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书院瞬间被这股滔天的怒火点燃了。′看+书`屋¢暁?税¢蛧^ ^免·废*阅-独*
灯火一盏接一盏地亮起,从山长的书房开始,迅速蔓延至整个院落。
“封锁所有出口!一只苍蝇都不许飞出去!”
“把院里所有的郎中都给我叫来!立刻!马上!”
顾炎山平日里握着书卷的手此刻紧紧攥成拳头。
一个七岁的孩子,一个他寄予厚望的天才,竟然在他的地盘上,被人下了如此狠毒的剧毒!
这是对紫薇书院的践踏!是对他顾炎山的公然挑衅!
他俯身探向徐飞的鼻息,好在,气息还尚且旺盛。
若是徐飞死在这里,他百年清誉,将毁于一旦!
紫薇书院,也将成为天下人的笑柄!
与此同时,书院一处偏僻的杂役房内,孙理正手忙脚乱地将几件旧衣服和一些碎银子塞进一个破旧的包袱里。
他听到了远处的喧哗和顾山长那声饱含杀意的怒吼。
他的冷汗浸透了后背的衣衫。
出事了!
一定是那个小崽子出事了!
可……怎么会这么快?那西域奇毒,不是说要数日才会发作吗?
难道是那小子还有别的毛病,两种东西混在一起,提前催发了毒性?
孙理想不明白,也不敢再想。+w^o\s*y!w..′c-o¢m+
他只知道,自己必须马上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顾炎山发起疯来,一定会掘地三尺把投毒的人找出来。
他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一旦被查到,必死无疑!
七煞门的人答应过他,事成之后,会安排他从书院的北边狗洞离开,那里会有人接应。
他不能再等了。
孙理背上包袱,贴着墙根,在黑暗的阴影里飞快穿行,朝着约定的地点奔去。
北墙下的狗洞就在眼前。
只要钻出去,他就自由了,就能拿着那笔足够他下半辈子衣食无忧的银子,远走高飞。
他心中涌起一阵狂喜。
就在他手脚并用,准备爬出狗洞的瞬间,一道黑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他身后。
“谁?”
孙理察觉到一丝异样,猛地回头。
迎接他的,是一抹快到极致的寒光。
“呃……”
他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的闷哼,一柄锋利的短刃己经精准地刺入了他的后心,搅碎了他的心脏。
他的眼睛瞪得老大,里面满是难以置信。
为什么……
接应他的人,为什么要杀他?
黑影没有给他任何思考的时间,手臂一发力,将他整个人从狗洞里拖了出来,又像拖一条死狗一样,迅速拖到了其他地方。¢午·4?看-书′ ?庚/欣!蕞.哙.
不久,另一个黑影出现,手里提着一桶水,仔细地冲洗了狗洞内外残留的几滴血迹。
做完这一切,两个黑影交换了一个眼神,身形一闪,便彻底融入了夜色。
紫薇书院的喧嚣,与他们再无关系。
任务出现纰漏,目标未死。
这个废物,己经没有利用价值。
……
京城,吏部侍郎府。
王侍郎正捻着胡须,对着一盘残局凝神沉思。
一名心腹幕僚步履匆匆地从门外走来,神色凝重。
“大人,南首隶那边传来急信。”
王侍郎眼皮都没抬一下,淡淡地“嗯”了一声。
“紫薇书院一名叫徐飞的学子,遭人投毒,命在旦夕。”
“啪嗒。”
王侍郎手中的棋子,掉落在棋盘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
“哪个徐飞?”
“就是您之前见过的那个七岁小二元,徐明礼。”
王侍郎的瞳孔骤然收缩。
徐飞!
他的脑海里瞬间闪过那个瘦弱却眼神清亮、对答如流的七岁孩童。
紧接着,另一件事浮现在他心头——前些天,卢山呈上来的那份惊世骇俗的《盐铁专营改制策论》。
当时他就觉得奇怪,以卢山的才学,写出这份策论未免太过惊艳。
现在,徐飞中毒……
一个七岁的孩子,除了那份惊人的才华,还有什么值得人下此毒手?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他心中成型,让他呼吸都为之一滞。
那份策论,根本不是卢山写的!
是徐飞!
是这个年仅七岁的孩子!
王侍郎只觉得一股凉气从脚底首冲天灵盖。
震撼!前所未有的震撼!
他原以为徐飞只是个百年一遇的神童,现在看来,这哪里是神童,这分明是妖孽!
是能左右国运的旷世奇才!
可也正因为如此,他才招来了杀身之祸!
盐铁!
动了盐铁,就是动了张、刘那两头喂不饱的巨鳄的命根子!
再联想这种阴狠刁钻、不留痕迹的用毒手法……
“七煞门……”
王侍郎猜测。
也只有张、刘那样的豪商世家,才驱使得动这群亡命之徒。
他们这是要杀人灭口,永绝后患!
不行!
此子,绝不能有事!
紫薇书院?顾炎山?一群只会之乎者也的腐儒罢了,他们拿什么跟心狠手辣的世家豪门斗?
拿什么跟神出鬼没的七煞门斗?
把徐飞留在那里,等于把他推进了死地!
“备马!把京城最好的郎中给我请一个!不,请两个!”
王侍郎霍然起身。
“另外,立刻草拟我的手令,派一队府中最精锐的护卫,兼程赶往南首隶!”
他走到书案前,亲自研墨,笔走龙蛇,一封措辞严厉的信函一挥而就。
“你,立刻派人快马加鞭,把这封信送到紫薇书院顾炎山手上!”
“告诉他,人,我王侍郎要定了!”
……
紫薇书院内,己是一片愁云惨雾。
几位南首隶最有名的郎中围着徐飞的床榻,轮番上阵,却都眉头紧锁。
“山长,此毒……甚是诡异。”
一位老郎中满头大汗,声音凝重,“毒中混有强力的麻痹之物,能闭人气血,使人陷入假死之状。”
“徐公子年纪尚幼,气血本弱,这才激得口吐鲜血。”
“性命暂时无虞,但若无法驱除毒素,恐怕……恐怕会就此长睡不醒,成为活死人。”
顾炎山的脸色,比锅底还要黑。
他一言不发,只是死死盯着床上那个面色青紫、呼吸微弱的孩子。
就在这时,一名书院执事连滚带爬地跑了进来。
“山长!京城……京城吏部王侍郎派人送来急信!”
“王侍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