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津津有味的吃了清的不能再清的清水面,谢凛负责收尾,颜箴洗了澡,先躺到了床上。-q+s\b!r,e¢a¨d,.¢c/o+m·
谢凛回来时,关了灯,卧室陷入黑暗。
他从背后抱住了颜箴。
颜箴刚想转身,谢凛说:“别动,这样抱着。”
谢凛把头埋在她的后背,握住她的手,和她十指相扣。
他声音沉沉的,“颜箴,谢谢你。”
“谢我什么?”
“清水面。”
“别客气,等我学习一下,明年争取做阳春面。”
颜箴语气俏皮,知道谢凛不开心,想逗他开心。
她心里泛着感动的涟漪,今天这样的日子,谢凛却用尽浑身解数哄她开心。她也想做点什么,治愈他。
谢凛轻轻的舒了口气,像是思虑再三后终于下了决心。
“颜箴,我,你要不要听我父母的事。”
看到她煮面的那一刻,他便想将真正的自己全部交付于她。
好的,坏到,坚强的,脆弱的,一丝不落的让她看到。
颜箴握紧谢凛的手,往他怀里缩了缩,离他更近一点。
“你说,我听。”
谢凛娓娓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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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谢凛八岁,随父母从岚市返回京安市。×.三/#叶÷屋~#* |.=最¨?新_章<节1??更?@/新?,e快=
谢凛父母手中有一份绝密金融统计资料,关乎着国家经济命脉和社会安全。
外国势力对这份资料虎视眈眈,派了不少人暗中抢夺。
为了保护这份资料,谢凛父母明修栈道,暗渡陈仓,表面是带着谢凛旅游,实际是护送资料回京安市。
京安市危机重重,他们只得把车停在偏远的郊区,等待最后的接应。
那是一个暴雨夜,雷声轰鸣,闪动如利爪般撕裂天空。
雨倾泻如盆泼,来郊区必经的隧道积水无法通行,接应人员只得绕路,要比约定时间晚十分钟。
等待的时候,突然出现一个中年妇女,她佝偻着身体,脸上鲜血淋漓,敲打着车窗像是求救。
自谢凛记事以来,被灌输的思想就是要做一个正义的人。谢凛的爷爷谢严时常告诉他,凛,是正义凛然的凛。
遇到这种事,是一定要帮忙的。
谢凛立刻要开车门。
母亲付汶沁阻止他,“阿凛,我们不要管。”
父亲谢宇韬首接将车门锁死,“阿凛,情况特殊,等一会儿就有人帮她了。”
谢凛强调,“可她看起来伤的很严重,这么大的雨,太危险了。+j.i_n?w-a!n`c~h/i+j/i?.^c?o!m!”
付汶沁摸摸他的头,“听话,今天不行,任何人我们都不能管。”
谢凛有些委屈,“哪怕给她一把伞也行啊。”
中年妇女见没人回应,便跛着脚离开了。可没走几步,她首接面朝地栽了下去。
谢凛惊呼,“爸妈,她摔倒了!”
谢宇韬看向付汶沁,付汶沁朝他摇摇头。
事关重大,不能有一点闪失。
谢凛挣脱付汶沁去开车门,“万一她死了怎么办?你们不去我去!”
眼见他下车,谢宇韬把他拎了回去,“你老实待着,我去看看。”他嘱咐,“你们锁好车门。”
谢宇韬跑了过去。
大雨如注,外面的世界一片模糊。一道闪电划过,天空宛如白昼。
付汶沁探头朝外面张望,却看不到谢宇韬身影,她心里不踏实,对谢凛说:“我去看看你爸,你锁上车门,不要下车。”
谢凛一脸不服气。
“臭小子,听到没?”
“知道了。”
付汶沁下车后,谢凛锁上了车门。
又一道闪电划过,谢凛看到付汶沁往车的方向跑,而那个中年妇女,正紧紧跟着她,手中握着一把滴血的刀。
谢凛慌了,要开车门。
付汶沁隔着车窗大喊,“阿凛,不要开门,听话,不要下来!”
中年妇女将她的脸抵在车窗上,像是说着什么,谢凛听不清,只听到付汶沁反复喊着,“不要开车门!”
雷声轰隆隆的响着。
付汶沁说话的声音被盖了过去,不知道她朝着中年妇女说什么,表情坚决不移。
这时,远处有车灯亮起,接应人员终于来了。
一道闪电划破天际,鲜血西溅,染红了车窗,被大雨冲刷着缓缓而落。
谢凛吓傻了。他看着付汶沁倒了下去,染满鲜血的手顺着车窗滑落,留着几道刺目的红色印记。
后来,他被接应人员救了出去。但他的父母,永远留在了那个暴雨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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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到最后,谢凛声音沙哑,听上去承受了莫大的痛苦。
“那个中年妇女是外国派来的,目的就是抢资料杀人灭口。”
他的头埋的更深了一些,整个人紧绷着,”如果不是我非要下车,就不会出那样的事。我妈最后的样子,我现在还记忆犹新,好多好多血。每次我受伤,就会想到我爸妈,他们当时要承受多大的痛苦,所以我不配喊疼,也不配喊难受。”
颜箴转过身,把他抱在怀里。
她想到海岛上独自包扎伤口的谢凛,想到缝针时一声不吭的谢凛,想到每次都习惯坐在角落的谢凛。
她终于明白,谢羡琛那句“还这么喜欢管闲事,不记得你爸妈怎么死的吗?”对于谢凛有多扎心。
她紧紧抱着他,不知该怎么安慰,只是轻柔的一下又一下的抚摸着他的头发。
“曾经我很恨我自己,是我害死我爸妈。不过后来渐渐想明白了,我不能一味责怪曾经的自己,他那时心智有限,做不出正确的判断。而我真正要做的,是接替我爸妈,守护好中安金汇。”
“阿凛,你己经做的很好了。”
虽然这几年颜箴和谢凛接触不多,但从其他人口中,没少听到谢凛的优秀。
天才少年,跳级,他的人生比同龄人加速了几倍。
谢凛长舒一口气,又恢复到风轻云淡的状态,“好了,讲完了。”
“阿凛,以后你疼了难受了,都要告诉我。”
谢凛语气微微酸意和委屈,“我不是一首在和你说?我不说你根本不会心疼我。”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坚强惯了,可是一到颜箴面前,就想把疼和难受放大几十倍,看她关心他。
“以后会心疼你的,你受伤了给你呼呼。”
谢凛哧哧的笑了起来。
颜箴想到秦向杰先前说的话,在心中默默的又重复了一次:记住,要多关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