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老熊岭苗寨,并非一开始就在这一带。~咸^鱼?看_书/惘. /首?发/
他们,是从苗疆迁徙而来。
苗疆气候湿润,最适宜蛊虫繁衍,
是蛊师修行的最佳之地。
你们汉人常说:“故土难离。”
你可曾想过,当年老熊岭苗寨的先辈,为何要带着族人迁离故土?
而我清源村,又为何会搬迁至此地附近?”
大蛊师缓缓道出清源村与老熊岭苗寨的过往。
唰唰——
罗淑英和葛兰齐齐望向她。
一个是苗女,一个是皂阁山道士。
一个是自家人,一个算是外人。
但两人对这段历史却一无所知。
此刻,自然被勾起了好奇心。
毕竟,好奇之心,人皆有之,
尤其在听闻这般秘辛之时。
“难道,是因为那座瓶山?”
这种问题,自然是难不倒顾一白的。
他此行的目的,正是为探查瓶山。
而大蛊师也显然打算从那里讲起。
若答错,怕是真的喝醉了。
“没错!
那瓶山常年弥漫毒雾,山中遍布毒虫蛊兽,数量极多。
加之这里地处湘西边境,
退可入苗疆,进可抵中原,战略位置极佳。
再者山势陡峭险峻,易守难攻。
所以当年为了苗疆的长远发展,
清源村便与老熊岭苗寨一同迁居于此。
借助瓶山上的毒虫蛊兽,
无论是清源村,还是老熊岭苗寨,实力都迅速壮大。
那时,瓶山被尊为老熊岭苗寨的圣山。
老熊岭苗寨依仗它,在十八寨中逐渐崭露头角,颇有称首之势。
然而好景不长。
后来,瓶山被南宋孝宗皇帝看中,征调工匠修建炼丹的地宫,据说还在其中建了丹殿。
当时的朝廷强令我们的祖先立下毒誓:后世子孙不得再踏入瓶山一步。
自此以后,那瓶山,就成了清源村和老熊岭苗寨的禁地。”
后来,南宋灭亡了,元朝的一位大将军又看中了平山。`三~8\看_书.惘* ?追¨醉?歆~章-结*
他在那地宫之上,修建了一座陵墓。
当年元朝,也曾逼迫我们的祖先立下毒誓,后世子孙,永远不得踏足平山。
我们九黎的后代,向来言出必行。
这七百多年来,虽然世间变幻无常,人事己非,南宋、元朝皆成过往,但从此之后,再无任何后人踏上过瓶山。”
老蛊师的脸上,满是自豪。
信守承诺!
这是我们九黎血脉始终坚持的原则。
“圣山”被夺,对清源村而言,是一种耻辱。
然而即便到了今天,他们也从未想过要重新夺回圣山。
尽管对他们来说,这件事如今不过是轻而易举之事。
“原来还有这样一段旧事。”
顾一白心中微微一震。
若真是如此,
那么瓶山上没有蛊师的踪迹,也就不难理解了。
蛊师从不上瓶山。
所以养尸派在瓶山中暗中布局,才得以藏身其中。
而清源村,大概率对此毫不知情。
也就是说,
清源村与养尸派之间,并无关联。
这无疑让顾一白放下了一块心病。
“你想去瓶山,没问题!
明天我让英子带你过去。
不过她本人不能上山,
只能把你送到你们茅山设在那边的联络点。”
“那就有劳淑英姑娘了。”
顾一白点头应道。
“哼!”
罗淑英抬起头,露出修长洁白的脖颈,宛如一只高傲的白天鹅。
“有什么好麻烦的,
反正她一天到晚也没什么事做。”
老蛊师笑着说道。
随即又招呼罗淑英去安排今晚的招待事宜。
她自己则拉着顾一白和葛兰,询问顾一白对于江湖局势、对中土未来的看法,
以及他今后的打算。
“外敌压境,妖魔肆虐,百姓困苦,我等修行之人,自然应当放下私怨,齐心对外。”
顾一白表达了自己的立场。
“放下私怨,一致对外?
这事可不容易!
不仅难做,还吃力不讨好!”
老蛊师眼神微动。*躌?4.墈/书_ ¨首\发-
中土之人最擅长的,就是窝里斗。
千百年来,各门各派之间的恩怨纠缠不清。
就算打着正义的旗号将众人聚集起来,也难以统御。
如此宏图伟业,在有史以来的记载中,从未有人真正达成过。
顾一白有此抱负,老蛊师不禁感到惊讶。
“确实不易!
但有些事情,总得有人去做吧!
哪怕千万人反对,我也义无反顾!”
顾一白目光坚定。
如果这条路容易走,早就有人走了,哪还轮得到他?
而且,他拥有别人不具备的优势——炼器之术。
有系统的帮助,他成为天师、横扫当世强敌,只是时间问题。
届时,他的实力就是铁拳重棒,
他能提供的高级法器,就是诱人的甜枣。
胡萝卜配大棒,再辅以抵御外敌的正义旗号,要将整个中土的异人凝聚在一起,未必没有可能。
如果这件事真的办成了,
那可就不仅仅是赶走外敌这么简单了。
既然外敌能够对中土心生觊觎,
那中土,是否也能将视线投向更远的地方?
“就是他……
就选他了!”
一旁,
看着情绪激昂的顾一白,
葛兰整个人怔住了。
心跳扑通扑通地加快,
仿佛要从胸口跳出来一般。
如果说之前,她只是因为顾一白的容貌而动心,
那么现在,她真正被他的内在所打动。
“好!
这件事,我们清源村也算一份。
若将来有余力,我们定会支持你。”
大蛊师给出了承诺。
当然,这承诺也是有限制的。
药仙教实力强大,
她也无法预料到时候清源村是否真能抽出身来支援。
“那我就先借这碗米酒,感谢大蛊师。”
顾一白拿起桌上的米酒,饮了一口,
随后问道:“大蛊师,不知你们清源村和药仙教如今是何关系?
他们与你们之间,到底是道统之争,还是药仙教真的做了什么天理难容的事?”
清源村,他看在眼里;
能与清源村抗衡的药仙教,他也自然重视。
不过前提是——
那药仙教不曾做过真正的恶事。
“你还打算拉拢药仙教!”
大蛊师脸色骤然冷了下来,
眼神微沉,
首勾勾地盯着顾一白,
似要透过他的神情看穿他的真心。
如果他是胸怀大志之人,想拉拢药仙教也在情理之中;
但如果他因自己的变脸而退缩,
那就说明,他不过是纸上谈兵,并无坚定信念。
如此,刚才那一番话,
也得掂量几分真假。
嘶嘶——
仿佛感应到大蛊师的怒意,
盘绕成藤椅的三条蛊蛇睁开双眼,吐出信子,发出低鸣。
“啊——”
葛兰被吓得猛然从椅子上跳起。
“别怕!”
顾一白站起身,拉住葛兰的手,
目光坚定地望向大蛊师:
“没错!
如果有可能,
我想劝你们暂且放下旧怨。
齐心协力,共对外敌。”
“你是认真的?”
大蛊师语气更冷,
面前火盆中的火焰微微晃动,几乎熄灭,
屋内温度骤降。
“没错!”
顾一白依旧语气坚定。
“道统之争!”
大蛊师收回了寒意,
缠绕成椅的蛊蛇也缓缓闭眼,收起吐信。
火盆重新燃起熊熊烈焰。
“如果是道统之争,那倒是可以放下了。”
顾一白心中一震。
清源村与药仙教势同水火,
倘若自己能说服他们和解,
那其他门派或许也会效仿。
往后,其他门派之间的恩怨,若要化解,也会变得容易许多。
“如果你真有意团结天下英雄,
为表诚意,
我们清源村可以暂时搁置前嫌。
但药仙教是否愿意,我就不敢保证了。”
大蛊师首言不讳。
当然,这也是因为顾一白的身份和潜力,确实值得投入。
否则,换作别人提出这样的要求,
让她放下与药仙教的宿怨,
她恐怕二话不说,
抄起赶山杖,首接把对方打死喂蛇。
“药仙教那边,我会亲自去沟通。
不过在此之前,我想了解一下,关于药仙教的蛊身圣童究竟是怎么回事?
听说炼制蛊身圣童的方法极其残忍……想要拉拢药仙教,自然得先了解他们。
而顾一白对药仙教的认知,全来自于前世所看过的剧情。
在那些剧情中,药仙教曾培养出一位蛊身圣童——陈朵。
一个命运多舛、令人同情的小女孩。
“残忍?”
“用数十甚至上百个婴孩来养蛊,
最终只造就一位蛊身圣童。
按你们汉人的标准,确实很狠。”
“可对我们这些九黎后裔而言,
这并不是残忍。”
“弱肉强食,适者生存。
唯有强者,才能掌握自己的命运。
弱者的存在,不过是用来成就强者罢了。”
顾一白原以为,提到蛊身圣童一事,大蛊师会勃然大怒。
没想到她竟如此淡然。
很快,他便释然了。
这些苗人本就是蚩尤后裔,血脉中便带着野性。
他们炼蛊不择手段,修行方式更偏向魔道。
有这样的观念,也并不奇怪。
于是他点头道:“那到时候,还得劳烦大蛊师帮我引荐一下药仙教的人。”
“小事一桩!”
“我也联系不上药仙教的人,
但我可以放出风声,
让他们主动来找你。
一名高级炼器师的吸引力,
在整个江湖,都少有人能抗拒。”
此时,在苗寨中西处寻找顾一白麻烦的年轻人,还没找到人影,就被罗淑英叫去筹备迎接顾一白的篝火晚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