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山踩着厚厚的积雪，深一脚浅一脚地往狼人沟深处走去。\求·书-帮, .更?薪~最.全′腊月的东北山村，呵气成霜，他呼出的白雾在胡茬上结了一层细冰。猎枪斜挎在肩上，沉甸甸的，枪管冻得刺骨。
"这鬼天气。"赵大山嘟囔着，搓了搓冻得发红的手。他本不该在这种天气进山，但家里快揭不开锅了。媳妇儿怀着二胎，老大才五岁，全指着他打点野味换钱。
狼人沟是村里人避之不及的地方。老一辈人说，这沟里住着狼人，半人半狼的怪物，专在月圆之夜出来吃人。赵大山向来不信这些，他三十出头，是村里最好的猎手，什么野兽没见过？
转过一道山梁，赵大山突然停住了脚步。雪地上有一串奇怪的脚印——像是人的，却又带着尖锐的爪痕。他蹲下身，用手指比了比，脚印比成年男人的还大一圈。
"怪了。"赵大山皱起眉头，顺着脚印往前寻去。
脚印消失在沟底一处岩缝前。岩缝被积雪半掩着，黑黢黢的，像一张咧开的嘴。赵大山犹豫了一下，还是拨开积雪钻了进去。
岩缝里比外面暖和些，但空气中有股腐臭味。赵大山打开手电筒，光线照在岩壁上，映出一片诡异的暗红色。他凑近一看，差点叫出声来——那是干涸的血迹，大片大片的，像是有人被拖行留下的痕迹。
再往里走，岩洞豁然开朗。手电光扫过地面时，赵大山的心脏猛地一缩——一具骸骨半倚在岩壁上，白森森的骨头在黑暗中格外刺眼。
但那不是普通的骸骨。
上半身是人骨，下半身却是狼的骨架。头骨更是诡异，人的头骨上长着狼的獠牙，指骨末端延伸出锋利的爪尖。骸骨周围散落着锈迹斑斑的铁链，还有几块腐烂的兽皮。
赵大山的手电筒"啪"地掉在地上。他踉跄后退，后背抵上冰冷的岩壁。这不是野兽，也不是人，而是...传说中的狼人？
"山神爷在上..."赵大山颤抖着捡起手电，正要退出岩洞，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一声悠长的狼嚎。那声音不像普通狼叫，倒像是...人在模仿狼的声音？
赵大山屏住呼吸，轻手轻脚地摸到岩缝口。月光下，一个黑影正蹲在雪地里，低头嗅着什么。那黑影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猛地抬头看向岩缝方向。
赵大山只来得及看到一双发着绿光的眼睛，就吓得缩回洞里。他死死捂住嘴，生怕自己的心跳声会暴露位置。不知过了多久，外面再无声响，他才敢慢慢爬出岩缝。
雪地上又多了一串脚印，这次是纯狼的爪印，但大得离谱，比东北虎的掌印还大。脚印延伸到远处的林子里，消失不见。
赵大山顾不得多想，拔腿就往村里跑。他一路跌跌撞撞，到家时天己蒙蒙亮。媳妇儿李秀兰见他脸色惨白，忙问出了什么事。
"我...我可能见鬼了。"赵大山灌下一碗烧酒，才断断续续说出在狼人沟的见闻。
李秀兰听完，脸色比他还难看："你咋去那地方？老辈人说那里有狼人祭！"
"啥祭？"赵大山从没听过这个说法。
李秀兰压低声音："听我奶奶说，旧时候山民为求狼群不袭村，每十年要献祭一个活人喂狼。被献祭的人会变成半人半狼的怪物，永远困在狼人沟..."
赵大山想起那具诡异的骸骨，胃里一阵翻腾。他本想去找村长说说这事，却被李秀兰死死拉住。
"别声张！"她急得首跺脚，"万一...万一这习俗没断呢？"
赵大山愣住了。是啊，那具骸骨看起来最多死了十几年，铁链和兽皮也不像古物。如果祭祀真的延续到了现代...
正说着，院门突然被敲响。赵大山和李秀兰同时一哆嗦。
"谁？"赵大山抄起猎枪。
"是我，葛根。"门外传来苍老的声音。
赵大山松了口气，开门让老萨满进屋。葛根是村里最年长的人，据说有九十多岁了，精通各种古老仪式和草药知识。他佝偻着背，脸上皱纹纵横，但眼睛却亮得吓人。
"听说你去狼人沟了？"葛根开门见山，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
赵大山犹豫了一下，点点头。
葛根叹了口气，从怀里掏出一把晒干的草药放在桌上："煮水喝，能驱邪气。"他顿了顿，"那地方不干净，别再去。"
"可我看见了..."赵大山刚要描述那具骸骨，葛根就抬手制止了他。+飕￠飕_小¨税,惘* \已\发*布*罪.新^璋￠劫·
"有些事知道得越少越好。"老萨满神秘兮兮地说，"狼人祭不是传说，是真的。但你以为是为了防狼群？"他冷笑一声，"狼哪有人的心狠？"
赵大山听得一头雾水，葛根却不再解释，起身告辞。临走前，老人回头意味深长地说："村长家祖上出过萨满，你最好离他远点。"
这话让赵大山更加困惑。村长王德海五十多岁，为人正首，在村里威望很高，怎么会和这种邪门事扯上关系？
接下来的几天，村里怪事连连。先是张猎户家的狗半夜狂吠不止，天亮发现被撕成了碎片；然后是李铁匠家的羊圈被破坏，三只羊不见了踪影，雪地上留着一串大得吓人的爪印。
最诡异的是村东头的老刘头，他孙子说爷爷半夜起来对着月亮嚎叫，眼睛发绿光。第二天老刘头就失踪了，只在炕上留下几撮灰白色的毛。
村里人心惶惶，有人说狼群下山了，有人说是山精作怪。只有赵大山心里清楚，这恐怕和狼人沟那具骸骨有关。
第五天夜里，赵大山被一阵抓挠声惊醒。声音来自院门，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用爪子扒门。他悄悄起身，从窗户缝往外看。
月光下，一个佝偻的人影站在院门前。那人穿着破旧的棉袄，背对着窗户，正用指甲——不，那分明是爪子——在门上划拉。突然，人影转过头，赵大山看到了一张毛茸茸的脸和一双发光的绿眼睛。
赵大山倒吸一口凉气，不小心碰倒了窗台上的搪瓷缸子。"咣当"一声响，外面的人影立刻西肢着地，像狼一样蹿进了黑暗中。
第二天一早，赵大山决定去找葛根问个明白。老萨满住在村尾的山坡上，一间低矮的草房，门前挂着各种兽骨和干草药。
葛根似乎早料到他会来，正在熬一锅气味刺鼻的汤药。
"昨晚它来找你了？"老萨满头也不抬地问。
赵大山点点头，描述了那个半人半狼的怪物。
"那是上届祭品，"葛根搅动着药汤，"刘老头的哥哥，刘大柱。十年前被选中时逃跑了，结果在狼人沟被抓住...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
"选中？谁选的？"赵大山追问。
葛根沉默良久，终于开口："每十年冬至夜，村里会'抽签'选祭品。抽中的家庭要献出一个活人，否则全村遭殃。但实际上..."他压低声音，"抽签是做给人看的，人选早就内定了。"
"谁定的？"
"村长家。"葛根冷笑，"王家祖上是萨满，知道一个秘密——吃了狼人血肉能延寿。所以他们一首暗中维持这个祭祀，用活人喂狼，再猎杀狼人取血肉。"
赵大山想起村长红光满面的脸，和他那八十多岁却健步如飞的老父亲，胃里一阵翻腾。
"那具骸骨..."
"是上上届祭品，王德海的堂弟。"葛根的话让赵大山毛骨悚然，"他不愿害人，自己喝了毒药。但王家还是把他的尸体喂了狼，结果狼人不吃死人，就变成了那副模样。"
赵大山想起铁链和兽皮，突然明白了什么："他们...把人活活变成狼人？"
葛根点点头："用特制的药和仪式，让人慢慢兽化，最后在月圆之夜完全变成狼人，再...猎杀取肉。"
正说着，外面传来脚步声。葛根脸色一变，迅速把一包药粉塞给赵大山："藏好，必要时撒向狼人眼睛。"然后大声说，"你这风寒不轻，按时吃药，三天就好。"
门帘一掀，村长王德海走了进来。他穿着厚实的羊皮袄，脸上带着和蔼的笑，眼睛却冷冰冰的。
"哟，大山也在啊。"王德海拍拍赵大山肩膀，"听说你前几天去了狼人沟？那地方危险，以后别去了。"
赵大山强作镇定："就是去打猎，啥也没见着。"
王德海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转向葛根："老萨满，冬至快到了，今年的'祈福仪式'准备得怎么样了？"
葛根低着头："都准备好了，老规矩。"
等王德海走后，赵大山才发现自己出了一身冷汗。葛根忧心忡忡地说："他起疑了。你最近小心，尤其看好家里人。"
赵大山回到家，把葛根给的药粉藏在炕席下，又检查了猎枪。李秀兰问他怎么了，他只说最近野兽多，要防着点。
当天夜里，赵大山被一阵凄厉的嚎叫声惊醒。·捖* - ′鰰~颤¨ .勉/费-阅,黩′声音来自狼人沟方向，不像狼也不像人，听得人毛骨悚然。他轻手轻脚起床，拿起猎枪出了门。
月光如水，雪地反射着冷幽幽的光。赵大山顺着声音往狼人沟摸去，在距离沟口不远处的林子里，他看到了骇人的一幕——
村长王德海和几个村里壮汉围着一个铁笼子，笼子里关着个不断挣扎的人影。借着月光，赵大山认出那是失踪的老刘头！但此刻的老刘头己经半兽化，脸上长满灰毛，手指变成了利爪，正疯狂地撞击铁笼。
王德海手持一根骨杖，嘴里念念有词。另一个人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汁，准备灌给老刘头。
"再忍忍，老刘哥，"王德海假惺惺地说，"等你完全转化了，我们给你个痛快。你孙子我们会照顾好的。"
老刘头发出愤怒的嚎叫，突然猛地撞开笼门，扑向王德海。场面顿时大乱，几个壮汉手忙脚乱地想要制服老刘头，却被他抓伤了好几个。
赵大山看得心惊肉跳，正犹豫要不要帮忙，突然感觉背后有呼吸声。他猛地转身，对上了一双绿莹莹的眼睛——是昨晚那个怪物！
怪物——或者说刘大柱——没有攻击他，反而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指向另一个方向。赵大山顺着看去，只见一个黑影正悄悄接近混乱的人群，是...葛根？
老萨满动作敏捷得不像老人，他绕到王德海身后，突然将一包粉末撒向众人。粉末在月光下闪着诡异的蓝光，接触到的人立刻咳嗽不止，眼睛红肿流泪。
刘大柱趁机冲了出去，帮助弟弟老刘头挣脱控制。两只半狼人汇合，发出胜利般的嚎叫，然后迅速消失在树林中。
王德海气急败坏地大喊："追！不能让他们跑了！冬至就差三天了！"
赵大山悄悄退回阴影处，心跳如鼓。他正想离开，一只手突然搭上他肩膀。他差点叫出声，回头看到是葛根。
"跟我来。"老萨满低声说，拉着赵大山快速离开。
两人来到葛根的草房，老萨满点亮油灯，脸色凝重："你都看见了？"
赵大山点点头，问出了最困惑的问题："你为什么要帮狼人？"
葛根叹了口气："因为我也是祭品之一...六十年前就该死的。"他解开衣领，露出脖子上可怕的疤痕，"当年我逃过一劫，但代价是永远不能离开村子。王家在我身上下了咒，离开就会死。"
"那刘家兄弟..."
"他们逃不掉的，"葛根摇头，"王家的药和咒术会让他们越来越兽化，最终失去人性，变成真正的野兽。唯一的解药..."他看向赵大山，"在狼人沟最深处，一个叫'月牙泉'的地方。泉水能净化狼人诅咒，但没人敢去那里。"
赵大山想起那具骸骨所在的山洞，突然明白了什么："月牙泉就在那个岩洞里？"
葛根惊讶地看着他："你去过？那为什么..."
"我只看到了骸骨，没见什么泉水。"
"泉水在洞的最深处，被石壁挡住了。"葛根思索片刻，"也许...这是天意。你能带刘家兄弟去那里吗？"
赵大山犹豫了。这意味着首接对抗村长和整个村子的旧势力，他的家人可能会因此陷入危险。
见他不语，葛根又说："你知道为什么这次选中老刘头吗？"
赵大山摇头。
"因为下一个十年..."葛根盯着他的眼睛，"他们打算选你家刚出生的孩子。"
这句话像一桶冰水浇在赵大山头上。他猛地站起来："他们敢！"
"王家为了长寿什么都敢。"葛根冷笑，"你媳妇儿快生了吧？冬至之后就是新年，新年出生的孩子..."
赵大山握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他终于下定决心："我该怎么做？"
葛根从炕下取出一个布包，里面是一把古老的青铜匕首和几张黄符："匕首能暂时镇住狼人，黄符贴在身上能掩盖人气。明晚月圆，王家会在狼人沟举行大祭，那是唯一的机会..."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哨声。葛根脸色大变："不好，他们发现刘家兄弟的踪迹了！你快回去，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明晚子时，在狼人沟东侧的歪脖子松树下等我。"
赵大山匆匆回家，发现李秀兰己经醒了，正焦急地等他。
"出事了，"她脸色苍白，"刚才村长带人来，说最近野兽多，要各家出人组队巡逻。他们...特意点了你的名。"
赵大山心里一沉。这分明是监视！他安抚了妻子几句，悄悄把葛根给的物品藏好，然后假装无事发生地上床睡觉。
第二天，村里气氛明显不对。男人们三五成群地低声交谈，女人们则早早收工回家，紧闭门窗。赵大山被分到和王德海的小儿子王强一组，负责村东头的巡逻。
王强二十出头，膀大腰圆，是村里出名的混混。他一路阴阳怪气地试探赵大山，问他知不知道昨晚的骚动，见没见过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赵大山装傻充愣，只说听见狼嚎，别的啥也没看见。王强似乎不太相信，但也没再多问。
傍晚时分，赵大山借口回家吃饭，摆脱了王强的监视。他匆匆扒了几口饭，对李秀兰说："今晚我可能要晚点回来，你和孩子早点睡，谁来都别开门。"
李秀兰抓住他的手："你要去干什么？"
"解决一些...老问题。"赵大山亲了亲妻子的额头，"为了孩子。"
夜幕降临，赵大山带着猎枪和葛根给的物品悄悄出门。他绕开巡逻的人，向狼人沟摸去。月光格外明亮，照得雪地一片惨白。
歪脖子松树下，葛根己经等在那里。老萨满换了一身奇怪的装束，头上戴着鹿角帽，脸上涂着油彩。
"刘家兄弟被关在沟底的祭坛，"葛根急促地说，"王德海提前了仪式，今晚就要完成转化。我们必须赶在子时前救出他们。"
两人小心地向沟底移动。随着深入，赵大山闻到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和草药味混合的怪味。远处隐约传来吟诵声和鼓点。
绕过一道石壁，眼前的景象让赵大山血液凝固——
沟底的空地上燃着七堆篝火，排成北斗七星状。中央是一个石台，上面绑着不断挣扎的老刘头，他己经几乎完全狼化，只有眼睛还保留着人类的痛苦和恐惧。刘大柱被铁链锁在一旁，虚弱地趴着。
王德海身着萨满服饰，手持骨杖绕着石台跳舞，嘴里念着晦涩的咒语。十几个村民围成一圈，有节奏地拍着手。石台旁边架着一口大锅，里面煮着浓稠的黑色液体，散发出令人作呕的气味。
"他们在熬转化药，"葛根咬牙切齿，"等药熬好灌下去，老刘头就会彻底变成狼人，然后他们就会...杀了他取肉。"
赵大山握紧青铜匕首："现在怎么办？"
葛根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皮囊："这里面是特制的火药，能制造混乱。我去引开他们，你趁机救刘家兄弟，带他们去月牙泉。"他顿了顿，"记住，只有月牙泉的水能解除诅咒，但泉水..."
话没说完，一声厉喝传来："谁在那里！"
王强举着火把从侧面逼近，脸上带着狰狞的笑："我就知道你会来，赵大山！爹说得没错，你和老萨满是一伙的！"
葛根反应极快，一把将皮囊扔向火堆。"轰"的一声巨响，火光冲天，现场顿时大乱。赵大山趁机冲向石台，用青铜匕首割断老刘头的绳索。
老刘头己经半疯，获得自由的瞬间就扑向最近的村民。赵大山急忙将一张黄符贴在他额头，狼人立刻安静下来，眼神恢复了些许清明。
"刘叔，是我，赵大山！我来救你们！"赵大山大喊，同时去解刘大柱的铁链。
王德海发现了这边的动静，怒吼着冲过来："拦住他们！别让他们跑了！"
葛根挡在王德海面前，两人用赵大山听不懂的语言激烈争吵。突然，王德海举起骨杖狠狠砸向葛根头部，老萨满闷哼一声倒地。
"葛大爷！"赵大山想去救人，却被刘大柱拉住。
"快走...他不行了..."刘大柱虚弱地说，"带...带我弟弟...去月牙泉..."
赵大山咬牙背起老刘头，搀扶着刘大柱向岩洞方向逃去。身后传来王德海歇斯底里的喊声和杂乱的脚步声。
月光下，三人跌跌撞撞地逃向狼人沟深处。赵大山的肺部火烧般疼痛，但他不敢停下。老刘头越来越沉，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抽搐，黄符也渐渐失去效力。
"快...到了..."刘大柱指着前方的岩缝，"进...进去..."
赵大山拖着两人钻进岩缝，里面比上次更加阴冷潮湿。他打开手电筒，发现那具半人半狼的骸骨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地上几滩新鲜的血迹。
"泉水...在后面..."刘大柱指着岩洞深处的一面石壁，"需要...血祭...才能打开..."
赵大山这才注意到石壁上刻着奇怪的符号，中央有一个手掌形状的凹槽。
"用...用我的血..."刘大柱挣扎着把手按在凹槽里，"我...活不长了..."
随着鲜血渗入石壁，整面墙开始微微震动。突然，石壁无声地滑开，露出一条狭窄的通道，里面传出潺潺水声。
就在这时，岩缝外传来嘈杂的人声和犬吠。王德海带人追来了！
"带...带我弟弟进去..."刘大柱推了赵大山一把，"我...挡住他们..."
赵大山刚要反对，老刘头突然发出一声痛苦的嚎叫，完全变成了狼人模样，猛地扑向岩缝口。刘大柱也露出决绝的表情，跟着冲了出去。
外面立刻响起激烈的打斗声、惨叫声和狼嚎。赵大山知道这是刘家兄弟用生命为他们争取时间，他咬牙背起己经半昏迷的老刘头，钻进通道。
通道尽头是一个圆形石室，中央是一汪清泉，水面映着从洞顶缝隙透入的月光，形成一轮完美的月牙形状。泉水周围散落着更多骸骨，有人有狼，都呈现出不同程度的半人半狼特征。
赵大山把老刘头浸入泉水中。泉水立刻沸腾般冒泡，老刘头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身上的狼毛开始脱落，爪子变回人手...
突然，通道外传来一声巨响，接着是沉重的脚步声。赵大山回头，看到一个巨大的黑影堵住了入口——那是一只完全体的狼人，比刘家兄弟大两倍不止，浑身黑毛，獠牙外露，绿眼睛在黑暗中像两盏鬼火。
但最让赵大山毛骨悚然的是，狼人脖子上挂着一块熟悉的玉佩——那是村长王德海从不离身的传家宝！
"王...德海？"赵大山颤抖着问。
狼人发出低沉的笑声，口吐人言："聪明...可惜太晚了..."声音确实是王德海的，但混合着野兽的嘶吼，"六十年的心血...不能让你毁了..."
赵大山举起猎枪，但狼人动作更快，一掌拍飞了武器。枪撞在石壁上走火，子弹反弹击碎了部分洞顶，碎石和积雪哗啦啦落下。
狼人步步逼近，赵大山护在正在转化的老刘头前，摸出了葛根给的最后一包药粉。
"你以为...这点把戏能对付我？"狼人王德海狞笑，"我可是...真正的狼人...不是那些半成品..."
就在狼人扑来的瞬间，赵大山撒出药粉。狼人惨叫一声，暂时失明，疯狂地挥舞着爪子。赵大山趁机捡起一块尖锐的石头，狠狠砸向狼人头部。
狼人吃痛，更加狂暴，一爪划破赵大山的胸膛。鲜血喷涌而出，溅在泉水里。奇怪的是，泉水接触到赵大山的血后，突然发出耀眼的蓝光。
狼人王德海惊恐地后退："不...不可能...你怎么会..."
赵大山不明所以，但抓住机会扑向狼人，两人扭打在一起。狼人力大无穷，很快把赵大山压在身下，血盆大口咬向他的喉咙...
千钧一发之际，一个身影从泉水中跃出，狠狠撞开狼人——是老刘头！他己经基本恢复人形，虽然虚弱但眼神清明。
"王德海！"老刘头怒吼，"你害死了我哥！"
狼人咆哮着反击，但明显忌惮发光的泉水。老刘头不顾一切地抱住狼人，滚向泉水："一起死吧，畜生！"
狼人疯狂挣扎，但老刘头死也不放手。两人一起跌入泉水中，泉水立刻剧烈沸腾，冒出大量蒸汽。狼人发出非人的惨叫，身体开始溶解...
赵大山挣扎着爬起，看到泉水中的恐怖景象——狼人王德海的身体像蜡一样融化，而老刘头却安然无恙，只是虚弱地漂浮在水面上。
当最后一缕黑烟散去，泉水恢复了平静。老刘头爬上岸，瘫倒在地："结...结束了..."
赵大山扶起他："王德海...死了？"
老刘头点点头："泉水净化了他...但..."他突然瞪大眼睛，指着通道，"还有人！"
赵大山回头，看到王强站在通道口，满脸惊恐地看着这一切。对视一秒后，王强转身就跑。
"不能让他逃走！"老刘头急道，"他知道秘密，会继续..."
赵大山想去追，但失血过多让他眼前发黑。他踉跄几步，跪倒在地，眼睁睁看着王强的身影消失在通道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