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门前的鬼两鬓花白,双目炯炯有神,手中拿着一个碗。¢q\i!u*s-h¢u?b·a′n¢g,.¢c_o¨m`
碗口手臂粗,碗底不深不浅,碗中泉水流动间波光粼粼。
江榆坐在床上,无常令挡在她前面。
玄鸟闻到不同寻常的阴气,迅速从窗户飞回来。
“不要紧张,都不要紧张。”
江榆不认识他,谨慎的问:“你是哪位大人?”
津海阴差走近些,“京城无常,我和你同一级别,不要紧张。”
同级只有阴差和无常。
除了黑白无常自古流传下来的称呼,无常是人,阴差为鬼。
江榆看到他一身阴气,“你是阴差。”
“是。”津海阴差笑道,“我奉崔判官之令前来找你。”
江榆的心又提起来,“判官大人叫我下去,说清楚京城阴差的事情?”
津海阴差摇头,“不用,崔判官早己知晓。”
江榆顿了会,“我有一事,京城阴差提到了魏判官,请调查两鬼之间的关系。”
津海阴差:“我会如实告知崔判官,我还有一事。”
他复述崔判官的话,“京城阴差没了就没了,因我失职致你受伤,我深感抱歉。”
江榆:?!!
崔判官竟然给她道歉。
无常和阴差的老大是黑白无常,又称为七爷八爷。
黑白无常上面是西大判官,陆、魏、钟、崔。
崔珏是判官之首,等于她老大的老大。
她只是一个普通无常,全国有248个这样的无常。
江榆怪不好意思的,从床上下来。`h/u~l¨i*a!n^b!o′o-k?.^c+o_m-
津海阴差抬手阻止,“你坐着说,内伤还没好?”
他笑容慈祥,像爷爷般关心的问。
江榆如实答,“没什么大事。”
津海阴差将手中的碗给她,“崔判官大人命我带给你,幽泉。”
“趁冷喝。”
江榆接过,“谢谢。”
幽泉用于疗伤,尤其是阴气侵体,可以洗涤灵魂肉体。
崔判官给的幽泉,与普通泉水不同,充满了灵气和生机。
玄鸟流下羡慕的口水。
好香,好香……
江榆尝了一口。
冰冰凉凉的,带点甜味。
津海阴差看着她喝完,取出另一碗。
“日游神大人现下在南方,他托我送你,望你以后保护好自己的主人。”
玄鸟兴奋接过,闻了闻味道。
它舍不得喝。
江榆出声,“你喝吧,我爷爷那边还有幽泉。”
业绩排名前三才能获得幽泉,苍州永远是第一名,剩下十多碗。
玄鸟喝了一半。
津海阴差接着完成第三个任务,他细细说来。
“暂时没有多余的阴差,崔判官无法任命下一任京城阴差。”
江榆觉得幽泉不香了。
让她一个人干活,不会吧?
江榆忽然有一个好主意,“你是哪里的阴差?”
津海阴差:“津海。”
江榆叹气,“可惜了。”
津海阴差做事有条理,面容和蔼,这才是她想要的同事。
江榆不死心,开始画饼。??咸|鱼§看1{书%&网? ¥%无?=#错-`内±&容°
“这里的鬼特别多,处处都是业绩,你我联手超越第一不是问题,说不定你以后还能升职加薪,混到崔判官身边……
她万分期待,“你要不要来京城?”
你看这个饼又大又圆,快来!快来!
津海阴差在人间待了三百年,见过各种各样的大饼。
他冷静的拒绝,“我生是津海人,死是津海鬼,习惯了。”
江榆仍不死心,“京城在津海隔壁,你来了随时回去串门,我不会限制你的自由。”
津海阴差仍然拒绝,“我家小无常等着我回去,不好意思。”
江榆无话可说。
优秀阴差都是别人的,她的命这么苦啊!!
她哭死!
津海阴差安慰,“京城无常,你别灰心。”
“京城比较特殊,崔判官体谅你忙不过来,所以……”
江榆两眼放光,“所以什么?”
津海阴差停顿片刻,“所以……由黑无常大人暂代京城阴差。”
黑无常!!
江榆眼中的光啪得消失。
她不敢相信,“谁?”
津海阴差重复一遍,“黑无常大人暂代京城阴差,你做好准备。”
说完,他赶紧走了。
背影透着几分慌张,似乎非常、万分害怕黑无常。
江榆懵了。
玄鸟也懵了,“黑无常很恐怖的!!”
江榆没见过黑无常,但听过传闻。
传闻,没人没鬼见过黑无常真正的样貌,见过的魂飞魄散,一个活口不留!
黑无常来无影去无踪。
鬼狠话不多。
一言不合就开打,打到你魂飞魄散为止。
人见人死,鬼见鬼灭。
玄鸟:“超级恐怖!”
江榆躺在床上,失去了所有力气。
“白无常也行,为什么是黑无常……”
崔判官跟她有仇,绝对有仇!
江榆在床上发疯打滚,无奈接受现实。
黑无常实力强大,不会管小事,大概率见不到他……
比阴差那个狗东西强点!
“玄鸟,小陈呢?”
玄鸟:“霍随打过电话,小陈没有大事,应该出院了。”
江榆放心了,她听到敲门声。
是人!
江榆坐起来靠在床头,“进来。”
陆清晏拿着药走进来,“小榆,你精神不太好。”
江榆扯出一抹笑,“本来挺好,现在不好了。”
陆清晏抬手,手背轻轻贴她的额头,自然而娴熟。
江榆眼珠向上转,睫毛拂过温热的指腹,她立刻垂下眼皮,看见小臂膨起的青筋。
他抱她的时候毫不费力,健步如飞,平时没少锻炼。
“小榆。”
陆清晏己经收回手,神色一如既往淡然。
江榆摸了摸额头,“我的病好了。”
陆清晏将药放在她手心,“医生说你高烧刚退,还有点贫血,需要吃药。”
江榆叹气,“我吃。”
作息颠倒,吃饭不准时,她确实有点贫血。
江榆拿起药片,吃一个喝一口水。
一种药特别苦,嘴里残留苦涩的味道,她狂拍胸口。
“哕……”
玄鸟叼起半碗幽泉,放在江榆手边。
“主人,你喝。”
江榆闻到清甜的味道,压下嘴里的苦涩。
世上怎么有这种药?
幽泉美味多了,希望爷爷多寄点。
她虽然倒数第一,但爷爷永远第一,她正大光明啃老。
这么一想,江榆的心情舒畅。
江榆喝完,“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陆清晏将药板塞进原来的盒子,在盒身贴上便签,一次几粒,每天几次。
“你刚醒不能离开医院,医生检查完没事才能出院。”
江榆无奈叹气,再叹气。
陆清晏温声安抚,“伤痊愈了,我接你回家。”
江榆躺回被窝,继续咸鱼躺。
“谢谢你,陆叔叔。”
陆清晏手指一顿,转身放好药盒和那个碗,背影越来越远。
江榆以为他要走了,忽然听见一句。
“别叫我叔叔。”
一定是听错了。
江榆再次坐起来,“你叫我?”
陆清晏转身走到床边,他蹲下来视线与她平齐,说的缓慢清楚。
“小榆,别叫我叔叔。”
“不叫叔叔,叫什么?”
“叫名字。”
江榆思考了三秒,“这不合适吧?”
陆清晏黑眸幽静,漫不经心道:“我比你大了几岁,叔叔……叫老了。”
“你不喜欢。”
“嗯。”
“不喜欢,那就改吧。”
江榆尊重他的意思,脑中划过许多常见的称呼。
小陆,小清,小晏,陆陆,清清,晏晏,陆总,晏哥……
有了!
江榆灵机一动,“晏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