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度最佳美容师”的评选像一块巨大的磁铁,吸引着美容院里所有人的目光和心思,空气里都弥漫着一股混合了香氛、野心和嫉妒的紧张味道。+1¢5/9.t_x?t\.*c-o·m*莉莉安无疑是这磁场风暴的中心,她几乎把“内定”两个字写在了脸上,仗着自己是主管的侄女和那张精心修饰过的漂亮脸蛋,西处招摇,对那些稍有资历和实力的老美容师明里暗里地打压,不是抢功劳就是散布些似是而非的谣言。她的拉票方式也简单粗暴,无非是对那些有钱有势的VIP客户更加殷勤谄媚,同时暗示其他人“识时务者为俊杰”。
小圆,这个名字听起来就带着几分憨厚和圆润的姑娘,自然是被这股风暴远远抛开的边缘人。她的按摩手法是院里公认的顶级,不少老客户都点名要她服务,可就因为那略显丰腴的身材和不够“惊艳”的五官,她连进入主管“重点培养”名单的资格都没有,更别提那象征着荣誉和丰厚奖金的“年度最佳”了。她似乎连自己都放弃了,每天只是埋头工作,眼神里总是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怯懦和黯淡,连报名参加评选的勇气都像是被无形的压力碾碎了。
甄丑(张桀)拖着肥胖的身躯,像个幽灵一样在美容院的各个角落穿梭。他手里的抹布擦过光可鉴人的地板,擦过VIP室里昂贵的摆设,也擦过那些员工们私下交流时流露出的真实表情。清洁工的身份是最好的掩护,没有人会多看他一眼,更不会防备他那双隐藏在浮肿眼皮下的眼睛。他默默地观察着,像一个经验丰富的猎手,收集着关于莉莉安的一切。*如′文^网` ^最¨新/章·节\更′新·快,他看到莉莉安在给普通客户做护理时是如何敷衍了事,手法生疏错漏;看到她又是如何对着镜子练习假笑,转头却对资历比她老的技师颐指气使;甚至有两次,他撞见莉莉安在僻静的角落里,从某个出手阔绰的男客户手里接过一个厚厚的信封,脸上带着心照不宣的油腻笑容。
张桀的灵魂冷眼旁观着这一切。他逐渐摸清了这家美容院的潜规则:所谓的“年度最佳”,业绩固然重要,但更关键的是“形象”——也就是脸蛋和身材,以及能不能讨好那些真正掌握话语权的VIP客户。专业能力?那不过是锦上添花的东西,甚至在某些时候,是会招致嫉妒和打压的原罪。
这天,莉莉安正殷勤地伺候着一位出了名挑剔的富婆陈太太。陈太太是院里的顶级VIP,每年消费惊人,也是这次评选的重要“评委”之一。甄丑(张桀)正好被安排在隔壁房间做清洁,他推着那辆吱呀作响的清洁车,看似笨拙地在门口“调整”着工具。就在莉莉安弯腰为陈太太涂抹昂贵的精华时,甄丑(张桀)的清洁车像是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车上的一个备用金属水桶“哐当”一声侧翻,虽然没有砸到人,但那刺耳的声响在安静奢华的VIP区显得格外突兀。陈太太被吓得肩膀一缩,脸上精致的妆容都差点花了,保养得宜的脸上立刻布满寒霜。莉莉安吓了一跳,猛地回头怒视着甄丑(张桀),后者则是一副吓坏了的、手足无措的样子,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道歉声。·我!的!书¨城^ ^无¨错.内\容-
还没等莉莉安发作,陈太太己经不悦地开口:“莉莉安,你们这里的环境怎么回事?吵死了!这还让不让人好好放松了?”莉莉安连忙赔着笑脸安抚,一边狠狠地瞪了甄丑(张桀)一眼,示意他赶紧滚。甄丑(张桀)“连滚带爬”地把清洁车推走了,留下莉莉安在那里费力地哄着明显不满的陈太太。
过了没多久,莉莉安终于把陈太太哄得差不多了,开始给她做面部按摩,这是最需要安静和专注的环节。就在这时,走廊外又传来一阵不大不小的骚动,似乎是有人在拖拽重物,发出“滋啦——滋啦——”的摩擦声,断断续续,格外磨人神经。陈太太刚放松下来的眉头又紧紧皱了起来,终于忍不住抱怨:“你们这儿今天是怎么了?还能不能做了?这服务体验也太差了!”莉莉安气得肺都要炸了,她几乎可以肯定是那个该死的丑八怪清洁工在捣鬼,但她又抓不到任何实际的把柄,对方完全可以推脱说是在正常工作。她只能一边道歉,一边在心里把甄丑(张桀)骂了个狗血淋头,诅咒他立刻烂掉。这次服务结束后,陈太太虽然没说什么重话,但那明显冷淡下来的态度,让莉莉安感觉自己精心维护的关系出现了裂痕。
事后,甄丑(张桀)在员工休息室的角落里,看到莉莉安对着镜子,气急败坏地补妆,嘴里不停地用最低贱恶毒的词语咒骂着那个“死胖子”、“丑八怪”。甄丑(张桀)低着头,假装在擦拭桌子,嘴角却勾起一丝几乎无法察觉的冷笑。这种程度的报复,对他来说只是开胃小菜,但看着莉莉安那副气得跳脚又无可奈何的样子,张桀的灵魂感到了一丝扭曲的快意。
利用一次午休时间,甄丑(张桀)鼓起勇气,或者说是强迫自己,挪动着笨重的身体,走到独自一人坐在角落吃饭的小圆身边。他放下自己的餐盘,用“甄丑”特有的、略带迟钝和沙哑的声音开口:“小圆……我看……你按得……很好……那个……评选……你……报名……了吗?”
小圆被他突然的搭话吓了一跳,抬起头,看到是甄丑,眼神里的警惕放松了一些,但随即又黯淡下去。她用力摇了摇头,几乎是自嘲般地小声说:“报什么名啊……甄大哥,你就别开玩笑了。我这个样子,上去不是让人笑话吗?莉莉安她们肯定会把我当猴子看的……到时候,只会更丢人。”她的声音里充满了绝望和认命,那种因为外貌而深植于心的自卑,像一层厚厚的茧,将她包裹得密不透风。
看着小圆那副认命的样子,听着她那绝望的话语,张桀的灵魂深处,仿佛有什么坚硬的东西被狠狠地刺了一下,然后开始慢慢碎裂。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同身受地意识到,“美”与“丑”这两个字,在这个扭曲的世界里,竟然拥有如此蛮横的、决定一个人命运的力量。他想起了自己过去是如何轻佻地评判女性的外貌,如何将她们视为不同等级的玩物和战利品。那些被他伤害过的、因为追求“美”而付出巨大代价甚至迷失自我的女性……她们的痛苦,是不是也和小圆此刻的绝望一样,真实而沉重?真正的价值,到底是什么?难道仅仅就是这副皮囊吗?
【系统提示:“甄丑”的共情能力提升,开始理解外貌歧视带来的深层心理创伤。对“美”的定义产生初步反思。】
就在张桀的内心经历着前所未有的冲击和反思时,夜幕悄然降临。美容院大部分员工己经下班,只剩下几个值夜班的和像甄丑(张桀)这样需要加班加点完成清洁工作的人。他正在VIP区域最里面的一个房间更换垃圾袋,动作尽量放轻,以免打扰到可能还在加班的主管或晚归的客人。突然,隔壁莉莉安专属的休息室里传来了压低但难掩恶毒的声音,是莉莉安在打电话,语气兴奋又怨毒:
“……对,姑妈,你就放心吧!我己经搞定了!那个姓陈的老女人今天被那个死胖子搅得心情不好,算她运气!不过没关系,我己经想好了万全之策!评选那天,小圆不是要负责给林太太做那个抗敏修复护理吗?呵呵……我弄到了一点好东西,保证让林太太那张老脸‘焕发新生’!到时候,皮肤严重过敏,看她小圆怎么收场!不仅评选彻底没戏,工作都保不住,说不定还得赔一大笔钱!我看她还怎么跟我争!那个死肥婆,还有那个丑八怪,都给我等着!”
甄丑(张桀)拿着垃圾袋的手猛地一紧,塑料袋发出不堪重负的“嘶啦”声。他的心瞬间沉了下去,一股寒意从脚底首冲头顶。莉莉安这个恶毒的女人,为了确保自己获胜,竟然想用如此下作的手段,彻底毁掉小圆!林太太是有名的敏感肌,一旦用了有问题的产品导致严重过敏,后果不堪设想!这己经不是简单的职场竞争,而是赤裸裸的犯罪!