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啊!来人啊!死人了!”
“钱家老幺掉河里淹死了。_看·书_君· ?免`费′阅`读`”
嗯?老幺?
正在上工的钱有钱和钱老头一喜,还有这种好事?
压在头上的大山嘎了?
他们终于翻身农奴要当主人了?婆娘可以去赎回来了?死丫头的钱都是他们的了?
喜,大喜啊!
“什么?在哪?我的儿啊!”
钱有钱扔下锄头就往河边跑,独眼里硬挤出几滴眼泪,心里却乐开了花。
等跑到河边,只见五强小小的身子,浑身湿透了躺在岸边,脸色青白,己经没了气息。
什莫?!
怎么会是老五,怎么不是那个老六?
钱有钱反手就揪住了报信的刘铁根,“你不是说是老幺吗?怎么会是老五?”
“怎么会是老五?”
刘铁根被他揪得一个踉跄,莫名其妙道:“钱叔,五强不就是你家老幺吗?”
钱有钱这才猛然反应过来——
是啊,老六是闺女,按村里规矩,闺女不算排行。
五强确实是家里最小的儿子。
他松开刘铁根,脚步虚浮地后退几步,扑到五强身上就开始嚎啕大哭。
这可是他的儿子啊!
从前捧在手心里疼的耀祖啊!
怎么可能不心痛?
后来几步的钱老头和西个耀祖,也看到了五弟的尸身,一个个悲伤得不能自己。
除了对原主,他们可都是亲兄弟,都手足情深。′n.y\d·x~s¢w?.~c-o/m~
钱老头扑到五强身边,颤抖的手抚上孙子青白的脸:“我的强啊...爷爷来晚了...爷爷的心头肉啊......”
大强二强三强西强跪成一排,哭得撕心裂肺。
钱有钱突然仰天长啸:“啊!是谁?”
“是谁害死了我的儿子——”
他赤红着一只眼,眼睛扫过在场围观的每一个人。
没有人说话,现场安静如鸡。
什么鬼?他们就是来看个戏,怎么还背上锅了?
大队长站了出来。
“有钱啊,节哀吧!”
“五强就是落水了,没人害他,哎!”
钱有钱却是不听。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五强水性那么好,怎么会无缘无故淹死!”
“再说了,我让他去打猪草,他怎么会淹死在这里?一定是有人害了我的儿。”
钱有钱的独眼,突然定格在远处树下的安宁身上。
她正悠闲地晃着腿,嘴里还叼着根狗尾巴草,哼哼唧唧唱着小歌。
“是你!”
钱有钱猛地指向安宁,声音嘶哑得不像人声,“一定是你这个小贱人,是你害死了我的儿子!”
安宁吐掉嘴里的草,蹦蹦跳跳地走过来:“爹,你叫我吗?”
“嘻嘻!是吃饭了吗?五哥怎么还躺在地上不起来啊?”
安宁歪着头,一脸天真无邪地看着地上的五强,甚至还用脚尖轻轻踢了踢他。*?{完¤??本£/神3?站! ×免??{费a阅?;e读@_
“五哥,你装死呢?快起来呀!”
“吃饭了,吃饭了,回来吃饭了。”
这一举动彻底激怒了钱有钱,他猛地扑向安宁:“我要杀了你!”
安宁一脸懵懂:“爹,这是怎么了呀!”
“呜呜呜!爹爹不要打多多,多多可听话了,听话了。”
她就是个小疯子,她能懂啥?
跟她计较,那定然是你不懂事了。
钱有钱猛地抄起地上的石头,就要往安宁头上砸——
“住手!”
大队长一个箭步冲上来,死死攥住钱有钱的手腕:“你疯了吗?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是要杀人?”
“她害死了我儿子!”钱有钱歇斯底里地吼叫。
“证据呢?”大队长厉声质问。
“你亲眼看见了?”
“这事谁也没看见,说不准就是五强贪玩,你还有西个儿子,可不能冲动?”
“哈哈哈,西个儿子?西个儿子?”
钱有钱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笑得眼泪都掉出来了。
他还有儿子吗?根都没了的玩意。
大队长叹了口气:“散了吧,都散了吧,该上工的上工去。”
“能帮把手的,一起商量下五强的后事吧,这就是个意外,各家都看顾好自家娃。”
钱有钱还想说什么,被钱老头一把拉住。
老头的眼神阴鸷得可怕:“先办后事...”
...
说是后事,其实也没怎么办。
这年头啥也没有,还能大操大办不成?
有钱的人家,打一副上好的棺材埋了。
没钱的人家,就只能破草席一卷,往后山上一埋就完事了。
钱家,自然是属于没钱的。
丧事办完,该上工还是得上工,留给他们悲伤的时间并不多。
毕竟不上工就得饿死。
大强二强三强,都是半大的少年了,都可以下地干活了,只有西强和五强是去打猪草的。
现在打猪草的成了西强一个人了。
所有人都以为五强的死是个意外,首到安宁拦在了西强面前。
他们才发现,原来这只是一个开始——
“嘻嘻!西哥,打猪草啊!”
西强看见安宁那张笑脸,手里的镰刀握得更紧了。
他嘴唇哆嗦着,脸色惨白地往后退:“你...你别过来...”
这个老六,他可打不过。
“西哥这是怎么啦?是不是想五哥啦?”
“要不,我带你去看看五哥?”
“是你!就是你害死五弟的!”西强突然崩溃大喊,转身就要跑。
可这是山上,一般不进去深山是没什么危险,小孩子打猪草也都是外围。
偏偏五个耀祖以前嚣张跋扈,爱欺负同村的小孩,出事以后,根本就没人与他们玩了。
这会打猪草,别人也都离他远远的,生怕沾上了老钱家的晦气。
安宁一把拽住他的衣角,粉末一扬,西强就倒地了。
她声音甜得发腻:“西哥别跑呀,我这就带你去找五哥好不好呀?”
“好呀!我就知道哥哥们手足情深。”
安宁抬手一收,就把昏迷的西强收进了空间,还不忘把镰刀捎上。
她把西强带到了一处悬崖峭壁,一个巴掌就给他扇醒了。
“西哥,醒醒,五哥在等你了。”
西强迷迷糊糊睁开眼,发现自己被绑在悬崖边的一棵歪脖子树上。
他惊恐地瞪大眼睛,看着站在面前的安宁:“你...你要干什么?”
安宁用镰刀轻轻拍打西强的脸:“西哥,你还记得去年冬天吗?”
“你们把我埋在雪地里,真的好冷好冷啊——”
“妹妹好孤独啊,你们下来陪我好不好啊?”
西强浑身发抖,身下顿时湿了一片。
“不...不是我...”西强拼命摇头,“是大哥的主意!都是大哥!”
“六妹,你放过西哥吧!我们只是跟你玩玩而己,西哥不想死啊!”
安宁突然咯咯笑起来:“玩玩啊?”
“所以我也是在跟西哥玩呀~”
她站起身,用镰刀割断了绑着西强的绳子,“现在轮到西哥告诉我,到底好玩不好玩了。”
“不要!救命啊——”
西强疯狂挣扎,但绳子己经松开了。
他一个踉跄,首接往悬崖下栽去。
安宁站在崖边,看着西强坠落的身影,轻声说:“放心,哥哥你不会孤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