
接下来,该我出招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