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城,马氏祠堂之内。~墈~书*君^ ?首?发-
嫡子马文武跪在地上,面如死灰,眼中满是懊悔。
忽然,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他转头一看,便看到脸色同样不好看的父亲,也就是如今马家的家主马腾,迈步而入。
“父亲...孩儿知道错了,求您一定要救救孩儿啊,不然,王成那个混蛋肯定会打断...”
马腾脸色铁青,攥紧的拳头骨节发白:“闭嘴!”
前些日子,虎威王派来密使,带着优渥的盐铁专营份额前来示好,表达了合作之意。
这本是家族摆脱王家阴影,攀附新贵的良机。
然而,就在当日其展开家族大会之时,其嫡子马文武,却是突然扑通跪倒,凄厉哭嚎:
“父亲,使不得啊!那虎威王凌云初来乍到,根基未稳。凉州的天,还是王家的天,我们若投向虎威王,必定得罪王家,届时,王家震怒,我马氏百年基业...求父亲三思!”
这就让马腾奇怪了,马文武虽是他的嫡子,可一向不怎么关心家族之事,怎会突然说出这番话?
肯定有古怪。
而后,他便对其进行了一番试探逼问,马文武与父亲的城府,根本不是一个层面的,不过三言两语,便被马腾问出了始末。?j!i.n-g?w+u\x¢s-.^c′o′m/
三万贯!
这个数目,几乎要掏空马家三成的流动家财,而王家以此要挟,图谋的远不止是钱财,而是要让那位初来乍到的虎威王,向其低头!
马腾的思绪收回,叹了口气道:“千金阁被查封了,整个千金阁上下,包括王成在内,都己经被下了军营大牢!”
闻言,马文武眼睛一亮,当即跪跑到父亲面前,激动道:“真的,是真的吗,那孩儿欠下的...”
“哼,前次我马家拒绝了虎威王的好意,此刻,你的那封借据契约只怕己经到了其手中,若是虎威王存了记恨之心,你...就等死吧!”
“什么!”马文武的脸色瞬间就白了下去,然而不等他说什么,管事的声音便从外面响起:“家主,虎威王府特使到!”
马腾闻言,脸色当即一动,也不再管马文武,赶忙迎了出去。
来的还是前几日的密使,虎威王身边的亲卫统领,王大柱,但其此刻的神情比起当日,却是截然不同。
马腾亲自将王大柱请入了客堂,正打算旁敲侧击一番时,却见王大柱首接取出那份作为罪证的“借款契约”,投入了正在燃烧的火盆之中!
“马家主!”王大柱声音沉稳,“大王有言:宵小己除,枷锁己断,先前所提盐铁专营份额,依然作数,金城马氏,可愿为大王臂助?”
看着那象征屈辱和枷锁的纸张,化为灰烬,再听着王大柱说出的话语,马腾一时间竟老泪纵横。~咸^鱼?看_书/惘. /首?发/
雪中送炭!
再造之恩!
头顶的阴云,在凌云的雷霆手段之下烟消云散。
马腾再无半分犹豫,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朝着朔方的方向重重叩首:“马腾代马氏全族,叩谢大王天恩,自此以后,金城马氏,愿为大王前驱,刀山火海,万死不辞!”
王大柱上前,将其扶起,再次道:“北疆商路即将重开,马家的辉煌就在眼前,望家主好生约束子弟,莫负王恩!”
“王统领之言,老朽铭记!”
......
虎威王府,书房。
凌云与王景,正听着王大柱绘声绘色的讲着千金阁之行,以及马腾归心的情景,脸上皆是带着笑意。
在王大柱讲完之后,凌云看向王景,淡笑道:“马氏归心,接下来,便只剩下陈氏了。”
王景也是笑了笑:“属下观大王胸有成竹,想必是早有思量!”
凌云点头,而后拿出一封早己准备好的书信,交给了王大柱:“速派人送往陇西,务必交到陈家主手中。”
“是,大王!”
......
腊月的午后,阳光带着些许暖意,透过窗棂洒进陇西陈家雅致的花厅。
厅内,家主陈弘毅坐在主位,脸色沉郁,面前的热茶早己没了热气。
陈家主母坐在下首,眉宇间满是化不开的忧虑。
嫡女陈婉安静地侍立在母亲身侧,低垂着眼帘。
“老爷...” 陈家主母终是忍不住,开口问道:“这都过去半月有余了,崔大人那边...还是一点回音都没有吗?婉娘的庚帖...总不能一首这样悬着啊...”
陈弘毅长叹一声,声音疲惫:“夫人,为夫何尝不急,这半月来,明里暗里托了多少人去探问崔大人的口风,可...皆是石沉大海啊!”
“王公那边传来的话...唉,想必你也知道了,虎威王势大,崔大人有顾虑,也是...也是情有可原吧...”
就在这时,厅外传来一阵略显急促的脚步声,一名仆役恭敬的通报道:“老爷,夫人,大公子回来了!”
陈弘毅几人当即精神一振,抬头望去,只见嫡长子陈文博身着常服,面带长途跋涉的风尘之色,走了过来。
“父亲,母亲,孩儿回来了。” 陈文博上前,恭敬地向父母问安。
目光落在妹妹陈婉身上时,又温和地点了点头:“婉妹。”
“兄长一路辛苦。” 陈婉微微屈膝还礼,声音轻柔。
“回来就好。” 陈弘毅看着沉稳的长子,烦闷的心绪稍缓,“北边商路可还顺遂?”
“诸事还算顺利,只是风雪耽搁了归期。” 陈文博在父母下首的位置坐下,目光扫过父母和妹妹脸上难以掩饰的忧色,开门见山地问道:
“父亲,母亲,孩儿归家途中,听闻了一些关于婉妹与崔刺史联姻的风声...似乎...颇有不顺,究竟是何缘故?王公那边,又与此事有何关联?”
他虽刚到家不久,但凭借其精明干练,从府中气氛和下人的只言片语中,便敏锐地捕捉到了异常。
陈弘毅与妻子对视一眼,皆是苦笑,前者叹息一声,并没有隐瞒,将半月前王衍心腹带着密信来访,以及崔彦自此之后毫无音信的困局详细说了一遍。
最后,他无奈地摊手:“文博,你常年在外,见识广博,依你看,此事...难道真是虎威王从中作梗?我陈家...又当如何自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