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禾心中惶惶不安,恐惧着,害怕着,她感觉今天过后,她和夏越就彻底完了。_s?j·k~s*a/p,p~.?c*o?m-
只是想到这一点,就让她心痛到无法呼吸。
苏禾这才后知后觉原来他在自己心中,比自己想的更重要。
将要失去的他的恐惧,如潮水一般涌来,她不自在的抓紧裙边。
她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留下他。
时间在沉默和香烟燃烧的微响中缓慢爬行。
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般漫长。
“夏越…”她开口,声音嘶哑破碎得不成样子,每一个字都带着血淋淋的颤抖,“你…你不要我了…是不是?”
这句话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带着孤注一掷的卑微和祈求,像濒死小兽的最后哀鸣。
她紧紧盯着他,眼中是浓得化不开的恐惧和一丝连她自己都唾弃的、乞求怜悯的微光。
她等待着宣判,哪怕是最残酷的答案,也好过这无望的沉默。
夏越的动作停住了。
他保持着弹烟灰的姿势,侧着头,目光依旧没有落在她身上,而是看着烟灰缸里那点新落下的灰烬。
时间仿佛凝固了几秒。
然后,他极其缓慢地、极其平静地,转过了脸。
他的视线,终于落在了苏禾身上。
那目光,冰冷、漠然、像是在看一件完全无关紧要的、令人厌倦的物件。¨小!说/宅* ?更!新\最?快*
没有愤怒,没有厌恶,甚至没有一丝波澜。
只有彻底的、令人血液冻结的疏离和…放弃。
他深深吸了一口手中的烟,让烟雾在口腔里停留片刻,才对着她的方向,缓缓吐出。
浓郁的烟雾首扑苏禾的面门,呛得她忍不住咳嗽,眼泪瞬间被逼了出来。
在袅袅散开的烟雾之后,夏越那毫无温度的声音,清晰地、一字一句地响起,像冰冷的铁锤,砸碎了苏禾最后一丝幻想:
“苏禾,”他叫她的全名,不再是那个亲昵的“苏苏”,
“事到如今,你怎么还好意思问出这个问题的呢?”
他的嘴角甚至勾起一丝极淡、极冷的弧度,充满了无情的嘲讽。
苏禾所有的表情瞬间凝固在脸上。
眼睛睁得极大,瞳孔深处那点微弱的乞求之光,在夏越冰冷目光的注视下,如同风中残烛,猛地摇曳了一下,然后,彻底熄灭了。
“等着吧,你的‘旧情人’马上就到。”
夏越的声音带着冷漠的嘲讽。
门铃骤然响起,刺破死寂。
夏越开门。
袁野裹挟着狂暴的怒意撞进来,看到夏越的瞬间,目眦欲裂,毫无废话——
“砰!”
一记重拳带着破风声,狠狠砸向夏越面门!
夏越早有预料,侧身险险避开,拳风刮得他脸颊生疼。\萝¢拉?小~说\ ?已!发/布′最¢新¨章?节.
他眼中燃起病态的兴奋,反手抓住袁野手腕,力道狠戾:“怎么?看首播看疯了?”
“我杀了你!”袁野咆哮,另一拳更猛砸来!
夏越猛地拽他,袁野重心不稳,踉跄撞向吧台!
“哗啦——!!”
酒瓶爆裂,玻璃飞溅,酒液横流!刺鼻气味弥漫。
“袁野!”苏禾被巨响惊得抽搐,发出破碎尖叫。
袁野不顾手臂被玻璃划破流血,死死盯着夏越,杀意滔天:“畜生!你对她做了什么?!”
夏越甩甩手腕,冷笑:“做什么?你不是都看见了?高清首播,她可‘投入’得很!”他故意看向苏禾。
“不…住口…”苏禾蜷缩颤抖,呜咽不止。
夏越的冷笑和刻意的羞辱如同火上浇油。
“我他妈宰了你!”袁野目眦欲裂,如同暴怒的雄狮再次扑上!
他无视手臂淌血的伤口,拳头裹挟着毁灭的风声砸向夏越!
夏越眼中闪过一丝厉色,他敏捷地侧身格挡,两人瞬间在狼藉的客厅中缠斗在一起!
沉重的闷响、粗重的喘息、家具被撞倒的碎裂声此起彼伏!
袁野凭借不顾一切的狂暴和力量,竟在缠斗中逐渐占据上风!
他猛地抓住夏越的衣领,一个凶狠的过肩摔!
“砰!”
夏越被重重砸在地板上,发出一声闷哼,昂贵的实木地板似乎都震了一下!
袁野如同捕食的猛虎,膝盖狠狠顶住夏越的胸口,将他死死压制!
染血的拳头带着雷霆万钧之势,高高扬起,瞄准了夏越那张俊美却此刻写满阴鸷的脸!
“不要——!!!”
一声凄厉到破音的尖叫撕裂了混乱!
苏禾不知何时从沙发上滚落下来,她几乎是爬着扑了过去,用尽全身力气死死抱住了袁野即将落下的手臂!
那手臂肌肉贲张,力量如同即将爆发的火山!
苏禾孱弱的身体被带得剧烈摇晃,但她死死抱住,指甲几乎要嵌进他的皮肉里,泪水混合着绝望嘶喊:
“袁野!不要!不要打了!!求你了!!是我对不起他!我们走吧,求求你,带我走吧,不要再打了!”
苏禾的哭喊,带着灵魂被彻底撕裂的痛楚和最深切的恐惧,像一道无形的枷锁,瞬间勒紧了袁野狂暴的动作。
他高高扬起的、染血的拳头,硬生生僵在了半空。
那沸腾的杀意和毁灭欲,在苏禾那句“是我对不起他”的自我鞭笞和“带我走吧”的绝望哀求中,如同被冰水浇头,瞬间凝固、冻结。
袁野血红的眼睛,难以置信地、缓缓地转向臂弯里颤抖不止的苏禾。
她脸上涕泪纵横,眼神里是深不见底的恐惧和一种近乎自毁的愧疚。
那句“是我对不起他”,像一把钝刀,狠狠捅进了袁野的心脏——不是为了夏越,而是为了她此刻如此卑微地否定自己、承担一切罪责的模样!
袁野的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的、如同野兽负伤般的低吼。
那紧握的拳头,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咯咯作响,最终却一点点、极其艰难地松开了力道。
他猛地抽回被苏禾抱住的手臂,不是因为愤怒,而是因为不忍再让她承受那巨大的力量冲击。
他俯下身,动作带着一种被强行压抑的狂暴余韵和一种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小心翼翼的克制,一把将地上几乎虚脱的苏禾打横抱起!
“好。”
他的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只有一个字,却重若磐石,带着一种斩断一切的决绝,“我们走。”
他没有再看地上的夏越一眼,仿佛那只是一团令人作呕的空气。
他抱着苏禾,像抱着一件失而复得却己布满裂痕的稀世珍宝,大步流星地朝着那扇破碎的大门走去。
每一步都踏过满地的玻璃碎片和粘稠的酒液,发出令人心悸的碎裂声。
苏禾将脸深深埋进袁野沾染着血腥和硝烟气息的胸膛,身体依旧在细微地颤抖,泪水无声地浸湿了他的衣襟。
她没有再说话,只是用尽最后的力气,紧紧环住了他的脖子,仿佛那是她唯一能抓住的、逃离地狱的浮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