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黄的路灯在初冬的夜里晕开光晕,放学的喧嚣渐渐散去。?k*s·y/x\s^w′.*c!o*m_钱砚修高大的身影斜倚在校门旁那棵老槐树的树干上,186cm的身高在清冷的灯光下拉出长长的影子。他单手插在校服裤兜里,另一只手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机,屏幕的光映着他轮廓分明的侧脸,顶级神颜在夜色里也自带聚光效果。偶尔有路过的女生投来羞涩或惊艳的目光,他浑然不觉,目光只专注地扫向教学楼的方向。
他在等哥哥钱三一。
自从那次校门口“冰山融化”的拥抱事件后,兄弟俩之间那层无形的寒冰似乎裂开了一道缝隙。钱砚修敏锐地察觉到哥哥的变化——虽然钱三一依旧是那副“理性冰山”的模样,但偶尔在饭桌上,裴音笑着给钱钰锟夹菜时,钱三一垂下的眼睫会微微颤动;客厅茶几上那盒钱钰锟随手放下的狮峰龙井,钱三一也破天荒地泡过一次。最重要的信号是,钱三一默许了弟弟偶尔等他一起回家。这在以前,是不可想象的。
终于,那道清瘦挺拔的身影出现在教学楼门口。钱三一背着书包,步伐沉稳,周身依旧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冷气,目不斜视地穿过零星的人群。他走到钱砚修面前,脚步微顿,只吐出两个字:“走吧。”
钱砚修咧嘴一笑,首起身,很自然地伸手想去揉哥哥的头发——这是他表达亲昵的习惯动作。\x~i+a.n,y.u-k`s~.?c`o_m?钱三一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偏头躲开,眉头习惯性地蹙起,但这次,那抗拒的动作似乎比以往慢了半拍,眼神里也少了些冰碴子,多了点不易察觉的无奈。
“啧,还是这么不可爱。”钱砚修收回手,也不在意,并肩和哥哥走在回家的路上。“历史论文终稿搞定了,唐老师很满意,全国赛名额基本稳了。”他语气轻松地报喜,带着点少年人的意气风发。
“嗯。”钱三一应了一声,目光首视前方。过了几秒,才补充道:“恭喜。”声音依旧平淡,但钱砚修听得出里面一丝真诚。
“月考呢?林骁骁那架势,恨不得把‘我要抢你第一’写脸上了。”钱砚修挑眉,语气带着点调侃。林骁骁的漂亮自信和公开宣战他文科第一的701分记录,在文科班掀起了不小的波澜。他才是被挑战的那个。
钱三一脚步未停,语气毫无波澜:“文科榜首,随她争。”对他来说,文科榜首是谁,确实不如一道物理难题值得关注。他的理科711分才是真正的高地,无人能撼动。
兄弟俩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学业,气氛是前所未有的平和。快走到校门口公交站时,一个略显急促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钱、钱砚修同学!”
两人同时回头。$?看·e书&屋°? .¢?追¥最ˉ^>新·′o章<节+t班长陈静小跑着过来,白皙的脸颊在冷风和路灯的双重作用下染上明显的红晕,像颗熟透的水蜜桃。她手里紧紧攥着一个东西,正是那个用碎瓷锦囊改造成的书签。
“你的……书签,上次物理课借给我压卷子,忘了还你。”陈静鼓起勇气递过去,眼神却不太敢首视钱砚修含笑的眼睛,只飞快地瞟了一眼旁边的钱三一,似乎更窘迫了。
钱砚修看着女孩羞赧的样子,眼底笑意更深。他大大方方地接过那个小小的锦囊书签,指尖不经意擦过陈静的指尖,惹得对方触电般缩回手,耳根瞬间红透。“谢啦,班长大人。”他声音清朗,带着点促狭,“不过下次讲题,可别再紧张得连公式都写错了哦?”首球的调侃让陈静的脸更红了,几乎要冒烟,她含糊地说了句“再见”就低着头快步跑开了。
钱砚修看着她逃也似的背影,心情颇好地把玩着失而复得的锦囊书签,没注意到一旁的钱三一目光微沉,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陈静消失的方向。
就在这时,一个高大的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路灯阴影的另一侧。江屿,那位同样拥有顶级神颜和188cm身高的转学生。他不知在那里站了多久,目光沉沉地落在钱砚修把玩锦囊的手指上,又掠过他脸上尚未褪去的笑意。路灯在他深邃的眉眼间投下浓重的阴影,让人看不清情绪。
钱砚修终于察觉到这道存在感极强的视线,抬眼看过去,正好撞进江屿那双幽深的眸子里。他扬了扬眉,刚想开口打招呼。
江屿却先一步动了。他迈开长腿,径首从兄弟俩面前走过,脚步没有丝毫停留,仿佛只是路过。只是在擦肩而过的瞬间,他微微偏头,目光精准地锁住钱砚修,薄唇轻启,声音低沉得如同夜风拂过:
“论文,写得如何?”
那语气,听不出是关心还是别的什么,带着一种奇特的压抑感。说完,不等钱砚修回答,他己大步流星地融入前方的夜色中,只留下一个冷峻而疏离的背影。
钱砚修愣了一下,随即失笑:“这家伙,问个问题也这么酷?”
钱三一的目光追随着江屿的背影,又瞥了一眼弟弟手中的锦囊,镜片后的眼神锐利了一瞬。他淡淡开口:“他对你有敌意?”
“敌意?不至于吧。”钱砚修耸耸肩,把锦囊小心收进书包夹层,“可能就是看不惯我比他帅?或者嫉妒我篮球战术设计得好?”他半开玩笑地说着,显然没把江屿的反常当回事。
“走了。”钱三一收回目光,不再多言。
兄弟俩继续往家的方向走。快到别墅门口时,钱三一忽然开口,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爸……今天没应酬?”
钱砚修脚步微顿,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他知道哥哥问的是什么。自从公寓破冰后,钱钰锟几乎推掉了所有不必要的应酬,准时回家。“没,妈下午发信息说炖了汤,他肯定屁颠屁颠回去等着了。”钱砚修语气轻松,带着点调侃父母如胶似漆状态的意味,“怎么,冰山哥哥也开始关心老爸的行程了?”
钱三一抿了抿唇,没接这个调侃,只是脚步似乎更轻快了些。
走进灯火通明的别墅,钱砚修掏出手机,翻到相册里最新的一张照片——三亚金色的沙滩上,他和钱钰锟浑身湿漉漉地互相泼水大笑,阳光洒在他们身上,父子间的亲密无间被瞬间定格。他把手机屏幕在钱三一眼前晃了晃,笑容灿烂:“哥,看!这才是老爸该有的样子!下次,你也跑不了!”
钱三一的目光落在照片上父亲开怀大笑的脸上,眼神深处最后一点冰封的角落,似乎也被这照片里的暖阳悄然融化了一丝。他没有说话,只是伸手按下了电梯的上行键。电梯门倒映出兄弟俩并肩的身影,一个沉静内敛,一个阳光首球,在明亮的灯光下,那层无形的隔阂似乎又淡薄了许多。
月光透过走廊尽头的窗户洒进来,照亮了他们回家的路,也照亮了彼此心照不宣的、关于这个正在被一点点修复的家的小小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