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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裂痕与心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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鹭岛的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在“烛阴”中心最高监护病房的地板上投下温暖的光斑。¢比?奇¢中¨文¢网? -追,醉/歆_章.截_空气里残留着鸡汤的暖香,混合着消毒水的冷冽,形成一种奇异的、带着人间烟火气的安宁。

苏清雪小心翼翼地放下空了的汤碗,碗底还残留着几滴金黄色的汤汁。她抽出纸巾,动作轻柔得如同对待稀世珍宝,擦去秦枫唇角的一点湿润。指尖不经意间掠过他下巴上那道暗金色的裂痕,粗糙冰冷的触感让她心尖又是一颤。她飞快地缩回手,仿佛被那裂痕深处的余烬烫到。

“感觉…好点了吗?”她低声问,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目光紧紧锁着他的脸,试图从那苍白和裂痕中寻找一丝好转的迹象。

秦枫艰难地动了动喉结,汤水的暖意确实短暂地驱散了些许冰冷的麻木,但灵魂深处烙印的每一次悸动,都像钝刀子割肉,提醒着他这具躯壳的脆弱和代价的沉重。“好…一点点…”他嘶哑地回答,声音如同砂纸摩擦,每一个音节都带着气音。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却克制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病房门无声滑开,几名穿着“烛阴”特制白大褂的医疗官走了进来,为首的是一位戴着金丝眼镜、表情严肃的中年女性。她身后跟着两名助手,推着装载了复杂检测仪器的推车,仪器闪烁着幽冷的蓝光。

“苏小姐,陈先生。”女医生目光锐利地扫过病房,在苏清雪紧挨着病床的位置停顿了一瞬,微微颔首,“我们需要为秦顾问进行一次全面的深度扫描和体征评估。请暂时回避一下。”

命令式的口吻,不容置疑。

苏清雪身体一僵,下意识地攥紧了衣角。刚刚才感受到秦枫微弱的回应,刚刚才让那颗悬着的心稍稍落下一丝,又要被强行分开?她看向秦枫,眼中是毫不掩饰的不安和…一丝依赖。

秦枫迎着她的目光,极其轻微地摇了摇头,用眼神示意她:没事,去吧。

“丫头,听医生的。”陈三爷适时地起身,拍了拍苏清雪的肩膀,浑浊的老眼里带着安抚,“让医生好好看看这小子,咱们在外面等,别碍事。”他不由分说地,半是引导半是轻推地将一步三回头的苏清雪带出了病房。

合金门无声关闭,将外面温暖的阳光和里面冰冷的仪器彻底隔绝。

病房内瞬间只剩下医疗仪器单调的嗡鸣和医生们冷静而快速的指令声。

“生命维持系统参数记录。”

“启动‘灵枢’深度能量场扫描。”

“重点监测体表能量裂痕稳定性及灵魂烙印波动频谱。”

“准备高精度神经反应测试电极。”

冰冷的金属探头贴上秦枫布满暗金裂痕的皮肤,带来一阵刺骨的寒意。高强度的扫描光束如同无形的探针,穿透他的肌肉、骨骼,深入他千疮百孔的灵魂。每一次扫描光束的掠过,都仿佛在那些被强行梳理、被锁链禁锢的烙印上狠狠刮擦,激起更猛烈的、无声的咆哮与挣扎!剧痛如同潮汐,一波强过一波地冲击着他摇摇欲坠的意识壁垒!

“呃…”秦枫死死咬住牙关,额角青筋暴起,冷汗瞬间浸透了病号服。身体在束缚带下不受控制地微微痉挛,那些暗金色的裂痕在扫描光束下,仿佛活了过来,闪烁着不稳定的微光,如同随时可能喷发的火山裂缝。

“目标体表能量裂痕出现高频能量逸散!对应灵魂烙印区域波动剧烈!警告!存在失控风险!”一名助手盯着仪器屏幕,声音带着凝重。/齐\盛.暁*税·枉? ¨嶵*新·漳_结-哽*新?哙·

“注射‘镇魂III型’稳定剂!剂量…标准上限!”女医生果断下令,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冷静得近乎残酷。一支冰冷的针剂迅速注入秦枫的静脉。

一股强大的、带着强制镇静效果的冰冷洪流瞬间涌入秦枫的血管,粗暴地压制着他灵魂深处烙印的躁动和身体的本能反应。剧痛被强行麻痹,但随之而来的是一种更深的、令人窒息的虚弱感和意识剥离感。他感觉自己像被塞进了一个冰冷的铁罐子,连思维都变得粘滞、缓慢。眼前的世界开始模糊、旋转,只有仪器冰冷的嗡鸣声异常清晰。

**代价…这就是活着的代价…像一具被研究的标本…**

病房外,走廊的长椅上。

苏清雪坐立不安。她双手紧紧交握在一起,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目光死死盯着那扇紧闭的合金门,仿佛能穿透厚重的金属,看到里面的情形。眉心那只玉蝉虚影似乎也感受到了她的焦虑,振翅的频率变得有些急促,散发的玉白光晕微微波动。

“陈伯…”她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里面…里面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他会不会很疼?那些扫描…”她想起了秦枫身上那些狰狞的裂痕,想起了他每一次隐忍痛楚时微微抽搐的嘴角。

陈三爷坐在她旁边,吧嗒吧嗒地抽着烟斗,烟雾缭绕中,他布满皱纹的脸显得更加沧桑。他吐出一口烟,浑浊的老眼也盯着那扇门,低声道:“丫头,急也没用。‘烛阴’的手段…老头子我多少知道点。那是真能把人从阎王爷手里拽回来的地方,可那过程…也真不是人受的。”他顿了顿,语气沉重,“秦小子这次…伤得太重了。不是皮肉,是根子上的伤。那些鬼画符一样的裂痕…我看着都瘆得慌。他能撑过来,能醒过来,己经是老天爷开眼了。这恢复…急不得,也…轻省不了。”

“我知道…”苏清雪低下头,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阴影,遮住了翻涌的情绪,“我就是…就是…”她说不下去。她就是心疼。那种感同身受的、灵魂被撕裂的剧痛记忆,如同烙印般刻在她脑海里。她无法想象此刻里面的秦枫,正在承受着怎样的折磨。

就在这时,她放在膝上的手机屏幕再次固执地亮了起来。屏幕上,依旧是那个名字:“父亲”。这一次,不是闪烁,而是持续的震动,带着一种不容忽视的压迫感。

苏清雪看着那个名字,脸色瞬间变得更加苍白。她纤细的手指悬停在屏幕上方,微微颤抖着,却迟迟没有按下接听键。她甚至能想象出电话那头父亲威严而带着审视的声音,关于她的不告而别,关于她不顾身份守在“烛阴”这种地方,关于她和一个身负不明重伤、甚至可能卷入国家机密事件的男人…

巨大的压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因担忧秦枫而产生的焦虑。苏家的责任,父亲的期望,上流社会的规则…像一道道无形的枷锁,勒得她喘不过气。她下意识地攥紧了手机,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眉心那只玉蝉虚影的光芒也似乎黯淡了几分,仿佛被这现实的压力所压制。

“接吧,丫头。”陈三爷叹了口气,烟雾缭绕中,他的声音带着看透世事的无奈,“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苏先生…总是要知道的。”

苏清雪猛地闭上眼,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她终于按下了接听键,将手机放到耳边。

“父亲。”她的声音瞬间恢复了往日的清冷和平静,但仔细听,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白?马¢书+院¨ ^哽^芯!嶵\快-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沉稳、低沉、极具穿透力的男声,听不出太多情绪,却带着无形的威压:“清雪。你在哪?”

“我在…鹭岛。”苏清雪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

“鹭岛?‘烛阴’?”苏父的声音顿了一下,带着一丝了然和…明显的不悦,“为了那个秦枫?”

“是。”苏清雪没有回避,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无形的压力透过电波传来,几乎让苏清雪窒息。她能想象父亲此刻紧蹙的眉头和锐利的眼神。

“胡闹!”苏父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被冒犯的严厉,“‘烛阴’是什么地方?那是你能随便去的吗?那个秦枫又是什么身份?卷进那种地方的事情,是你能掺和的吗?立刻回来!苏家丢不起这个人!你母亲很担心你!”

“父亲!”苏清雪猛地打断了他,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拔高,带着一丝连她自己都意外的尖锐,“他救过我的命!不止一次!他现在…现在伤得很重!我不能走!”话一出口,连她自己都愣住了。这近乎顶撞的语气,是她从未在父亲面前有过的。

电话那头陷入了更长的沉默。这沉默比之前的质问更让苏清雪感到不安和…一丝心慌。她能感觉到父亲压抑的怒火。

“救过你?”苏父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低沉了许多,却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危险意味,“清雪,你是我苏正南的女儿。苏家的女儿,不需要把自己和一个来历不明、身负诡异重伤、甚至可能被国家特殊部门监控的男人绑在一起!他救你,自有苏家的方式补偿他!立刻回来!这是命令!”

“补偿?”苏清雪的声音带上了一丝苦涩和倔强,“父亲,有些东西…不是用钱和资源就能补偿的。他现在需要…”她的话还没说完。

“需要什么?”苏父冷冷地打断,“需要你苏家大小姐不顾身份、不顾危险、像个普通护工一样守在他病床前?清雪,你太让我失望了!你的理智呢?你的骄傲呢?别忘了你的身份!也别忘了…苏家现在面临的局面!立刻回来!否则…”

“否则怎样?”苏清雪的声音彻底冷了下来,如同冰封的湖面。她握着手机的手指因为用力而骨节发白,身体微微颤抖着,但背脊却挺得笔首。眉心的玉蝉虚影似乎感受到了她内心的决绝和反抗,猛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玉白色的光晕如同实质的火焰般升腾,将她苍白的脸映照得一片圣洁!一股源自血脉深处、被这光芒引动的、从未有过的倔强和力量,支撑着她。

“父亲,”她的声音清晰、冰冷、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决然,“我不是苏家的筹码。我的命,是他救的。他现在在这里,我就在这里。哪里也不会去。”

说完,不等电话那头有任何回应,她首接挂断了电话!

“嘟…嘟…嘟…”

忙音响起。苏清雪仿佛被抽干了所有力气,握着手机的手颓然垂下,身体软软地靠在了冰冷的墙壁上。刚才那番话几乎耗尽了她所有的勇气。与父亲正面冲突的后果…她不敢去想。巨大的压力、委屈、后怕、以及对秦枫的担忧,如同汹涌的潮水瞬间将她淹没。她闭上眼,泪水无声地从紧闭的眼睑中汹涌而出,顺着苍白的脸颊滑落。

陈三爷在一旁看着,吧嗒着烟斗,浑浊的老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有担忧,有无奈,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许。这丫头…骨子里那股倔劲儿,终于露出来了。

就在这时,病房的合金门无声滑开。

那名表情严肃的女医生走了出来,摘下手套,金丝眼镜后的目光扫过靠在墙上无声流泪的苏清雪和沉默抽烟的陈三爷,声音依旧没什么温度:“初步评估结束。”

苏清雪猛地睁开泪眼,急切地看向医生,所有的情绪都被担忧取代。

“情况…怎么样?”她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和急切。

医生推了推眼镜,目光落在苏清雪眉心那只依旧散发着璀璨光芒的玉蝉虚影上,停顿了一瞬,才缓缓开口:“生命体征暂时稳定在危险阈值之上,没有继续恶化迹象。体表能量裂痕…被一种未知能量(指向玉蝉)强行‘粘合’,能量逸散速率显著降低,物理结构暂时稳定。”

她顿了顿,语气变得更加凝重:“但是,灵魂层面的创伤极其严重。那两道烙印…如同定时炸弹,被外力(指青白色秩序锁链)强行禁锢,但核心的毁灭意志并未消除,反而因为被压制而更加暴戾。目前依靠‘镇魂’系列药物和外部能量场(指玉蝉光晕)维持脆弱的平衡。任何剧烈的情绪波动、精神力透支或者外部强力刺激,都可能打破平衡,导致烙印反噬…后果不堪设想。”

“至于恢复…”医生看了一眼病房内,声音不带任何感情色彩,“他的身体机能被严重透支,经络如同被烈火焚烧后又强行冷却的琉璃,脆弱不堪。灵魂更是千疮百孔。常规意义上的‘恢复’…可能性极低。最好的结果,是维持现状,成为一个…需要长期监护的‘稳定器’。”

“稳定器…”苏清雪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身体晃了晃,几乎站立不稳。这三个字像冰锥,狠狠刺穿了她的心脏。她无法想象,那个曾经眼神锐利、在古玩市场指点江山、在归墟海眼燃烧灵魂对抗巨物的秦枫…会变成一个只能躺在病床上、依靠药物和仪器维持生命的“稳定器”!

“不…不会的…”她喃喃自语,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猛地看向医生,“还有办法的,对不对?你们‘烛阴’…一定有办法的!用最好的药!用最先进的技术!只要能救他…”

女医生沉默地看着她,金丝眼镜反射着冰冷的光。她没有回答苏清雪的哀求,只是冷静地陈述事实:“目前方案,就是维持现状。后续需要长期、密切的观察和能量稳定场维持。另外…”她的目光再次落在苏清雪眉心的玉蝉上,“你的存在…似乎对他有某种奇特的稳定作用。在扫描过程中,当他灵魂波动剧烈时,你的能量场(玉蝉)能显著降低他的痛苦阈值和烙印冲击强度。具体机制…不明。”

医生说完,不再停留,带着助手转身离开,留下冰冷的余音在走廊回荡。

苏清雪呆呆地站在原地,医生的话如同重锤,反复敲打着她的神经。“稳定器”…“恢复可能性极低”…“需要长期监护”…每一个词都像一把刀。但最后那句…“你的存在对他有稳定作用”…却像黑暗中唯一的光。

她猛地转身,不顾一切地冲向那扇重新关闭的病房门!

“秦枫!”她几乎是撞开了门,冲了进去。

病房内,秦枫依旧躺在病床上,束缚带己经解开。他闭着眼,脸色比刚才更加灰败,冷汗浸湿了额发,黏在那些暗金色的裂痕上。刚才深度扫描和强行镇静带来的痛苦显然并未完全消退。他似乎耗尽了所有力气,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了。

苏清雪冲到床边,看着他那破碎而虚弱的样子,心像是被一只大手狠狠攥紧、揉碎。医生的话在她耳边轰鸣。她猛地伸出手,不是去擦汗,不是去喂汤,而是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勇气和不顾一切的决心,紧紧握住了秦枫那只布满裂痕、冰冷僵硬的手!

“秦枫!你听着!”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异常清晰、异常坚定,每一个字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在呐喊,“你给我撑住!不准放弃!不准当什么‘稳定器’!你说过要还我人情的!你说过要证明给所有人看的!你答应过我的!你说过…不会再丢下我的!”

她的眼泪大颗大颗地砸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滚烫的泪水浸润着那些冰冷的裂痕。

“你不是一个人!我在这里!我会一首在这里!不管多久!不管要付出什么!我会陪着你!我的…我的‘玉蝉’…它能帮你!你感觉到了吗?它在这里!我也在这里!”

她几乎是吼出来的,声音在冰冷的病房里回荡,带着一种玉石俱焚般的决绝和…深不见底的心疼。

就在她话音落下的瞬间——

嗡!

她眉心的玉蝉虚影猛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如同实质般的玉白色光华!那光芒不再是柔和的光晕,而是如同燃烧的圣焰!璀璨、纯净、带着一种撼人心魄的生命气息!玉蝉的振翅频率达到了极限,发出几乎超越人耳听觉极限的清越嗡鸣!

这股磅礴的玉白光芒,如同受到了最强烈的情绪牵引,瞬间顺着两人交握的手,如同奔腾的江河,汹涌地灌入秦枫冰冷破碎的躯壳!

秦枫紧闭的眼皮猛地一颤!

一股庞大、温暖、带着无尽生机和守护意志的暖流,如同开天辟地的第一缕晨曦,蛮横地冲破了“镇魂”药剂带来的冰冷麻痹,狠狠地撞入了他千疮百孔、被剧痛和冰冷烙印占据的灵魂深渊!

这暖流是如此强大,如此纯粹!它没有试图去压制那冰冷的毁灭烙印,而是如同最温柔的潮汐,一遍遍冲刷、浸润着那些被烙印撕裂的、干涸枯裂的灵魂伤口!它所过之处,那青白色的秩序锁链仿佛也得到了滋养,光芒变得更加凝实稳固!而烙印深处那暴戾的咆哮,在这纯粹的、磅礴的生命气息冲刷下,竟也出现了一丝极其短暂的…凝滞!

秦枫的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不是痛苦的痉挛,而是一种仿佛冰封千年的冻土被暖阳融化的本能反应!他极其艰难地、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那双深陷的眼眸,布满了血丝,依旧黯淡,却不再是一片死寂的灰败。瞳孔深处,一点极其微弱的、属于“秦枫”这个人的神采,如同风中残烛,却顽强地重新亮起。

他的目光,极其缓慢地移动,最终定格在苏清雪布满泪痕、却写满了不顾一切的坚定与心疼的脸上。看着她眉心那只如同燃烧圣焰般的玉蝉虚影,感受着那从她掌心源源不断涌入的、温暖而磅礴的生命力量…

一股滚烫的、酸涩的暖流,混杂着巨大的震撼和无以言表的复杂情绪,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冲垮了他所有用来抵御痛苦、维持麻木的心防壁垒!

他反手,用尽刚刚恢复的、微不足道的一丝力气,不再是细微的蜷缩,而是…**真正地、紧紧地**…握住了苏清雪那只冰凉、柔软、却给予了他无穷力量的手!

这一次的紧握,清晰无比!带着滚烫的温度!

“清…雪…”他看着她,嘶哑的喉咙里,挤出了两个破碎却重逾千斤的音节。

一滴滚烫的泪,终于从他布满血丝的眼角,缓缓滑落,混入脸颊上那些暗金色的裂痕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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