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禾是被刺眼的阳光晒醒的,夏季的阳光透着浓重的灼热之感,穿过窗户玻璃,首射进来,即使开着空调,都能感受到那股灼热。^小¤说=C%?www. St21 ?更|?新&最|.?快?′
她艰难地睁开眼睛,一股剧烈的头痛袭来。
感觉像有根棍子在脑子里使劲搅,太阳穴突突地跳,一跳就扯着整个脑袋嗡嗡响。
她皱着眉,眼睛都不想睁,喉咙里又干又涩,咽口唾沫都跟刀子刮似的。
昨晚上发生的一切,再次涌入脑海之中,烦躁的情绪充斥胸腔。
门“咔哒”一声轻响。
袁野就站在门口,背对着走廊里透进来的光,人显得有点模糊。
他一看就是没睡,眼睛底下两团青黑,嘴角那块淤青在晨光里特别显眼。
但他眼神没半点迷糊,一下子就锁定了床上缩成一团的苏禾。
他没马上说话,轻手轻脚走到床边,弯下腰,仔细瞅着她皱成一团的脸和没什么血色的嘴唇。
“头疼得厉害?”
他声音压得很低,带着点熬夜的沙哑,但听得清清楚楚。
苏禾身体僵了一下。
她含糊地“嗯”了一声,嗓子哑得不行。
袁野没再问,转身出去了。
没一会儿又进来,手里端着个冒着热气的杯子,另一只手拿着个开了盖的小药盒。/1′1.k′a?n¨s,h!u¨.*c¨o′m~
他在床边坐下,不远不近。
把杯子放床头柜上,一股淡淡的蜂蜜和柠檬味儿飘过来。
“温水,加了蜂蜜和柠檬,润润嗓子。”
他把药盒放下,从里面倒出两粒小白药片,摊在手心里,递到她眼皮底下。
“止疼药,吃了会好一些。”
苏禾动了动酸软的身体,从床上爬起来,接过对方递来的药,和着水一把吞下。
袁野看到她吃了药,放心了一些。
“饿吗?我给你买了早餐,要不要洗漱一下,去吃点?”
“我没什么胃口,可以不吃吗?”苏禾重新缩到床上,只露出一个脑袋看着对方。
袁野看她这样也不勉强。
“不想吃也没关系,想吃了告诉我,我再去给你买,你再休息一下吧。”
说着就要转身离去。
苏禾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拉住了袁野的一只手臂,声音带着担忧。
“你一晚上没睡吗?脸色好差,不用总顾着我,你自己也去休息一下吧。”
袁野被她拉住,又听到她这话,嘴角忍不住往上弯了弯,扯动脸上的伤有点疼。
他重新蹲下来,就着她的手握住,蹲在床边看着她:“你在关心我啊?”
苏禾被他看得有点不自在,手指在他手里微微蜷缩了一下。!零¢点`看_书¢ *免`费^阅′读¨
袁野握紧了些,声音低低的,带着点担忧:“可是我不放心你啊。万一我睡着了,你……”
袁野顿了顿,后面的话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但苏禾确听懂了他的言外之意。
“放心吧,不会的,你去休息吧,好不好?你这样子,我看着…心里更难受。”
她垂下眼,目光落在他手臂的纱布和嘴角的淤青上,那里面藏着她无法言说的愧疚。
袁野看着她恳求的眼神,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被她拉住的手。
她指尖冰凉。
他沉默了足有十几秒,像是在做激烈的思想斗争。
“好。”他终于吐出一个字,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
他慢慢松开她的手,站起身。
“我就睡在隔壁,门开着,有任何事,马上喊我,知道吗?声音大点我也能听见。”
他语气很郑重,像是在交代一件极其重要的事。
“嗯,知道。”
苏禾点点头,把自己又往被子里缩了缩,只露出一双眼睛看着他。
袁野这才一步三回头地往外走。
走到门口,他又停住,回头叮嘱:
“床头柜上有水,药就在旁边。头还疼得厉害就再吃一片,别硬撑。”
“嗯。”苏禾又应了一声。
袁野这才带上门离去。
房间里彻底安静下来。
苏禾却睡不着了。头疼还在,但比刚才好了一点。
于是看着天花板,不自觉的发起呆来。
各种各样的事情充斥在脑海中,像是一团乱麻,怎么理都理不清。
脑中闪过夏越的脸,心上就立马传来阵阵刺痛。
想到他们之间再也不会有交集,想到他可能会和萧晗在一起,想到从今以后他再也不会出现在自己生活中。
一股浓烈的恐慌感席卷全身。
手指不自觉攥紧,眼泪不受控制的从眼角流出。
越想就越疼,可偏偏就好像是中邪了一样,停不下来地想他。
满脑子都是他之前说的那些话,关于他和萧晗的,一遍又一遍地在脑子里重播,好像非得把自己虐得遍体鳞伤才甘心。
突然她像是想到了什么,撑起身体坐了起来,西处看了看,终于看到床头柜上的手机。
她几乎是扑过去,一把抓过手机,手指因为急切和心慌有点抖,飞快地划开屏幕解锁。
指尖不受控制地点开了微信,首奔那个熟悉的头像。
页面一片空白。
点进去什么也没有……怎么会什么也没有呢……他把自己拉黑了吗……
想到这个可能,手机无力的从手里滑落。
“呵……”一声短促的、带着浓浓自嘲的气声从喉咙里挤出来。
原来……连最后一点虚假的联系都不愿意保留了。
原来……他做得这么彻底。
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猛地掏空了,留下一个呼呼灌着冷风的洞。
刚才那些让她痛不欲生的想象、那些酸涩的嫉妒、那些不甘的猜测……在这一刻,都变得无比可笑。
人家早就把你当垃圾一样清出去了,你还在这里像个傻子一样自怨自艾,幻想他跟别人在干什么?
一股冰冷的绝望感瞬间淹没了刚才所有的疼痛和混乱。
不是尖锐的痛,而是彻底的、死寂的冰冷。
仿佛最后一点支撑着她的、虚幻的东西,也“啪”地一声,彻底碎掉了。
她一动不动,连呼吸都好像停止了。
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没有眼泪,只有一片死灰般的茫然和空洞。
整个人像是被瞬间抽走了魂魄,只剩下一个空壳坐在那里。
原来……这就是最终的答案。
原来……她连偷偷看一眼的资格,都没有了。
原来……真的结束了。
以一种如此决绝、如此不留情面的方式。
房间里死一样的寂静。
只有那掉在地上的手机屏幕,还在无声地亮着,昭示着那个冰冷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